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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豬隊友終於知道自己長了個豬腦子

2024-06-30 13:52:01 作者: 附近的人

  梁鉉平白無故受了一頓質問,自知理虧,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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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兩個人的靜默,狹小的馬車空間內漸漸升起一抹詭異的曖昧。

  威嚴赫赫的大將軍王手長腿長,坐在小小的馬車裡面十分擁擠,輕輕一晃,膝蓋就能剮蹭到對面人的裙角。

  若是動作再大一些,直接能撞在人家的小腿上,引起陣陣漣漪。

  晚風從車簾掀起的邊角處吹了進來,散落在外的髮絲也隨之輕輕搖晃。柳萋閉了閉眼,權當沒看見。

  梁鉉真是上天派來的災星,這麼大個的王爺,不好好在房間裡躺著睡覺,大半夜陪她去大牢審人,腦子怕不是燒糊塗了。

  可對面的人卻對自己被人放在心裡一陣狠罵的事情渾然無知。只是低著頭,儘可能的避免無意間的碰撞,滿腦子都是「她好像躲了一下」、「薰香不錯,改天讓青山多備一些送去」。

  若是柳萋知道他此刻腦子渾渾噩噩都在想這些,怕是早就抬起腳,將人直接踹出馬車了……

  就這樣晃晃悠悠,兩個人各懷心思地來到了刑部大牢門口。

  馬車停穩,梁鉉率先走了下去,看到青山和門口的看守正在交代什麼,自然而然地把手伸向了車簾處。

  柳萋帶著巨大的斗篷和帽子,漆黑漆黑地罩在身上,遮擋了燭光,更遮擋了視線。她只看到面前伸過來一隻手,並沒有在意究竟是誰的手,還以為是青山有始有終的照料,就著那人的大手,踩著馬凳,緩緩落在了地面上。

  剛一落地,青山的聲音在前方不遠處響起:「該打點的都打點好了,不會有人知道今晚的事情的,兩位貴人慢慢去審,屬下在外面候著。」『

  柳萋這才發現扶自己下車的並不他,而是一路相顧無言的冤孽。

  她瞥了瞥嘴,不自然地「嗯」了一聲,跟著前面提燈的牢房管事,小心翼翼地向著牢門走去。

  刑部的大牢在天下素有傳聞,人們都說這裡是地獄、是真正的鬼剎羅修之所。只要進了這裡以後,就很少有能囫圇個出去的。

  柳萋並不這樣覺得,因為她見過更可怕的牢獄,裡面的人輕則斷手斷腳,重則……若不是大長公主掌政改革,那處牢獄裡面還不知會死去多少無辜百姓。

  司監寮。

  若不是它,大長公主府不會落寞,她也不至於成為如今的模樣。

  前塵往事消散,柳萋只能往前看。

  提燈的看守走在前面,梁鉉斷後,柳萋在中間緩緩移動著身影,七拐八繞地來到了一處牢房前。

  那是兩間相鄰的牢房,四周用木欄杆圍得嚴嚴實實,牢房中間同樣是用以隔斷的木欄杆,稍微纖瘦些的手臂可以直接穿過去。

  梁碃和關姨娘母子的案子發生的匆忙,連大牢都沒有準備出一個得體的房間安置他們。

  柳萋走到兩個牢房中間的位置,輕輕揭開頭頂的帽子。

  提著燈的門房已經放下燈籠躬身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牢房內外的四個人。

  梁碃原本坐在角落裡面,他渾身沾滿灰塵,原本銀灰色的袍子經過幾天的折騰已經破舊不堪,露出的裡衣也不如往日那般潔淨。

  在看到梁鉉和柳萋的一瞬間,他幾乎是撲到了面前,一隻手從欄杆縫隙中伸出來,拼了命想要抓住面前的兩個人。

  「姨娘!柳姨娘!您救救我!求求您了!我不想死,我……我殺了父親,我殺了他,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對吧,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委身在一個比自己父親還要年長的男人身下是多麼大的屈辱,我把他殺了,你救救我,就當……就當感激我解救了你。」

  柳萋冷眼看著他,此刻涕淚橫流的狼狽模樣,哪裡能看出來是當初那個光風霽月的謙謙君子?

  見柳萋沒有動靜,梁碃竟直接跪在了地上:「柳姨娘,我還年輕,我真的不想死啊!我知道錯了,父王如果在……」

  「父王如果在,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

  梁鉉突然開口,他身形高大,站在柳萋的身後,巨大的影子籠罩在身前小小的人身上,竟然生出些許纏綿之感。

  梁碃卻突然住了口,父王……會原諒他嗎?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可是……他沒有錯啊……

  「我沒錯!我不需要他的原諒!梁鉉,你出生下來就什麼都有,你是天之驕子,你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也是王府中長大的孩子,偌大的王府就應該有我的一份!憑什麼你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想要入仕就那麼困難!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這些人陷害我!不然我怎麼會有今天!」

  梁鉉剛要張嘴反駁,卻突然被柳萋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你知道自己是怎麼敗掉的嗎?」

  梁碃突然安靜下來,驚悚地看著柳萋。

  「那日我在亭子裡面餵魚,只有你去找我說話。那是一個套,等的就是給老王爺下毒的人自己往裡鑽。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只有你。也是從那天起,所有的事情便都是為了你安排好了的。」

  梁碃的聲音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所有的事情?怎麼可能?」

  柳萋冷哼:「你連這麼點小伎倆都看不破還想入仕?是想走出去專門給人看笑話麼?」

  梁碃像是一團被澆了冷水的火把,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天資聰穎,我是天之驕子。我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身為嚴王府唯二的兒子,上面又只有一個不事專營平日懶得應酬的武將兄長,名利場上所有的奉承自然都會轉移到他的身上。他認不清自己,漸漸被上都城的繁華迷了眼睛,自然而然地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應該順著自己的心意。大廈傾頹,連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都忘了。

  柳萋搖了搖頭,對上了另一間牢房裡面傳來的視線。

  那裡面的人才是她今晚過來的目的。

  她走過去,站在關姨娘的牢房之前,安靜地看著裡面的女人。原本一絲不苟的髮髻散亂,沾滿灰塵泥土的衣袍也已經不復當初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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