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瑜王」
2024-06-30 13:57:55
作者: 世界三千
秦江臉色一白,整個人渾身發抖。
「你說,我要是現在去告訴皇上,你會有什麼後果?」清寧微微一笑,「可憐程氏斷了一條腿,身受重傷,要是謝斷孽動作粗魯些,她會不會死啊?」
秦江整個人臉色灰敗,癱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我不想跟你動手,但我得提醒你,謝斷孽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既然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就應該小心保護自己和家人。秦江,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啊。」
清寧笑了笑:「好好珍惜吧,秦江,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她說完,轉身離開。
秦江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整個人渾身冰涼。
他狼狽起身,跌跌撞撞地往秦府跑去。
在下人驚詫的目光之中,他撞開臥室的門:「夫人!夫人!」
床鋪空蕩蕩的,緊跟進來的下人驚聲尖叫:「夫人不見了!」
「夫人剛剛還在睡覺的!」
秦江腳一軟,跌坐在地上,他抬起頭,看見柜子上穩穩噹噹地擺著一個陌生的瓷瓶,上面寫著三個字——鶴頂紅。
……
……
……
茗樓
程氏靜靜地在某個房間的床上昏睡著。
「還好你沒走。」清寧慶幸道。
也還好,她根本不敢帶著秦江就與殷瑾瑜會面,所以悄悄讓謝斷孽潛伏在外面。
「因為你說得很有道理。」謝斷孽道。
當時,清寧攔下了想要前往雲間川的謝斷孽,告訴他,司狩帶了南樓以及一眾心腹,甚至還帶了兵馬。
如果這樣都沒辦法解決雲間川之亂,那麼謝斷孽去了也沒有用。
不如隨她留在皇城。
或許,他們還可以來一招釜底抽薪。
「現在,秦江應該快來了。」清寧道。
謝斷孽顯然有些焦慮:「萬一他不來怎麼辦?」
「那就再把賀玉妍綁了。」清寧道。
但很顯然,他們不需要這麼做。
綠蘭來報:「秦江來了,還帶著秦海來了。」
秦江沒了那傲氣,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他的身邊,是被捆起來,面如死灰的秦海。
秦江道:「刑部尚書秦江求見明月郡主。」
秦江帶著秦海,後者嗓音沙啞,帶著哭腔,仿佛是從地獄傳出的聲音:「哥哥,你要放棄我嗎?」
秦江道:「秦海,你太糊塗了,我沒有辦法了……我只能把你捆了送上去,上面怎麼處置你,我管不了了。」
秦海徹底失望了。
秦江很快被帶了上去,清寧見到他,笑得溫婉可人:「秦大人,你終於來了。」
秦江想說什麼,卻說不出話來。
清寧看出他的意思,道:「放心,只要你老實交代,我絕不牽連無辜。」
秦江重重嘆了口氣,把當時的經過,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清寧聽完,與謝斷孽對視一眼,後者皺著眉頭道:「朝暮的人為什麼會找上你?」
「我不知道。」全程,秦海都老老實實,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
「或許,還有另外的兇手也說不定……」清寧沉吟道。
就在這時,何文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清寧!陛下要召見瑜王!已經派兵去瑜王府了!」
清寧與謝斷孽面色俱是一變!
秦江一愣,隨後意識到了什麼,眯起了眼睛:「郡主似乎遇見了一些麻煩?」
清寧也沒有想到,秦江會這麼問,她頓了頓。
秦江笑道:「郡主若是信得過在下,在下倒是可以為郡主出謀劃策。」
清寧沉默,對於秦江的話,她有幾分不置可否。
半晌,她抬眼看向秦江:「秦大人,你膽量如何?」
秦江同樣沉默,他和清寧都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許久,秦江緩緩開口:「郡主,在下雖膽小,但卻可以為了家人,豁出性命。」
清寧眸光微動:「那可太好了。」
清寧展露笑顏:「秦大人,敢不敢跟我干票大的?若是事成,我不僅歸還你的夫人,還可以幫你將這個案件壓下去。」
秦江微愣,他懷疑地打量清寧:「郡主,真的可以嗎?你想幹什麼?」
清寧輕笑:「秦大人,你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秦江眸色微沉,清寧的話,不無道理。
最終,秦江一咬牙:「好,我聽郡主的。」
清寧勾唇:「秦大人果然是個痛快人。」
