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送你回外祖家

  「也許吧，」清寧道，「但是，那個時候我偽裝得很好，而你偽裝得更好。」

  

  「那，我們算是勢均力敵？」

  「嗯，算是吧。」清寧道，「但是，我們勢均力敵的有點晚。」

  「不晚，」司狩道，「剛剛好。」

  他說：「在我們相遇的時候，在我們彼此需要的時候，在我們想要去做出一番事業的時候，我們相遇了，所以一點都不晚。」

  「是的，一點都不晚。」清寧道。

  她道：「在我們這個朝代，在我們這個年齡，能遇到你，我何其有幸。」

  「我也是。」司狩道。

  兩人無言，卻又彼此心知肚明。

  他們知道，屬於他們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他們要一起，去開創一個屬於他們的盛世。

  但在此之前，清寧戳了戳他：「你還有事情瞞著我，說，你和朝暮是什麼關係？」

  「朝暮……」司狩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這個坦白起來有些複雜，你讓我慢慢來。」

  「嗯，好。」清寧道。

  「我是朝暮的首領，」他說，「朝暮源自前朝，最初的創始人里，有不少是前朝遺民。前朝遺民有一個特殊的地方，他們記得前朝滅國的仇恨，他們世世代代都想要手刃仇人，想要還前朝一個盛世。」

  「朝暮發源於雲間川，不斷地培養死士與刺客，比如南樓，謝斷孽，比如最初的我。「

  「只不過在後來，我殺死了所有的上位者，成為了朝暮的首領，我開始帶領著他們滲透這個王朝。」

  「其中，我第一個下手的目標就是瑜王，我頂替了他的位置，接管了他的軍隊，成為了雲間川的首領。」

  「所以當時雲間川之亂，其實是朝暮內亂？」清寧問道。

  「是的，」司狩點點頭，「好了，現在，我真的什麼秘密都沒有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秘密，」清寧緩緩道，「我其實是穿書了，書中女主擁有男人見了都愛，女人見了都嫉妒的奇怪魅力。她遇見的所有男人里，無論是公子，王爺，皇子，皇帝都統統愛上了她，為了爭奪她彼此反目成仇。這也導致了這個國家內部四分五裂，陷入動亂。外敵趁機入侵，內憂外患之下，民不聊生。」

  司狩瞭然：「那個女主，是龍靈年？」

  「是的。」清寧點點頭。

  「原來是為她而生的世界嗎？難怪她那麼難殺。」司狩恍然大悟。

  清寧有些詫異：「你一點都不驚訝嗎？」

  「就像你一點都不驚訝一樣。」司狩道。

  二人默契地點了點頭：「懂了。」

  「好啊，不過，」清寧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她問司狩，「待我們兩個奪得江山，要怎麼分？」

  司狩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兩個人各得一半，這樣才算公平。」

  「嗯，那誰當皇帝呢？一個帝國，總不能有兩個皇帝吧？」

  「為什麼不可以？如果我們倆一起治理國家，肯定兵強馬壯，國富民強，這天下也必定是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而且我們兩個人是夫妻，又互相深愛著對方，一起當皇帝，肯定可以流傳千古，給後世留下一段佳話。」

  清寧糾正他：「司狩，我們還沒有奪得江山，你不能畫大餅，萬一你騙我怎麼辦？」

  「怎麼會？清寧，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實現這個承諾的。」

  清寧笑笑：「我相信你。可是，萬一你實現不了呢？」

  「為什麼？」

  「文武百官恐怕接受不了兩個皇帝。」

  「他們為什麼接受不了？我們兩個是夫妻，又深愛著對方，一起當皇帝，有什麼不好？如果他們不能接受，那就全都殺了，換一批聽話的。」

  「全都殺了？」清寧瞠目，「司狩，你這手段太殘忍了吧？」

  「好吧，」司狩看向她，「那你想當皇帝還是皇后？」

  「皇帝？」清寧猶猶豫豫地回答。

  「好，你想當就當。我當你皇夫。」司狩答應得毫不猶豫。

  清寧又問：「司狩，你為什麼會想要兩個皇帝？」

  「兩個皇帝，可以互相制約，互相監督，這樣就不會有人濫用權力，可以保持朝堂的清明。而且，可以夫妻治國，這該是流傳千古的佳話。」

  「好，說得有道理。」

  清寧笑了：「不過，還是你來當這個皇帝吧，我只知道經商賺錢，治理國家這種事情，我並不擅長。」

  「並且，我想要拿這個皇位，和你換一些東西。」

  清寧豎起三根手指，說道：「第一，你是皇帝，我是皇后，但是我要求，我要與你的地位是平等的，我不會向你行禮，我也不會認為你比我更高一等，我們就只是夫妻，完全平等的夫妻。」

