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劫後餘生
2024-06-29 19:28:32
作者: 紅豆不煮粥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響起。
俞驚蟄皺了皺眉頭,轉頭一看,便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那雙眸子裡的情緒前所未有的清晰地傳進了俞驚蟄的意識里。
嘴角動了動,俞驚蟄用盡全力才發出幾個音節,「抱歉,讓你……」
不等她說完,對面的人便幾步衝上前來,嘴角緊抿,雙眉緊皺,像是有什麼要脫口而出,卻又害怕似的。
盛楠墨深深地看著眼前這雙睜開的眸子,緊繃了三天的心終於在那一刻,聽到了弦斷開的聲音。
「寶貝,回來了就好。」緊抿的嘴角漾開一絲笑容,盛楠墨伸手拂開俞驚蟄額頭上散落的碎發,輕輕地落下一個溫柔到極致的吻。
俞驚蟄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便划過盛楠墨的下巴,帶著細微的酥麻感,像是在心中盪過的一陣風,杏花飄搖。
盛楠墨直起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角又露出一個笑容,與剛剛不同的是,他的這個笑,帶了幾分以往俞驚蟄沒有看過的情緒。
俞驚蟄靜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目光一寸一寸往下,最後落在他的手上,便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別過頭去,眼淚便從眼眶裡滑落了下來。
「寶貝?」盛楠墨呼吸一窒,聲音明顯緊張起來,「我去叫醫生趕緊過來。」
向來清醒的盛大總裁一時間也被俞驚蟄甦醒的消息沖昏了頭腦,連醫生的叮囑都忘記了。
俞驚蟄嘴角抿了抿,深吸一口氣,這才將差點兒嗚咽出來的聲音咽下去,轉過頭再一次對上盛楠墨。
她什麼時候見過這個樣子的他?
在今天之前,眼前的這個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是自成風流,矜貴持重。
可是現在……
看著他臉上那已經長出來的細碎胡茬,眸子裡幾乎紅得出血的血絲,皺了的襯衣,俞驚蟄的心酸澀得脹痛。
「怎麼了?」通知醫生後,盛楠墨便回到了俞驚蟄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這個人,像是害怕她會突然消失似的。
俞驚蟄搖了搖頭,潤了潤喉嚨,「沒……事。」
醫生很快就接到信息過來,檢查一番各項指標都正常後,幾個醫生緊繃的臉終於變得輕鬆起來,將盛楠墨叫到門口道,「盛先生,病人既然甦醒了就沒太大的事了,身上的傷再養個兩三個月,基本能夠痊癒,飲食什麼的,按照之前我給你的做法就好了。」
「有勞你們。」盛楠墨眯了眯眸子,看了俞驚蟄一眼,轉頭朝醫生點了點頭。
送走醫生後,盛楠墨便回到了俞驚蟄的床邊,看著眼前這個眨巴著眼睛的女人,無奈地笑道,「聽到了?」
俞驚蟄眨了眨眼睛。
「腿受傷了,得坐三個月的輪椅。」盛楠墨挑了挑眉頭,語氣輕柔卻並不再小心翼翼。
他知道自己的女人不是一個一戳就破的瓷娃娃,雖然他無時無刻不再想要將她像一個瓷娃娃似的保護起來,尤其是在這一回的事情之後。
可若是這樣,她就不再是她了。
他的女人啊,呵……像是戰鬥民族的女人。
「好。」俞驚蟄點了點頭,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至少,人還在。
「左邊的胳膊也扭著了,得養。」盛楠墨笑了笑道。
俞驚蟄愣了一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還有沒有?」這說個傷還帶停頓的?
「還有……我這裡嚇著了。」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臟,盛楠墨的聲音低沉如水。
這一回,俞驚蟄笑不出來了。
「抱歉,我……」
「答應我,以後真的不要再出事了。」盛楠墨並不想嚇俞驚蟄,看到自己的寶貝兒瞬間白了臉色,最後一絲盔甲也不得不卸下。
「不會了。」俞驚蟄乖乖地應下。
「消息媒體已經放出去了,但叔叔阿姨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有跟他們說。」揉了揉俞驚蟄的額頭,盛楠墨嘆了一口氣。
「嗯。」俞驚蟄心裡一暖,他永遠知道自己最擔心和害怕什麼。
「幸好下面是個水塘,要是沒有它,我該怎麼辦?」感受著手心裡額頭傳來的溫度,盛楠墨仿若自己也劫後重生了一般。
「水塘?」俞驚蟄愣了一下,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能夠活下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
俞驚蟄心裡一動,看向盛楠墨的目光瞬間多了幾分期待。
她知道此刻問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問題很不好,但是如果不問的話,她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看到俞驚蟄這個樣子,盛楠墨又怎麼會不明白她想說什麼,輕輕嘆了一口氣,拉住俞驚蟄沒有受傷的右手道,「寶貝,你先養傷,別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他……」俞驚蟄眼眸一顫。
「沒有。」盛楠墨笑了笑,搖了搖頭,「不會是你想的那樣,你放心。」
「他沒有事吧?」俞驚蟄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盛楠墨眯了眯眸子,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嘆了一口氣,「你真的想知道他的消息嗎?」
「嗯。」俞驚蟄誠實地點了點頭,末了又解釋道,「我不是……」
「不必跟我解釋。」盛楠墨笑了笑,「我只是在想,這件事情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合不合適。」
聽到盛楠墨這麼說,俞驚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用多說,她都知道顧子千肯定出了什麼事情。
一想到那種可能性,俞驚蟄就有些頭痛……
「你們落水是警察搜救的,但是他們之所以會過去,卻原本不是來救你們的。」揉了揉俞驚蟄的手指,盛楠墨眯了眯眸子,「他們是去找顧子千的。」
「找他幹什麼?」俞驚蟄愣住。
突然間,她想起了劉雨晴。
不會是……
「顧子千是醫生你知道嗎?」盛楠墨認真地看向俞驚蟄的眼睛。
俞驚蟄想了想,「嗯。」
「那你知道,他的手術刀是用來幹什麼的嗎?」盛楠墨嘴角抿了抿。
「不是做手術?」
「寶貝。」盛楠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眸子裡的情緒帶了幾分說不出的複雜,「其實你和他,應該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就見過了。」
「怎麼會?」俞驚蟄瞪大眼睛,「我明明沒有……」
話到這兒,戛然而止。
她突然明白盛楠墨這句話裡面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