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偷偷告訴你個秘密

  「姑母，姑母你說說話呀……」

  蕭太妃一直不說話，讓跪著的蕭玉棠心生疑竇，莫非姑母並不想要對付柳萋？

  蕭太妃垂眸看向跪在地面上的侄女，她孩提時期還是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娃娃，最喜歡在頭上扎一個紅色的頭繩，就像是人參娃娃成了精，化形變成了將軍府的嫡小姐。

  怎麼越長越大，她卻變成了這樣。自私狠毒、愚笨無能。

  蕭太妃撇開她的手，斂了斂外放的情緒，說道：「玉棠，不論你想要做什麼，我不允許。柳萋是老王爺的妾室，老王爺何等尊貴，他的人，怎能隨意買賣，淪落到旁人作踐？」

  蕭玉棠聽了這話，頓時慌了神。若是太妃不放柳萋出府，那她就算有千百條胳膊也碰不到柳萋啊！她一定要柳萋淪落到千人騎萬人睡的境地，如若不然，她如何才能消氣呢！

  「姑母……柳萋只是一個被送來王府的玩意兒，您就當賞人了，將她送出去，也好保王府的臉面啊，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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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太妃「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直接甩開蕭玉棠攀附過來的手臂，出聲呵斥。

  「玉棠，你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姑娘，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也不想想，王爺如今就在上都，若是柳萋出事他能不知道？他要護著，誰敢去攔？難不成你要和堂堂嚴王對著幹，你還想不想嫁到王府！」

  蕭玉棠愣在原地，她確實沒想那麼多：「可是……可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才好？」

  蕭太妃眯了眯眼睛，恨恨地說：「南邊不是要打仗了嗎？支開梁鉉，柳萋自然就握在了我們的手裡……」

  「姑母……是要表哥出征？可是他隨時都能回來的呀……」

  「你以為嶺南的仗那麼好打？梁鉉對那邊不熟，每走一步都是兇險。若真的那麼容易就回來了，皇上何至於與他在朝堂上爭論翻臉。他這一走，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回不來，到時候柳萋重病而亡，屍體已經被燒成了灰，他梁鉉還能如何？」

  蕭玉棠原本黯淡的眸光漸漸發亮：「姑母說得對，我們得先支開表哥。」

  蕭太妃回頭看向侄女，上前兩步將人扶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說道：「姑母知道你心裡難受，想要柳萋生不如此，可是上有皇家威儀，既然要加入皇家，自然要心懷畏懼。姑母答應你，絕對讓柳萋受盡折磨而死，絕對不留下任何痕跡。你母親前幾日風寒未愈，你回去探個病，順便找你父親和二叔，跟他們說些事情。」

  蕭玉棠站直身子，低頭認真聽著姑母的安排。

  聽完最後一個字，面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頓時說不出的歡喜雀躍。連晚膳都來不及吃，直接帶著侍女回家裡探望母親。

  蕭太妃調整了心緒，喊來下人整理碎掉的瓷器。劉媽媽進來看見太妃老神在在地喝茶頓時一陣擔憂。

  「太妃，二小姐已經燉好了老鴨湯。問您和表小姐談得如何了，是否可以開膳？」

  蕭太妃微笑著點了點頭：「開飯吧。玉棠有事著急回一趟將軍府，咱們自己吃。」

  劉媽媽扶著蕭太妃的手一起往膳廳而去，猶豫了半晌終於開口到：「太妃，府中現在沒什麼大事發生，難得和順平靜，您也要少些動怒才好，氣大傷身，您要顧及著自己的身子啊。兩個小姐如花似玉雲英未嫁，您也要為她們想想才是。」

  蕭太妃一向聽不懂旁人話里的彎彎繞繞。聽了劉媽媽一番貼心的話還以為她真的是擔心自己的身體。

  她拍了拍劉媽媽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說道：「我心裡有數，你一路陪著我這麼久，知道我最操心的事情。我一定會給孩子們一個最好的前程。妙君如今恭順了不少，越來越有樣子。以後嫁人出閣，我也不會虧待了她。你放心吧。」