「那我們現在……」
秦江和清寧相視一眼,清寧看向謝斷孽:「神醫,瑜王應該還留了人在瑜王府吧?其中有沒有擅長易容的?」
謝斷孽從一開始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他最後選擇相信清寧。
他頷首:「有,而且還不止一個——我們都學過這一課。需要易容成誰的臉?」
清寧眸色深沉:「瑜王。我們準備進宮。」
……
……
……
瑜王府書房內,一男子身著青色錦袍,正專注地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他的頭髮束起,眉峰如刀削,鼻樑挺直,嘴唇緊抿。
突然,門外傳來一名太監的聲音:「王爺,陛下傳召您入宮。」
男子聽到太監的話,目光一凜,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
清寧與謝斷孽打開角落裡的一個暗門,從暗門裡走了出來。
她來到書房,男子抬頭望去。
四目相對,清寧臉上瞬間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她輕聲開口:「瑜王殿下。」
男子聞言,急忙起身,雙手一拱,朝她行了一禮:「郡主。」
清寧見禮,又和煦一笑,溫聲開口:「現在,你就是瑜王。」
只這一會兒功夫,門外太監語氣不善再次催促:「瑜王殿下可在?陛下傳召您入宮。」
謝斷孽聽到,與清寧對視一眼。
她沿著暗道再次離開,謝斷孽則是迅速出門,對著門外太監冷聲說:「殿下身子不適,恐怕不能入宮。」
太監聞言,道:「殿下病了那麼久,皇帝擔心得很,殿下還是入宮一趟,讓陛下瞧一瞧吧。」
這話說得好聽,實際上,也只不過是為了刺探瑜王的情況罷了。
謝斷孽冷聲回道:「既然陛下擔憂,那便派御醫來王府一趟吧。」
太監面露為難:「這……恐怕不好吧。」
謝斷孽:「無礙,正好讓御醫看看殿下的身子,也好讓陛下安心。」
謝斷孽:「勞煩公公跑一趟了,回去稟報陛下,說瑜王身子不適,不能入宮面聖。」
太監聞言,偷偷瞟了一眼書房裡面,見毫無動靜,道:「殿下既然還能辦公,應當也到不了進不了宮的地步……瑜王殿下是想要抗旨嗎?」
謝斷孽聽到,冷聲道:「抗旨?抗的哪門子旨?殿下這不是為陛下著想嗎?倘若殿下身子不適,在皇宮染了病給陛下,豈不是給陛下添麻煩?」
太監想到什麼,捋著鬍子笑道:「瑜王殿下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抗旨了。」
他的身後,兩列禁衛軍齊齊上前一步,氣勢洶洶,頗有一副要強闖書房,捉拿瑜王的架勢。
謝斷孽見狀,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來強闖王府?」
「瑜王殿下,還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陛下旨意在此,洒家奉命而來,還希望殿下配合。」太監高聲道。
謝斷孽冷笑一聲:「好一個敬酒不吃吃罰酒,好一個配合,你既然執意如此,那便闖進去,看看我們會不會束手就擒。」
他的身後,一直靜默的書房突然傳來咳嗽聲。
謝斷孽聞聽,回頭望去。
「瑜王」從門裡走了出來。
他邊咳著,邊抬手用衣袖半掩著嘴,模樣頗為虛弱,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他看了門外一眼,見門外兩列禁衛軍,微微皺眉。
門外太監見到他一驚,隨後捋著鬍子笑了起來:「瑜王殿下,洒家也只是奉命而來,希望殿下配合。」
「瑜王」聞言,轉頭看向謝斷孽,微微皺眉。
謝斷孽替他說道:「殿下病重,開不了口了,恐怕進不了宮。」
太監聞言,雙手一拱,固執道:「還請殿下隨洒家入宮一趟。」
「瑜王」微微垂眸,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謝斷孽。
謝斷孽心領神會,道:「既然陛下擔憂,殿下便入宮走一趟吧。」
「瑜王」點頭,抬手用衣袖半掩著嘴,一邊咳嗽,一邊往門外走去。
門外,兩列禁衛軍自動讓開一條道,伸手作請狀。
「瑜王」從門內緩緩走出,模樣虛弱,腳步踉蹌,活像下一秒就要暈倒過去。
他越往門外走,臉色越顯得蒼白,步伐越顯得無力。
卻沒有人敢阻攔他。
他順利地穿過人群,就在即將走出門外的那一刻,突然停下腳步,猛地抬手抓住自己的胸口,猛然咳嗽起來。
他越咳,口中噴出的血越紅,順著嘴角流下,將他的白色錦袍染得烏紅。
「血……咳……血……」
他艱難地開口,門口守著的兩列禁衛軍頓時臉色一僵。
「王爺!」
他耳畔傳來謝斷孽和清寧太監的聲音。
太監驚疑不定地看著他,萬萬沒想到他真的病得那麼重,看這架勢,像是隨時會死。
「王爺,您還好嗎?」謝斷孽走到他身側,扶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