第140章 大結局

  「我……」尹金一時語塞，他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只是，他覺得這樣太危險了，他和龍靈年這樣，實在是有違常理。

  「怕什麼？我又不會告發你。」龍靈年笑了，她抬手，勾起尹金耳邊的碎發，動作輕柔，「只要你不告發我，我就不會告發你。」

  尹金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坐在龍靈年身邊，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聽說，你最近新買了一處宅子？」龍靈年率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是，我偶爾出去的時候看上的，那宅子乾淨，我很喜歡。是打算送給你的。」尹金道。

  「那就好，」龍靈年點點頭，「這陣子，我一直在想，該怎麼安排和你見面，我想安排到外面去，但外面的那些宅子都太不乾淨了。」

  「不乾淨？」尹金重複著龍靈年的話，他忽然反應過來，龍靈年話里的意思，是不是代表著，她之前的那些情人，也都是在外面見的？

  「你……你和他們……之前都在外面……」尹金有些呆呆的，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龍靈年竟然會和外面的那些浪蕩子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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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你吃醋了？」龍靈年笑道，她抬手捏住尹金的耳朵，力道不小，「怎麼？你不希望我和他們在一起嗎？」

  「沒……沒有……」尹金有些語無倫次，他早就知道，龍靈年會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它不可能只屬於他。

  只是，他從來沒想過，龍靈年會和外面的人……之前他以為，龍靈年最多只是有幾個相好的，但如今看來，恐怕不止。

  「放心吧，我不會和他們在一起的，我嫌髒，」龍靈年笑道，她捏了捏尹金的耳朵，「畢竟，只有你會為了和我見面，給我買房子，我最喜歡你了。」

  龍靈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溫柔，像是戀人之間的耳語，尹金整個人溺在龍靈年溫柔的語氣里，被龍靈年握在手裡的耳朵燙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我……」尹金忽然起身，他抱住龍靈年，將頭埋在她肩頭的發間，龍靈年身上的香味瞬間鑽入尹金的鼻息間，尹金只覺整個腦袋都昏沉起來，「我還給你買許多東西，我到時候給你帶進來……你能不能和我走？」

  「和你在一起，不是挺有意思的嗎？」龍靈年笑了，她拍了拍尹金的肩膀，「等你給我買了足夠的東西，我就跟你走，如何？」

  「好！」尹金起身，在龍靈年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後離開了。

  離開前，龍靈年忽然叫住了尹金，她走到門邊，在尹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那話聲音極小，尹金險些沒有聽清。

  「殺了六皇子或殷瑾瑜，我就和你走。」

  龍靈年說完這話，便笑著關上了門。

  ……

  ……

  ……

  實際上心裡門清的皇帝臉色陰沉地回了養心殿:「去給我查，有哪些人與龍貴妃有牽扯？」

  半天之後，皇帝臉色更加難看，他收到了兩份摺子。

  一份是戶部尚書的，他向皇帝哭訴，戶部虧空實在是厲害，這兩年若不是他在中間使勁地填補，只怕戶部早就運轉不動了。

  更重要的是，皇帝拖延了許久，才吝嗇地減半發放的賑災物資，到了目標地點時，早就被層層剝削得不剩下什麼了。

  另一份，是刑部尚書秦江的。

  上面的奏摺清清楚楚地顯示了與龍靈年有染的男子姓名，職位，以及與龍靈年產生糾葛，私會的時間地點。

  乍一看，人數還不少，甚至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整個奏章。

  皇帝在其中，甚至還看見了不久前，有一名名為尹金的官員就與龍靈年私會。

  而這一名名為尹金的官員，還從賑災物資中剋扣了許多，中飽私囊。

  皇帝看著滿滿的寫滿人名的奏章，手有些發抖。

  其中，絕大部分是他朝廷上的官員。

  他竟然不知道龍靈年居然瞞著他，有這麼多官員私會。

  這樣的情況，他甚至沒有辦法處理。

  一旦他處理了其中一個與龍靈年私會的官員，那麼其他的官員必然感到唇亡齒寒，兔死狐悲，難免會一起反抗他。

  到時候不僅他沒辦法好好處理，甚至還有可能因此被顛覆，拉下皇位。

  而現在，那些官員們都沉迷於虛無的愛河，為了龍靈年一句話，赴湯蹈火，甚至為了她到處搜刮財寶，搜刮民脂民膏。

  就為了給龍靈年送上一份禮物。

  如此，民怨四起，民不聊生。

  發生自然災害的地方，死亡人數甚至已經超過10餘萬人。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錢再去賑災了，即便賑災，那些錢恐怕也到不了災民手上……

