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出氣筒

  皇帝怒道：「朕不管你有意無意，雲王就是死在了你的人手裡！」

  

  六皇子怕極了，口不擇言道：「父皇，雲王他性格古怪，難乘大統！我才是你最好的兒子啊！」

  「放肆！」皇帝暴怒，一劍刺進了六皇子的心口：「你簡直大逆不道！」

  皇帝這一劍刺得極深，六皇子被刺了個對穿，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哼哼，鮮血從他口中汩汩流出。

  見六皇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皇帝這才如夢初醒般扔下劍。

  他雖怒火滔天，但也不想一日之間接連失去兩個最愛的孩子。

  他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句：「請太醫。」

  隨後，匆匆離去。

  皇后娘娘連連嘆氣，不得不站出來收拾殘局。

  這才趕到的太子殿下和錦韶公主見了這血淋淋的場面，一時之間也白了臉。

  清寧上前幾步，溫言帶走了錦韶公主。

  ……

  ……

  ……

  最後對於六皇子的處罰，皇帝並沒有說。

  清寧知道，這說明事情還沒有結束。

  皇帝倒是說了另一件事——以太子之禮為二皇子下葬，追封為賢德太子。

  忙碌了許久的皇后娘娘聽聞這個消息，表情不太好看。

  倒是太子率先安慰她：「沒關係的，母后。」

  錦韶公主聽聞此事，也忍不住說話：「哥哥自幼仁善，是個明理的。但父皇也太偏心了！」

  太子仍在，且沒有犯任何錯誤，皇帝便又追封了別的太子。

  是要將他置於何地？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皇后打斷：「好了，別說了。這件事情也不要再提了。」

  錦韶公主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拉著清寧抱怨。

  皇后看著站在一旁的太子：「太子，你仁善，但仁善過了頭便是懦弱。在這宮中的生存之道，便是要有手段。不然，便是被人踩著欺辱。你可懂？」

  皇帝偏愛，便是皇子最大的依仗。

  而如今皇帝態度，便是擺明了要踩著太子。

  太子垂首：「兒臣謹遵母后懿旨。」

  皇后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進去，只是疲憊地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下了。

  ……

  ……

  ……

  六皇子年紀尚小，還未開府封王，因此，在他救下龍靈年之後，只能將她安置在皇城之中的某個別院裡。

  院子裡，龍靈年聽聞消息後大驚失色。

  一邊心中暗罵六皇子真是個蠢貨，一邊焦慮自己好不容易勾搭上的男人又要倒台了。

  突然，她轉念一想。

  六皇子這事一出，她豈不是可以打著探望，求情的名義，進宮一趟？

  若是能遇見皇帝……

  這樣一想，她心中多出了幾分欣喜。

  但表面上，她還是假惺惺地抹了把淚：「老天爺啊，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要進宮去看看六皇子！」

