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程度

  她閉上嘴巴，直接繞過江楓就往遠處走。

  江楓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垂著頭，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隱隱有幾分委屈的樣子。引得過往的人都對他行注目禮。

  慕橙終於是忍不住了，站住腳，轉身，不悅地盯著他。

  「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提這個事情。」他五指朝天，做出發誓的樣子，滑稽的動作逗的慕橙的怒火消了幾分。

  他趕緊往前跨上一步，跟慕橙並肩而行。

  慕橙跟著江楓遊走在宴會上，和熟識的人打著招呼。

  過了一會兒，宴會入場處傳來一陣沸騰的吵鬧聲，慕橙和江楓好奇地看過去，發現周圍的人也都是陸陸續續的往那裡移動。

  能夠鬧出這麼大動靜的，想必就是那位大名鼎鼎而又神秘地不能更神秘的舉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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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過去一下。」江楓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離開了。

  江楓離開後，慕橙一個人實在是百無聊賴，就乾脆在這裡四處轉了轉，偱著那彎彎繞繞的長廊，她走到了後院裡。

  這裡種著成片成片的花，在燈光的照耀下，異常美麗。

  她找了個角度好的地方，坐在那裡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花。

  突然，從草叢裡傳來一陣女人嬌柔的呻吟聲，慕橙臉色一紅，尷尬地不知道怎麼辦。

  能發出這種聲響的，不用說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草叢裡做那些羞於言語的事情。

  她僵硬地杵在那裡，不敢動彈，心裡想著對策。

  若是她此刻走開的話，或許要被這當事人發現，縱然他們或許不能對她怎麼樣，但心裡總是不得勁，況且既然能來這裡，那身份都不是那麼簡單萬一得罪了他們，他們向江楓使絆子呢？相到這裡，慕橙就坐在自己，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響終於沒了，她聽得那人穿上衣服離開，心裡也送了一口氣。

  突然低頭一看，腳邊一條小青蛇，正豎著腦袋，嘴裡吐著蛇信子盯著她，登時腦子裡一片空白，一聲尖叫就要衝出來。

  卻猛地被人一把捂住嘴，那力量要衝上天際的聲音，就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身後貼著一個人，還應該是一個男人，男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激起一片片的雞皮疙瘩。

  她微微側頭，想要看男人張什麼樣子，卻被男人半摟在懷裡，扭動都不方便。

  「你是誰？」她質問，帶了幾分顫音，這麼高檔的宴會，難道還有一些不法之徒偷偷地溜進來？況且這個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是我。」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沒有半分的溫度，和宴會上那個有著溫和眼神的男人又全然不一樣。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慕橙眼中的淚一下子噴薄而出。大顆大棵的淚珠子肆無忌憚地往下流。

  男人發覺自己的手上嘀到，一滴溫泉的液體，不用猜也知道她哭了，他鬆開手，聲音平靜，「剛才他們還沒走遠。」他解釋道。

  他也是在張總走後，覺得宴會有些無趣，就想著出來透透氣，抽根煙。

  他剛坐下沒多久，就看到那邊慕橙也一個人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也不發聲，繼續抽著自己的煙。

  說起來，也真是好笑，煙抽完了，正準備走，卻聽見草叢裡的聲音。

  也就只能留了下來。

  可是當他看到那兩個人沒走多遠，慕橙就要鬧出大動靜的時候，趕緊過來捂住她的嘴。

  那兩個人走的時候，他也認出了是誰，是那個女的是舉辦人的老婆，那個男的是舉辦人的弟弟。

  這種豪門的事情，都髒的不行，誰沾上誰都甭想好過。

  慕橙點點頭，意思是自己明白了，然後抬腳就準備走。

  跟他在一起呆著，那些過往的記憶就會像瘋了一樣，嘩地一下子全部朝她涌過來，她根本無法招架。

  「兩年不見了，慕橙。」就在她要走的時候，他突然如是說。

  慕橙好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動作一下子停滯了下來。身子好像已經失控，要走走不得，要留留不得。

  見她沒有反應，他走到她的面前，把抬起她的下巴，慕橙被迫抬起頭，眼睛裡濕漉漉的。

  「看來你過得不錯。」他又說。

  那情緒也終於平復了下來，慕橙站直身子，眼睛眺望著遠方，「是的，我過得很不錯，你呢？」

  「嗯。」似乎是從鼻子裡噴出的聲音一般，微弱的幾不可聞。

  然後就是一片寂靜，兩個人都沉默不語，氣氛幾乎都凝固了起來。

  「我要走了。」最終還是慕橙打破了寂靜，她像程度告別，然後轉身就走。

  錯身而過的瞬間，她的右手猛地被人扣住，她低頭，看著那隻寬厚的手掌。

  然後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陪我跳一隻舞吧。」他開口，慕橙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該做出如何的反應。

  夜晚的清風徐徐地吹著，剛剛好的溫度，讓人舒暢。

  她抬頭，看著那張曾經讓她神魂顛倒的面容，緩緩地抽回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鎮靜淡然，「恐怕不太方便，我老公可能會吃醋。」

  她的背影挺拔端正，曲線優美，讓人不自覺地想入非非，和以前的她判若兩人。

  程度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晌，搖搖頭，消失在一片綠蔭里。

  慕橙腳步飛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做響，頻率快的驚人，如同她慌亂的內心。

  想著要快點逃離這裡，逃的遠遠的。

  她回到宴會上，江楓已經回來了。

  看到她走來，江楓一臉的疑惑，「你去哪了？怎麼從那邊回來？」說著，探頭看了看外面的院子。

  「沒事。」慕橙搖搖頭，然後拿起一杯香檳，小口地嘬著，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江楓倒沒有多想，也拿了一杯香檳，仰頭直接灌進了嘴裡。

  慕橙撇了一眼，繼續看著小口飲著手裡的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