  劉媽媽張了張嘴，不知道還應該如何再勸。

  飯桌上，蕭太妃看著姍姍來遲的二小姐，皺眉問道：「你不是在廚房嗎？怎麼這麼晚才到？」

  梁妙君笑著行禮：「前日在花園中偶遇了大哥，他說也想嘗嘗妙君的手藝，今日做好了湯就叫人送過去。又想著前幾日下人們嘟囔聽雨閣吃食簡陋為柳姨娘可憐，害怕傳出去讓人聽了笑話，就讓秋梨也送去了一碗。母親是王府主母，日日被妾室挾持著過日子實在是為難。女兒只想盡力幫襯母親，讓母親少煩心一些才好。」

  小姑娘口齒伶俐邏輯清晰，蕭太妃竟然沒有挑出一絲錯處。

  雖然不滿意她給柳萋送吃食，卻也沒有生氣，擺了擺手叫了開飯，讓女兒們自便。

  ##

  聽雨閣。

  柳萋從尋幽堂回來之後就好像是魔怔了一般，腦海里全都是梁鉉赤裸半身在院子中練武耍槍的模樣。

  揮之不去，煩不勝煩。

  綠染一邊煮晚飯一邊用好奇的眼光詢問丹楓。下午只有丹楓姐姐跟著姨娘出去，究竟是遇到了什麼能讓姨娘這般心神不寧？

  可丹楓姐姐卻像是被膠糊上了嘴，說什麼也不肯告訴自己。

  問得多了，姐姐就擺出掌事女官的架子，紅著臉讓她少打聽主人的事情，綠染只能噘著嘴繼續做飯。

  天剛剛擦黑，聽雨閣擺上了飯，梁妙君身邊的秋梨就送來了二小姐親手做了老鴨湯。

  丹楓正在布菜，綠染在旁邊幫忙，綠映去開門迎接秋梨。

  丹楓瞥了一眼，無意識地說了一句：「秋梨怎的親自送過來的，也不怕讓太妃看見怪罪。」

  柳萋想要夾菜的手一頓，「啪」的一下，放下了筷子。

  「快，讓秋梨進來回話。」

  綠染放下手中的盤子，提著裙角跑到院子門口，不多時就將秋梨帶了進來。

  見到柳萋之後，秋梨恭敬行禮：「柳姨娘，二小姐讓奴婢親自送一碗老鴨湯過來。」

  「二小姐可有話傳來？」

  秋梨點頭，說道：「二小姐說，下午表姑娘拎著食盒去了尋幽堂，回來之後表情不大對，和太妃在房中不知道說了什麼，聊完之後連飯都沒吃就帶著侍女回去了將軍府。」

  柳萋愣了一下，下午去的尋幽堂，應該和她正好遇見，可是她在尋幽堂盤桓良久，並沒看到蕭玉棠的身影。

  除非……蕭玉棠沒有進去……為什麼不進去？下午發生了什麼？尋幽堂裡面有什麼突兀的……

  有。

  她上去給梁鉉擦了汗，梁鉉那個孟浪的，一下午也沒個安分。

  柳萋臉色凝重，衝著秋梨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替我謝謝你家小姐。丹楓，給秋梨拿些碎銀子，外人知道她進來定要詢問，有些賞錢也好矇混過去。」

  丹楓從腰包里摸出二兩銀子放到秋梨的手心，秋梨收好，屈膝告退。

  秋梨走後，柳萋靜靜地坐在餐桌前，目光落在那碗冒著熱氣的老鴨湯上面。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丹楓三人面面相覷：「可是老鴨湯有什麼不對？還是二小姐的話有問題？」

  柳萋看了丹楓一眼，問她：「你下午在尋幽堂有看到別人嗎？」

  丹楓搖搖頭：「奴婢和青山將軍在門口聊天，不曾看見過旁人。莫非有人看見了尋幽堂裡面的事情？是表小姐？」

  丹楓嚇了一跳，捂著嘴十分驚訝。

  柳萋輕輕嘆氣：「你們先去吧，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