  「第二，我雖為皇后，與你成婚後，我也不會一直待在深宮，我依舊要出去賺錢，依舊要經營我的商業帝國，你不許阻攔。」「第三，我們建立王朝以後，我們需要一起提高女子的地位，來建立一個男女平等的時代，你必須要協助我，不能阻攔。」

  「好。」司狩依舊答應得毫不猶豫。

  清寧眉眼彎彎笑了，像他伸出手，一如最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

  ……

  一日之內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與哥哥，以及從小到大的玩伴。錦韶公主徹夜難眠，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她腫著眼睛，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清寧推門進來的時候，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個姑娘，錦韶公主眼睛下方，一片黑青色。

  清寧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輕輕掀起錦韶公主的眼帘，看了看她的眼睛，還好沒有大礙，只是哭紅了一雙眼睛。

  「清寧，我的眼睛好疼。」錦韶公主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知道，不哭。」清寧輕輕拍著錦韶公主的背。

  「我昨天晚上，想到了好多個以前，娘親在的時候，我撲進娘親的懷裡，娘親給我做好吃的，娘親給我講故事。哥哥在的時候，我騎在哥哥的背上，哥哥帶我到處跑。可是，他們都已經不在了。」錦韶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知道，我都知道。」清寧也忍不住哽咽。

  「清寧，我該怎麼辦？」錦韶公主用她哭紅的一雙眼看著清寧，清寧看著她的眼，好像看到了深淵。

  「振作起來，替他們報仇。」清寧用堅定的聲音對錦韶公主說。

  「對，我要替他們報仇，將那些害他們的人都殺掉。」錦韶公主聲音帶著恨意。

  「但是……」錦韶公主很快又露出絕望的表情，「我拿什麼復仇呢？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甚至保護不了自己……」

  「公主，您還有外祖父，有外祖母，還有舅舅，不是嗎？」清寧說。

  「對，我還有外祖父他們，我要為娘親，哥哥報仇。」錦韶公主擦掉眼淚。

  復仇的念頭，從錦韶公主心中萌生。

  「公主，我會秘密送你去邊疆，去找你的外祖父，你要告訴他們實情，說服他們……造反。」

  造反二字，清寧說得極輕，但卻像是重重地砸在了錦韶公主的耳中。

  「造……反？！」錦韶公主不可思議地看著清寧。

  「是的，造反。」清寧點點頭。

  錦韶公主從小就被灌輸的是忠孝禮儀的思想，她從未想過有造反的念頭。

  但是……她想這麼做。

  「父皇已經同意了誅殺我，難道我要坐以待斃嗎？我要反了。」錦韶公主聲音中帶著堅定。

  清寧微微一笑：「公主，不是反了，是復仇。從前您從未想過讓他們死，但那些害死他們的人，卻必須死。」

  錦韶公主笑的悽慘，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有主動復仇的一天。

  「清寧，你說得對，不是反了，是復仇。我要用我的方式，替母親，哥哥報仇。」

  清寧：「公主，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該復仇了。」

  復仇的念頭，從錦韶公主的內心滋長，她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從前天真的光亮。

  ……

  ……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皇城頗有些兵荒馬亂。

  由於錦韶公主突然失蹤，皇上和六皇子都有些著急，下令上上下下的尋找，翻遍了整個皇城都沒有找到她，最後只能無功而返。

  另一邊，皇帝拿清寧做筏子，試圖轉移矛盾，並且不斷在皇城散播流言毀壞清寧的名聲。

  但不知為何，皇城裡突然湧起一大波擁護清寧的人，不斷地進行闢謠，讚頌她的功績。

  於是，皇帝的辦法似乎起了反作用，反而激起了逆反心。

  而且，由皇帝親手指定，進行調查清寧罪責的秦江，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六皇子指出的罪名的實證，反而不斷地反向證明了清寧有多麼無辜，讓皇城的百姓們都開始質疑皇帝是不是真的被美色迷得失了智。

  最重要的是——清寧很有錢，非常有錢，有錢到了富可敵國的地步。

  之前皇帝為了轉移矛盾，不由分說就封了她名下所有的產業。

  但很快，皇帝就自食惡果了。

  沒了清寧龐大的資金鍊在背後支撐，皇城中許多產業都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