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是因為她

  司狩說得沒錯，清寧確實是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皇帝和皇后會吵架，是因為我嗎？」清寧問。

  「是的。」

  ……

  ……

  ……

  皇帝營帳

  皇帝暴怒，不管不顧地摔著東西，砸得叮鈴桄榔的聲響，許是氣急了，他一把掀翻桌子，冷聲嘶吼：「誰允許你進來的！」

  「是臣妾自作主張進來的。」這一次，皇后卻沒有退讓。

  她緩緩走到皇帝面前，不顧皇帝的怒視，繼續道:「臣妾今日，是專程來問罪的。」

  「問罪？」皇帝氣笑了，「你是來問罪裘貴妃，還是來問罪朕的？」

  「臣妾要質問陛下，」皇后道，「陛下寵愛裘貴妃，連是非王法都不顧，未免太過了。」

  「朕想做什麼，還需要過問皇后嗎？」皇帝冷笑，「別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嫉妒裘貴妃獲得朕的寵愛，所以就想方設法地要毀了她。」

  「臣妾沒有，是她設計試圖殺害郡主，」皇后搖頭，「陛下，如此一目了然的謀害，您為何還要袒護她？」

  「設計？你有證據嗎？」皇帝搖頭，「皇后，朕已經夠縱容你了，你別太過分。」

  「臣妾過分？」皇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後退兩步，顯得有些虛弱，她道：「是陛下，您太過分了。」

  「是她主動提出要比試，是她說要單騎入林，樹木是被人為砍斷的，餓狼是被人為引誘而來。陛下，難道這些還不算證據嗎？」

  「你……」皇帝指著皇后道：「皇后，你是在逼朕嗎？」

  「陛下，臣妾沒有逼您，只是希望您能主持公道，」皇后道，「此次若非郡主主動代替臣妾比試，恐怕出事的就是臣妾了。如此大恩大德，臣妾無以為報，只能為郡主討一個公道。」

  「公道？」皇帝氣笑了，他揮手掀翻桌子，冷聲道：「朕就是公道，朕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皇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皇帝。

  她道：「陛下，臣妾希望您三思而後行，不要因為一時氣憤，而做出有違您聖明的事情。」

  皇帝深吸一口氣：「你說的那些證據，只能證明有人要謀害郡主，卻不能證明兇手是裘貴妃。裘貴妃極有可能是無辜的。」

  「是嗎？」皇后笑了，她道：「陛下，您真的相信裘貴妃無辜嗎？」

  「朕……」皇帝緩緩點頭，「朕相信，皇后，朕自有分寸，你不要再多說了。」

  皇后還想說些什麼，皇帝卻已經揮手，示意她退下。

  「皇后，朕念你服侍朕多年，今日便不與你計較，」皇帝道，「但今日之事，朕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等一下！」

  就在這時，太子來了，身後，錦韶公主拽著裘貴妃進入了營帳。

  「你們是要造反嗎？！」皇帝勃然大怒，指著太子的鼻子罵：「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母子蛇鼠一窩，你們想幹什麼？造反嗎？！」

  「父皇，您太過分了，」太子跪地道：「您寵愛裘貴妃，連國法都不顧，您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嗎？」

  「天下？朕的天下，朕還怕了？」皇帝冷笑，「太子，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來質問朕。」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不想看著父皇犯下大錯，」太子道，「父皇，您是一國之君，應該為天下百姓排憂解難，而不是將私人感情凌駕於天下百姓之上。」

  「住口，朕是皇帝，還是你是皇帝？」皇帝越說越氣，他指著一眾宗室：「還有你們，你們要反朕不成？」

  「父皇，」錦韶公主大聲道：「您為何要這樣偏袒裘貴妃？！她謀害郡主之事，就可以這樣一筆帶過嗎？！」

  裘貴妃一把掙脫，撲進皇帝懷裡，她梨花帶雨道：「陛下，臣妾沒有，您相信我。」

  「你設計砍斷樹木，試圖將郡主殺死，若不是郡主替了母后，瑜王又不放心前去，你就要把我母后殺了！」錦韶公主道。

  「你胡說！臣妾沒有。」

  「你有，」錦韶公主道，「只要審問你身邊侍女，以及附近禁衛軍，一定可以找到線索！你就是想將我母后誘騙至密林，故意設計砍斷樹木，引來餓狼，想要將我母后殺死。只不過沒想到被郡主頂替了，就喪心病狂到把郡主殺了！」

  「臣妾沒有……」裘貴妃只可憐兮兮地看著皇帝。

  「兒臣不想看著父皇犯下大錯，」太子道，「今日之事，若是放任，那在世人眼裡，謀殺都能被輕易放過，那搶劫盜竊更是不足為道。長此以往下去，亂世將現。兒臣以為，應該徹查此事，還郡主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你……」皇帝揮手指著太子，半晌，他忽然大笑：「好！好！好！朕竟不知，朕竟不知，朕的兒子竟有這般抱負！」

