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可趕緊離我遠點吧

  梁鉉從聽雨閣出來之後直接去了養月居。

  進去的時候發現梁玉君和蕭玉棠都還在太妃身邊圍著，並沒有回去各自的房間。

  她們見到梁鉉走進來，滿臉都是擔憂。梁玉君看見梁鉉面色沉重還想上前勸慰幾下。畢竟大哥對妹妹那般和藹，想必也不會對自己太差。

  結果剛一站出來就被梁鉉的一個眼神嚇得愣在了原地，良久不能回神，回想剛剛片刻的殺意，竟然升起陣陣冷汗……

  蕭太妃面色如常地看向梁鉉，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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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這麼晚才回府，可曾用過晚膳？讓廚房做些宵夜給王爺用吧。」

  她今晚帶著兩個姑娘吃過飯之後就坐在一塊，看似閒聊說事，其實就是為了湊在一起看柳萋的笑話。

  下人們一個個傳來的消息說著柳姨娘的窘境，讓她越發志得意滿。柳萋對太妃不敬，就算是王爺回來了，也說不得什麼。

  因此她此刻是真的沒有什麼擔憂的，她已經準備好了說辭來應對梁鉉，想他身為王爺，也不會對父親的妻妾爭鬥有什麼看法。

  梁鉉沒接蕭太妃的話，連行禮都省了，直接揚手對著外面的青山和幾名隨從道：「請大小姐跟表小姐回房間。所有下人出去，本王有話和蕭太妃單獨商談。」

  蕭太妃心裡「咯噔」一下，站起來對上了梁鉉的眼睛：「鉉兒，你有話好好說，別嚇到妹妹們。」

  說完看了一眼被青山帶著往外走的蕭玉棠。

  蕭玉棠剛張嘴想要說話，就被梁鉉的聲音打斷。

  「聽說蕭姑娘今日十分勞累，可憐本王偌大的王府竟然需要一個外人里外張羅。今晚還請蕭姑娘好好休息，明天本王會親自派人送蕭姑娘回家。」

  蕭玉棠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怎會到如今這個份上，梁鉉要攆她走？為了柳萋？怎麼可能！這怎麼可以！

  她著急地想要跑回去拉扯梁鉉，被青山眼疾手快地控制住，扔給趕上來的嬤嬤們，三下兩下就將人帶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蕭玉棠還高聲呼喊：「表哥！表哥不能不聽人的辯白，玉棠究竟如何惹得您不痛快了，一定要這般羞辱？表哥！玉棠和姑母作伴一直盡心侍奉從無過錯，您為何要如此待我？」

  她驚懼蒙羞，也顧不得體面，在嬤嬤的拉扯下十分狼狽，頭髮鬆散，釵寰掉了一地。

  梁玉君看著害怕，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說，不敢去看大哥的眼睛，只能低低地行了個禮，跟在蕭玉棠的後面離開了養月居。

  兩個女兒離開之後，房中的下人也都退了個乾淨，蕭太妃孤立無援，心中升起一片恐懼。

  梁鉉一向是不聽她的話的，平日對她也只能勉強維持應有的禮數，若是他真的要對自己做什麼，皇上也斷然不會真的因為一個繼母而懲罰跟自己形同手足的兄弟。

  「你要做什麼！玉棠是我嫡親的侄女，她的去留還輪不到王爺來說話。」

  梁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撩了下袍子坐在椅子上。

  「太妃怕是沒有認清現實，本王作為晚輩，不妨為太妃講解一二。」

  「你要說什麼？」她聲音陰沉，對梁鉉十分忌憚。

  梁鉉沉著臉色道：「本王與太妃沒有血緣，看在父王的面子上，稱呼太妃一聲『母親』，頭頂孝道大義，本王自問從未主動忤逆招惹，太妃若是看不清這一點，別怪本王翻臉無情。」

  蕭太妃站在地面上，指著梁鉉的手指越發顫抖：「你……你要跟我翻臉？我蕭氏一族高門顯貴！你敢跟我翻臉？？你憑什麼！」

  梁鉉不動聲色，繼續道：「太妃把侄女接到王府中來是做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本王將她送回去是看在蕭老將軍的份上給蕭府留個臉面，若是太妃執拗不肯要這個臉，來日貴侄女的名聲，蕭氏一族的名聲會如何，本王可就不能保證了。」

  「你威脅我？」蕭太妃不可置信，「你敢威脅我！我是你的母親！蕭家是你的外祖！」

  梁鉉的臉上怒意騰騰：「太妃，本王勸你慎言，史官李家才是本王的外祖。蕭老將軍赤誠忠勇，您也不希望他人到晚年被孫輩牽連，對吧。」

  蕭太妃站在原地，被梁鉉堵得死死的。

  突然，她靈機一動：「王爺今日發這麼大火，究竟是為了什麼？」

  梁鉉冷笑一聲：「哼，因為您不配為王府主母。」

  「你說什麼！！」

  「蕭太妃！後宅爭寵，要麼禁足要麼趕出去，就算是苛待，也只會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地來。本王真的沒見過哪家主母用那麼齷齪的手段故意欺辱侍妾。你讓全府下人提著燈籠圍觀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一旦傳出去，王府的臉面還要不要？背後給你出主意的人就沒有說過，若是被左承家裡知道了，你的女兒還能不能順利嫁過去？」

  蕭太妃嚇得一激靈。

  她……她沒想這麼多啊！蕭玉棠說的時候，她只想著能夠壓彎柳萋的脊樑，她就是想要看著柳萋沒了所有的體面，下跪求饒哭喊求情的模樣！她……她怎麼會想到傳出去之後，會對自己、對女兒，甚至對蕭家有什麼影響？

  蕭玉棠……她是故意的？

  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惡念也會隨之增長。無論事實真相如何，她都只剩下了那一個念頭。

  蕭太妃有那麼一瞬，無比希望梁鉉真的毀了蕭玉棠。

  她想到了一切，卻偏偏沒有想到梁鉉真正的動機，也就只有她才會被這樣輕易地模糊了重點，隨便糊弄過去。

  就在養月居內梁鉉單方面碾壓蕭太妃的時候，綠染提著燈籠，輕輕敲開了二小姐的房門。

  梁妙君開門將人迎了進去，拉著綠染姐姐的袖子問了好半晌的情況。

  半個時辰後，綠染原路返回聽雨閣向姨娘復命。

  誰都不知道柳萋究竟通過綠染傳遞了什麼消息，只是好奇為何在受過一次罰之後，二小姐突然和太妃的關係緩和了下來，變得越發孝順，而太妃也越來越重視二小姐。

  當然這是後話。

  就在聽雨閣已經吹燈睡下後，一片寧靜之中，圍牆上方再次出現了一隻乾燥炙熱的大手。

  梁鉉一回生二回熟，輕而易舉地翻過了圍牆，穩穩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