  這一刻，皇帝茫然地坐在皇位上，恍恍惚惚地感受到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情。

  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無法回頭了。

  他似乎，已經將這個王朝帶入了末路。

  ……

  ……

  ……

  該起兵了。

  清寧與司狩來到軍營，發布了早已準備好的討賊檄文:「龍氏禍亂京都，君主百官賣官鬻爵，昏庸至極，我朝將士攜民起義，共誅奸賊，望各州郡一起響應！」

  檄文一出，遠在千里之外的士兵和百姓都紛紛起義，群起而攻之。

  不出一個月，義軍一路殺向皇城，勢不可當。

  皇帝得知消息，龍顏震怒，卻也不敢與全國為敵，只能派使者帶著國印去求和。

  義軍本就不打算放過他們，又怎會給他們機會？

  不出半月，御林軍全部被剿滅，最後一代皇帝也被捉拿歸案。

  貪官污吏一族全部被斬首，腦袋掛在城牆上，屍體填滿了溝壑，百姓無不為之喝彩。

  清寧將皇帝押往祖廟，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讓他們好好看看，究竟是誰對不起這個朝代？

  又是誰將他們的頭顱高高舉起，被百姓圍觀，而他們將腦袋拋在祭祖堂前，不屑地被族人撿起，放進骯髒的夜壺裡溺死！

  這一切，都拜我朝君臣所賜！

  祖宗保佑我朝江山，千百年的基業，卻被他們斷送在自己手上。

  而後，清寧親手斬殺了最後一代皇帝，血濺御衣，不過無妨，她的手上不介意多這一筆。

  ……

  ……

  ……

  國破，六皇子帶著龍靈年從密道逃亡，身後，傳來追兵的腳步聲

  手心汗濕。身後，是數百名弓箭手。

  他們被追上了。

  龍靈年受驚，捂住眼，不敢看。

  「六皇子，龍貴妃，在跑什麼？」秦江的聲音慢悠悠傳來。

  突然，六皇子停頓了，大邁的步子收住。龍靈年因為突然停下，身子一晃，差點跌倒。

  「六皇子。」秦江的聲音含笑。

  六皇子回頭，眼中滿是驚疑不定：「秦大人，怎麼是你？你不是我們的人嗎？」

  秦江臉上，始終溫和的笑，眼底，卻一片冰冷：「六皇子，在說什麼呢？我從頭到尾，都不是你們的人。」

  「什麼？」六皇子失聲。

  突然，他表情一僵，低下頭，看見一把匕首從他背後穿透他的胸膛——是龍靈年！

  龍靈年死死盯著他，表情極度的扭曲，眼神變成極度的恨意。

  「為什麼……龍靈年……我對你那麼好……」六皇子不甘地倒地。

  龍靈年拿起匕首，一刀一刀地刺向六皇子的心口：「你既然愛我，那就再為我犧牲一次吧！」

  這是六皇子死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六皇子死後，龍靈年抬頭看向秦江：「我殺了他，也算將功贖罪了吧？能不能放過我？我也是被迫的！」

  秦江溫和道：「當然，不過，我還要送你一份大禮。」

  下一刻，萬箭齊發

  龍靈年慘叫著，被萬箭穿心，撕成碎片。

  秦江，就這樣，站在屍骨中，看著天空，無聲地笑了。

  弟弟，夫人，我為你們復仇了。

  ……

  ……

  ……

  六皇子府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射在大地上。

  殷瑾瑜沉默地坐在房中，田冬兒跪在地上哭泣：「大人，城破了，我們都要死了……」

  「別哭，不就是死嗎？我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殷瑾瑜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田冬兒仰起頭，眸中似乎閃耀著某種奇異的光彩，她似乎有了必死的決心，用袖子將眼淚擦乾，她上前幾步，握住殷瑾瑜的手：「大人，冬兒自小服侍您，從來沒有後悔過。」

  殷瑾瑜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喃喃自語：「是啊，你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可我是多麼自私的一個人啊……」

