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對不起

  「雲深！」雲父加重了語氣。

  「行了，去就去唄，你不是不容我拒絕嗎？那還詢問我做什麼？直接綁我去不就得了。」雲深的話中滿滿的帶著刺，一言不合就刺向雲父。

  雲父無奈，對於這個兒子，他真的是拿他沒辦法，從小到大軟的總是不行，只能來硬的，「我沒有諮詢你的意見，只是告訴你一聲而已，你說的沒錯，如果你不去，我還會想今天一樣可以叫人綁你去的。」

  

  雲深聽言，內心氣到爆炸，老爺子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的想法，從來沒有顧忌過他，只有老頭子想做的那就一定要做。

  雲深不再說話，扒著飯吃了起來，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一下子他就跑到樓上，回到自己的房間，門狠狠一甩，「砰！」的一聲，迴蕩著整個別墅，好似在宣誓著他的不滿。

  雲父看上去，蹙眉。雲母看上去，心裡嘆息，無奈無比，這一對父子何時能好好相處。

  「吃飯！」雲父沉寂一會，喊道。

  「何必呢？」雲母悠悠的說出這句話，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吃著自己的飯。

  雲父聽言，身子稍微一愣，對啊！何必呢？

  兩人在沉重的氣氛中，吃著飯，相對無言。

  慕橙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直沒有等到程度的到來，反而她的眼皮變得極為的沉重，上下眼皮好似在打架般，不斷的打了好幾個哈欠，咂了咂嘴，強撐著。

  「咔嚓！」的一聲，令慕橙一下子清醒了，向聲音來源看去，原來是程母醒了，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程母打著哈欠起來，她本想起來喝水的，沒想到慕橙還在客廳，她眨了眨眼睛，「你怎麼還沒去睡？程度還沒回來嗎？」

  慕橙聽到程度二字，眼裡閃過一絲落寞，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還沒有回來。」

  程母憐惜的看了她一眼，勸道：「這麼晚了，別等了，去睡覺吧！」

  慕橙依舊搖了搖頭，「我在等會，媽你先去睡吧！」

  程母嘆息，沒有回應她，只是去廚房裡拿水喝，隨即端著兩杯白開水出來，一杯放在慕橙面前，她自己也坐了下來，啜了一口水，便把水放在茶几上。

  「媽……」慕橙看到自己面前的水，抬頭疑惑的看著她，「媽，您還不去睡嗎？」

  「喝點水吧，我剛醒來，喝了水瞬間不困了，我陪你一起等吧！」程母笑著道。

  慕橙內心感動至極，她知道程母不是真的不困了，只是看她一個人怕她無聊，陪她等的。

  在等的中途中，程母忍不住打著哈欠，慕橙看向她，不忍道：「媽，你還是先去睡吧！」

  「不，陪你等！媽不困！」程母說出這句話時，哈欠和不停上下的眼皮已經出賣了她。

  慕橙拿她沒辦法，突然想起她的母親和程母認識，之前在程母的語氣中，聽得出程母和她的母親關係很好。

  慕橙突然很好奇她母親的事情，很想問，但是動了動嘴皮，最後還是放下了這種想法。

  程母看她有話想說卻不敢說的樣子，不由詢問，「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不用顧忌我。」

  「那個……」慕橙猶豫了一會，下定決心又道，「媽，您能跟我講講我的母親的事嗎？我媽媽很早就去世了，對她有點想知道她之前的經歷，我很想她。」

  程母聽到慕橙提及小夢，稍微一愣，呆滯的眼神看著前方，好似又想到了往事。

  慕橙看著呆愣的程母，過了一會後，程母依舊沒有說話，她這才喊了一句，「媽！」

  「啊？」程母好像剛回過神似的，轉頭疑惑的看著她，「怎麼啦？」

  「我……」慕橙欲言又止，緊接著不確定道：「是不是我媽媽的事情不能說……」

  她不知道程母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難道是她媽媽的事有什麼顧忌嗎？

  程母這才緩過了神，內心有點心虛，連忙道：「不是，問題是你想聽什麼時候的？我給你講，要不給你講我和你媽上學時期的？」

  慕橙點了點頭，「好。」

  「你媽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也是一個貌美的少女，她很開朗……」

  程母稍微停頓了一下，內心溢滿了愧疚，心裡更是酸澀不已，「你媽媽有很多追求者，她成績不錯，我記得有一次，你媽媽初中時，抓過螞蚱放在班主任柜子里，老師氣得差點叫家長去。」

  她說著，臉上也溢滿了笑容，好似回到了過去，看到小夢調皮的樣子，「其實她很調皮，喜歡抓老師，老師對她真是又愛又恨……」

  慕橙津津有味的聽著，宛如事情真的在她面前演算一樣。

  程母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我……」欲言又止說著，淚水竟然從她眼裡劃落，慕橙看到嚇了一跳，想去安慰她，卻不知如何下手。

  「我……我對不起她……嗚嗚嗚……」程母壓抑多久的情緒，幾乎全部奔潰了，是她害死了小夢，是她！

  慕橙攬過程母，讓她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著她的背，慕橙以為是因為想起她母親的死，程母才這樣的，「我媽媽已經過世了，不要想太多，不要自責，不關您的事。」

  程母聽言，更是泣不成聲，整個人很奔潰，內心很愧疚，慕橙不知道那年發生的事，她才會這麼說，如果她知道了呢？

  慕橙是不是會對她的眼神染上憎恨，而不是感激。

  她對不起小夢，但她現在想儘量彌補到小夢的女兒慕橙身上，孩子請原諒她隱瞞的事實。

  待程母哭累了，只剩下了抽咽聲，慕橙輕言細語才道：「媽，我扶你上去睡吧！」

  「嗯。」程母終於發出了聲音，她離開了慕橙的肩膀，緩緩站了起來，腿上一軟，險些摔倒，幸好被慕橙扶住了。

  可能是因為坐太久的原因，才導致腿麻。

  慕橙小心的扶著她上了樓，進了她房間，讓她躺好，然後幫她蓋上了被子，「晚安，媽！」

  程母看著她，宛如看到了小夢般，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想到她可能還會下去等程度，醞釀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