  皇帝拍著大腿：「徹查？你要怎麼徹查？」

  皇帝看著太子道：「這皇位給你坐如何？」

  「兒臣不敢，」太子依舊跪地道，「兒臣只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兒臣只想要郡主能夠得到一個公道，天下百姓免受不公。可這些，才是您這個皇帝應該做的。」

  「朕不需要你教朕做事，」皇帝道，「朕貴為天子，自有分寸。」

  太子緩緩點頭：「您貴為天子，自有分寸。可您貴為天子，也應該心繫天下百姓，不顛倒黑白，不混淆是非，不昏庸無道。」

  「太子，你是在罵陛下黑白不分，是非不分，昏庸無道嗎？」裘貴妃道。

  「貴妃娘娘，兒臣不敢，」太子道，「兒臣只是在勸諫陛下，希望陛下做一個名垂青史的好皇帝，而不是被天下人唾罵的昏君。」

  裘貴妃看著皇帝道：「陛下，您聽聽太子說的都是什麼話？他這是要反啊。」

  「陛下，太子絕無此意！」皇后趕緊上前。

  「住口，都給朕滾出去！」皇帝看著所有人道，「都滾出去！朕不想再看見你們！」

  「陛下……」

  「滾！」皇帝道，「朕的旨意，你們都不聽了嗎？朕說滾，你們還不快滾！」

  眼見著皇帝暴怒，皇后三人也沒了辦法。

  「兒臣遵旨，」太子道，「兒臣告退。」

  「臣妾告退。」皇后道。

  「朕要殺了那個逆子，」皇帝看著空無一人的營帳道，「他威脅朕，朕豈能容忍？反了天了。」

  「陛下，太子乃是一時衝動，」裘貴妃假模假樣安慰道，「您可千萬不要像他一樣衝動。陛下乃是一國之君，應該心胸寬廣，容下不好的太子。」

  「他這是在逼朕啊，」皇帝道，「他這是要造反啊。」

  「陛下，臣妾覺得，您暫時將太子關在府內，是最好的辦法。」裘貴妃道。

  「暫時關起來？不！朕不能容忍他威脅朕，」皇帝道，「傳朕旨意，太子意圖謀反，即刻起，廢去太子名號，關押大牢。」

  「皇上英明。」裘貴妃有些控制不住笑容。

  她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太監奉上紙筆，讓皇帝即刻書寫聖旨。

  ……

  ……

  ……

  營帳外

  「是我沒用……」太子情緒低落，「不僅沒能幫上忙，還惹怒了父皇。」

  錦韶公主安慰他：「哥哥，這不怪你，父皇本來就不喜歡我們三個，無論我們怎麼說，他都是要生氣的。」

  太子搖頭：「可是我覺得，父皇他……可能會殺了我。」

  錦韶公主安慰他：「哥哥，你可是太子，沒人能殺你。」

  太子繼續搖頭：「妹妹，你不知道，父皇他……向來就不喜歡我，他最喜歡的是二弟，如果不是因為我出生時外祖家還在皇城，他可能連太子之位都不會給我。」

  錦韶公主連忙說：「不會的，不會的，父皇只是現在不喜歡你，等父皇心情好了，意識到你的賢德，就會喜歡你的。」

  太子苦笑：「算了，不聊這些了，我們不如去想想，該怎麼找證據吧。」

  「吾兒不必害怕，」皇后道，「我母族雖駐守邊疆，但手握重兵。你又無過錯，只是言語頂撞兩句，他不敢廢你。」

  「那就好，那就好，」錦韶公主其實還是害怕的，現在還有點想哭，「可父皇他剛剛好可怕……他一直袒護裘貴妃，好過分，感覺宮裡都沒有我們生存的空間了……」

  皇后冷笑：「皇帝就是這樣，手段虛浮。錦韶，待過兩年，我再給你爭一個封地，你出宮去住，就不必擔憂了。」

  「有阿娘在，我才不怕，」錦韶公主靠在母親懷裡，輕輕說話，「可哥哥怎麼辦？」

  皇后摸了摸女兒的頭髮，說：「你放心，皇上只是看著生氣，並不是真的要廢太子。等過幾天，氣消了，自然就好。」

  「如今，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實證，給郡主討一個公道。」太子道。

  「可我們怎麼找呢？」錦韶公主直起身子，看著前方，「清寧被謀害，明明那麼嚴重，可裘貴妃卻說她不知道，還反過來污衊哥哥要反意，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