  侍女連忙攔住她：「龍姑娘啊，你太大膽了！皇宮哪是能隨便進的？你快打消這個想法！」

  龍靈年哭得更起勁：「我不管！我一定要進宮！否則，六皇子死了，我也沒法活了！」

  她邊哭邊鬧，還開始邊罵侍女：「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攔著我！快給我滾開！」

  她罵罵咧咧地推開侍女：「快給我讓開！我要進宮！」

  可惜，六皇子先前擔心她出去勾搭了別的男人，早有防範，沒想到在此刻派上用場。

  很快，就有更多的侍女圍過來，把她死死按住，還把她嘴裡塞上布團，防止她再罵人。

  她們將她架進屋內，反鎖上門。

  「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有侍女罵道。

  「天天作妖，不知道一天天的，腦子在想些什麼東西，就知道折騰我們！」有侍女直接道。

  「六皇子對她那麼好，她卻還想著勾搭別的男人，還以為我們看不出來！」有侍女冷哼一聲。

  「這種女人，不知道六皇子為什麼對她動心，真是太可怕了！」有侍女道。

  侍女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龍靈年聽著這些話，眼裡滿是恨意。

  這些侍女知道的，遠比她想像的要多！

  該死，遲早有一天，她要把她們和六皇子都殺了！

  ……

  ……

  ……

  清寧出宮回去之後，便馬不停蹄地配合著司狩，來了一招偷天換日。

  他們將假死的瑜王府侍從換了出來，又將雲王的屍體塞回了棺材。

  清寧總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

  然而，第二天，她就聽見錦韶公主遞來消息，說是裘貴妃攜重傷的六皇子跪於養心殿外，求皇帝原諒。

  清寧有點頭疼，又趕緊進宮。

  養心殿外，裘貴妃與六皇子已經跪了許久。

  裘貴妃自入宮起便未曾受過委屈，如今為了六皇子，她不得不放下身段，在養心殿前長跪不起。

  六皇子如今傷得不輕，但為了求得皇帝原諒，也不得不跪著。

  「裘貴妃，六皇子，起身吧，陛下不想見你們。」大太監從裡面出來，道。

  裘貴妃卻是跪著不起：「陛下垂憐，臣妾與六皇子知錯了。」

  六皇子也是不斷地磕頭：「父皇，此事是我御下不力，還請父皇原諒！」

  清寧一聽就知道，六皇子這是打算把責任全部推到自己手下頭上。

  到時候，他就只有一個御下不力，私自帶兵器入宮的罪責。

  雖不是小罪，但也比刺殺皇子輕多了。

  可是皇帝如今哪裡還肯放他們？

  「將他們帶走。」恰逢皇后也來了，往前道。

  「是，皇后娘娘。」大太監應聲，連忙出聲趕裘貴妃與六皇子。

  裘貴妃與六皇子還想說什麼，卻被大太監堵了回去：「裘貴妃娘娘，六皇子殿下，你們走吧，陛下不會見你們的。」

  裘貴妃與六皇子當然不肯放棄，他們知道，一旦放棄，那麼就意味著，他們再也翻不了身了。

  六皇子連忙道：「父皇，孩兒知道錯了，孩兒還有母妃，母妃是無辜的啊，父皇求您，原諒孩兒這一次吧！」

  裘貴妃也是附和：「是啊，陛下，臣妾與您夫妻一體，臣妾有罪，請陛下原諒我。」

  然而，皇帝卻始終沒有出聲。

  見狀，跟在皇后身旁的錦韶公主冷笑：「裘貴妃，六皇子，你們還是走吧，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你閉嘴！」裘貴妃惡狠狠看著錦韶公主，恨不得將她撕碎。

  但如今，她也只能忍著。

  「你才放肆！」皇后臉色一沉，讓大太監將她趕出去。

  「六皇子，你也出去。」皇后看著六皇子，聲音沉沉道。

  六皇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他衝著養心殿，聲嘶力竭道：「父皇，孩兒知錯了，是孩兒識人不明。但求您放過孩兒的母妃，孩兒願一人承擔所有罪責！」

  說罷，他起身，猛地撞向一旁的柱子。

  「我的兒！」裘貴妃連忙起身，想要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

  六皇子撞的力道很重，一聲巨響，頭破血流，他直接昏死過去。

  「六皇子！」裘貴妃連忙抱著六皇子，聲淚俱下。

  養心殿內立刻傳來了聲響，清寧悄悄抬頭一看，果然見皇帝急匆匆地出現在了殿門口。

  「吾兒！」皇帝看著裘貴妃懷中的六皇子，連忙命人傳太醫。

  「陛下，六皇子剛剛撞柱，頭破血流，人已經暈了。」大太監快速稟報導。

  皇帝臉色難看：「你們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人阻攔嗎？！」

  「皇后，你身為中宮，他這般不管不顧，你難道都不知道阻攔嗎？」皇帝看著皇后，滿臉怒意。

  裘貴妃抱著六皇子，哭得傷心：「臣妾知道，六皇子不該如此，可是陛下，他真的知錯了啊，陛下，難不成您想殺了他嗎？」

  「六皇子如今這般，臣妾也不活了，陛下，臣妾隨六皇子一起去！」裘貴妃說完，直接拉扯著六皇子，往柱子上撞。

  「裘貴妃！」皇帝連忙出聲阻止。

  「好一個母子情深啊！」清寧心中冷冷道。

  裘貴妃畢竟是皇帝寵愛了許多年的女人，如今又這般，皇帝哪裡還能狠下心，他連忙上前，將裘貴妃抱住：「好了，別哭，朕不會讓六皇子出事的。」

  「六皇子不會出事的，臣妾也不會讓六皇子出事的！」裘貴妃哭著道。

  皇帝轉頭吩咐宮人：「將六皇子與裘貴妃帶下去吧，六皇子傷得這般重，好好養病才是。」

  「是。」大太監立刻命人將裘貴妃與六皇子帶下去。

  皇帝神色躁鬱，扭頭將這兩日遭遇的悲痛發泄在無辜的皇后身上：「皇后，你身為皇后，卻連朕的妻兒都護不住，朕要你這皇后有何用？！」

  「什麼……」皇后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會將怒火發泄給她，「臣妾冤枉啊！」

  「你冤枉，那你告訴我，朕的後宮為什麼會如此不安寧？朕為什麼會失去朕的二兒子？」皇帝滿是暴怒，他看著皇后，滿臉的怨恨。

  「可是皇上，臣妾沒有害貴妃與六皇子，臣妾也不知道，六皇子為何會殺了雲王，臣妾更不知道，六皇子為何會突然撞柱！」皇后悲哀道，「皇上，臣妾只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錦韶公主也是立刻開口：「是啊，父皇，您仔細想想，母后這些年，一直勤勤懇懇操持後宮，為了您做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