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道回京

  翌日，外面的雪已經停了。葉歡拿著槍，剛在院子裡舞開，就有小丫環來稟報，京城來的張嬤嬤來了。

  葉歡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錯愕道：「這麼早？」但還是吩咐小丫環先把嬤嬤帶到偏廳，春雪秋籟連忙把熱水端上來，伺候著她洗漱完畢，葉歡這才神清氣爽的去了偏廳，順便讓人把早飯也端上來。

  葉歡這一踏進門裡，就看見那嬤嬤板著臉坐在椅上，活像別人欠了她不少銀子。葉歡尋思著我這也沒欠你錢，昨天晚上還好心好意請你吃烤全豬，是你自己不願意，怎麼好像搞得全是我的錯了一樣，當下那邁進去的腿都想收回來了。

  嘖，大早上臭著一張臉，影響食慾。

  這腿自然是沒辦法收回去的，畢竟嬤嬤已經看見她了。她只好笑道：「嬤嬤，早啊。吃早飯了沒？我讓下人把早飯移到這裡，嬤嬤不嫌棄就一同用吧。」

  嬤嬤沒有接她這話，只是睜著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盯著她，臉上似乎帶著些怒氣。

  葉歡就像沒看見似的，自顧自走到桌前坐下，丫環們就將早飯呈上來，將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葉歡雞叫就起來練武了，這也是她前世保持的習慣。這個葉歡的身體比她前世可是差遠了，不過好在年紀小，身體還未定型，經過三年的調養，雖說還達不到前世的狀態，比之一般人可是厲害了不少。

  因著練武的關係，葉歡對早飯的要求極高。這滿滿的一桌子菜，只除了幾個解膩的小菜，其他都是大魚大肉，看得那嬤嬤眼睛直跳。

  丫環給葉歡盛了湯，葉歡便扭頭問嬤嬤：「嬤嬤真不吃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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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嬤嬤嘴角抽動，乾脆閉上了眼，眼不見為淨。

  葉歡笑了一下，也不管她，端著碗便胡嚕胡嚕先喝了兩碗湯，這才盛了米飯慢慢吃。

  雖說是慢慢吃，但這速度比之平常人也算快了。這若是換到前世，吃飯都是囫圇吞下，到底有沒有嚼誰也不知道。這也是葉歡顧忌著別把這老嬤嬤嚇著，這才故意放緩了速度，但張嬤嬤還是狠狠皺起了眉頭，看那模樣似乎更生氣了。

  吃完飯，葉歡坐在桌前剔牙，張嬤嬤看了她一眼，這時候似乎已經適應葉歡這一系列粗魯的習慣了。

  她暗暗嘆了口氣，又將葉歡好好打量了一遍，發現這葉歡雖說動作看起來粗豪，但面相卻也不差。雖然不是長得十分美艷那一類，但好在也是個清秀佳人。想著葉歡之所以變成這樣，也是從小沒人教導的緣故，只要回了京城，接觸到其他的姑娘，她自己便會有所收斂的，便開口說明此次來意：「老太太此次遣老奴過來，便是來接大小姐回家的。大小姐收拾收拾，不日咱們就上路吧。」

  葉歡動作一頓，「這麼快？這天氣時好時壞，若是路上遇上暴雪恐是不好。」她看了一眼嬤嬤的臉色，提議道：「不若等來年春天再回？」

  嬤嬤冷著臉，「大小姐不可任性，老太太此時接大小姐回家正是為了能趕上新年。大小姐可不要辜負了老太太一番心意。」

  葉歡暗中撇了撇嘴，這老太太若是真有心，當年那狠毒繼母要將小葉歡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時，就該阻止了。可笑這麼多年對人家不聞不問，現在又來裝慈悲，瞧這老太太也是個寡情的。還有那便宜爹，髮妻剛死就把小妾提上位，還把嫡親女兒送到別院中不聞不問十年，中間連一次都沒來看過，忒不是個東西。

  這次這麼急著將葉歡接回去，肯定是有什麼地方用得著她這嫡女的身份。沒用時就扔在角落，有用時又找來，還居高臨下頗有優越感像是給的恩賜，這也太不要臉了！

  嬤嬤見葉歡沒有吭聲，早已猜到她這是心中有怨氣，便嘆了口氣，拉過葉歡的手，語重心長道：「孩子，嬤嬤知道你這些年在這裡受了委屈，但你畢竟是個姑娘，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裡的。你總要尋個好人家嫁人，若是沒有家族的庇護，你一個姑娘家，哪裡能在這世上立足？」

  葉歡心中冷笑，老娘當年叱吒朝堂，懟得那群朝臣吐血，不也一樣好好活了那麼久。當然，被慕容長歌一刀子捅死這麼憋屈的事情，她是不會提起的。

  嬤嬤拍拍葉歡的手，又道：「大小姐在這山莊裡的事情，老奴不會對別人提起。但老奴也要告誡大小姐，到了京城後，可不能再如山莊裡這般胡來了。女子的名聲很重要，這也是女子立足世間之本，若是毀了名聲，這輩子可就完了。」

  說著，嬤嬤又掃了一眼桌上的殘羹冷炙，「還有，大小姐這禮儀恐怕得叫人來教教。如此這般，恐怕到了京城會被人恥笑的。」

  葉歡不想聽這老嬤嬤嘮叨，便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自顧自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嬤嬤既然趕時間，那便先行一步，我收拾了東西再來追你。」

  嬤嬤遲疑的瞪大眼睛：「你……你不和我一起走？」

  葉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亮白的牙齒，「我騎馬，說不定比嬤嬤先到京城。」

  說完，也不等嬤嬤反駁，扭身就走了。

  張嬤嬤看著葉歡離去的頎長背影，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過了好半晌，她才喃喃道：「算錯了算錯了，老太太這步棋恐怕算錯了。大小姐這樣，哪裡是那個願意成為棋子的人啊。」

  葉歡是個乾脆利落的人，既然已經答應了回京，便馬上招呼春雪秋籟收拾起來。原本她在這別院裡過得舒舒服服，也想著若是京城那邊忘了她這號人，過兩年她便帶著春雪秋籟去遊歷天下。

  不過，既然京城派了人來接她，她也不準備拒絕，反正還有一些帳得去找人算清楚。就算是為了報答原身吧，這場子怎麼樣都應該找回來的。

  張嬤嬤見葉歡已經執意不與她一同上路，只好自己先行而去。葉歡知道這一去估計就不會回來了，因此多盤桓了幾日，將事情全部交代清楚，便帶著春雪秋籟兩個丫頭，以及李大丁二騎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