  田冬兒聞言，臉色僵住了，她不明白殷瑾瑜的意思，也不敢去探究他的意思。

  「大人……」田冬兒輕聲喚道。

  殷瑾瑜用衣袖將眼淚擦乾，沉默地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門。

  田冬兒一個愣神，起身追了上去：「大人，你去哪兒？城破了，出不去了……」

  「我要去找一個人……」殷瑾瑜低聲說道。

  「大人，冬兒陪您一起去吧……」田冬兒輕聲說道。

  殷瑾瑜搖了搖頭：「我們不用去了。」

  前方，清寧踏著廢墟而來。

  「大人……」田冬兒心中一緊，下意識擋在殷瑾瑜面前。

  她知道殷瑾瑜這是十死無生，可是，她不願看到他孤身一人前往。

  「不用擔心我，我會沒事的。」殷瑾瑜用輕緩的語氣說道。

  「可是……」田冬兒不願離去，卻被殷瑾瑜一把推開，她踉蹌著跌倒在地上，仰起頭，望著殷瑾瑜的背影漸漸消失，她忍不住失聲痛哭。

  「為什麼？為什麼？大人，你為什麼不願帶上我？」

  而殷瑾瑜絲毫沒有理會她，他站到了清寧面前，問：「龍靈年死了嗎？」

  清寧眼睛泛紅，她目光凜冽地看著殷瑾瑜，用冷漠的語氣說道：「死了。」

  殷瑾瑜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我贏了。」

  「你並沒有贏。」清寧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贏了，因為我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殷瑾瑜用輕緩的聲音說道。

  「你得到了什麼？」清寧目光一凝，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得到了龍靈年的恐懼，她活著，這一輩子都會活在恐懼中，生怕再被我算計。她死了，就證明我復仇成功了。」殷瑾瑜臉上浮現出一絲快意的冷笑。

  「這對你而言，就是成功嗎？」清寧目光一沉，用冷漠的語氣說道。

  「這就是我要的成功。」殷瑾瑜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好，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上路，如何？」

  清寧手腕一翻，殷瑾瑜倒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

  「你……」殷瑾瑜想要說話，卻說不出話來。

  「放心，一劍而已，痛不了太久……這把劍，剛剛還殺了皇帝呢。」清寧低聲說道。

  她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彼岸，殷瑾瑜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在死之前，可以讓我摸一摸她的屍體，確認她已經死亡了嗎？」

  清寧沉默不語，她的眸中似乎閃過一抹殺意，她對著身後的田冬兒說道：「你將龍靈年屍體扛過來，讓他確認一下。」

  田冬兒臉上滿是悲痛，她默默地起身，走到南樓身邊，從他手上將屍體扛了過來。

  殷瑾瑜用顫抖的手摸了一下屍體，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現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嗎？」清寧問道。

  殷瑾瑜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越來越大，最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可以了。」

  清寧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手起刀落，一劍穿心。

  殷瑾瑜緩緩睜開眼睛，看不見的眸中似乎閃過某種瞭然的笑意，他望著清寧，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說完這句話，殷瑾瑜緩緩閉上了眼睛，清寧見狀，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轉身離去。

  田冬兒站在原地，臉上滿是淚水，她望著清寧的背影，眼中滿是絕望。

  「大人，冬兒要陪大人一起去了……」田冬兒輕聲說道。

  她緩緩撿起地上的劍，放在自己的手腕上，道：「大人，冬兒從來沒有後悔過……」

  清寧腳步一怔，她緩緩回頭，看著田冬兒毅然決然地割斷了自己的手腕的動脈。

  「值得嗎？」清寧呢喃道，「為了從來沒有愛過自己的無情之人，付出一切？」

  她沒有看向殷瑾瑜，也沒有看向田冬兒。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說的是誰。

  或許，是那千千萬萬的糊塗人。

  ……

  ……

  ……

  舊的王朝傾覆，新的王朝建立。

  秦江依舊安安穩穩當他的刑部尚書，綠蘭，何文君與阿福被封了縣主，縣王。

  謝斷孽成了太醫院院首，南樓則被任命為禁衛軍首領。

  錦韶依然是公主，只不過是從公主變為了長公主。

  容王雖沒了實權，但名號依然保留，他離開了皇城，四處遊山玩水，自詡「逍遙王」。

  ……

  ……

  ……

  登基大典

  天剛蒙蒙亮，典禮主持人便高喊：「陛下，皇后到——」

  百官皆低頭，齊聲跪拜。

  清寧頭戴金冠，身著朝服，與司狩同步走入正殿。

  向來冷靜自持的司狩，竟也忍不住眼眶微紅。

  清寧悄悄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金鑾殿中，百官跪地不起。

  清寧與司狩，一步步走上台階，立於龍椅前。

  主禮高喊：「陛下、皇后，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附和：「陛下、皇后，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狩緩緩坐上龍椅，清寧在他身旁坐下。

  浩瀚的典禮隊伍，蜿蜒盤旋在巍峨的宮殿中。

  宏偉的鐘聲驟然響起，聲振四方。

  新帝登基，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