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要亂喊

  第二天早上。

  把《文心手稿》還給周淙也助理之前，白枝特意拿著它拍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算是為王姣拍的。

  就在一個小時前，王姣找張泉水自首。

  白枝也在，親眼看著她解釋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學校對這件事情當然很重視，給了王姣很重的處分。

  白枝也說話算話，準備把洛菲對王姣的誤會解除。

  本來這件事情和王姣就沒多大的關係。

  自己的仇，她要親手雪恨。

  留下這張圖片後，白枝準備用匿名帳號給洛菲發消息，今天早上蘇甜和白枝都沒有課，寢室只有她們兩個人，突然，隔壁鋪原本躺在床上玩手機的蘇甜爆粗口。

  「媽的，又是洛菲！」

  「她又怎麼了？」

  蘇甜反手轉了一個蘇氏集團內部的聊天記錄。

  這組聊天記錄不知道是誰最先傳出來的，白枝看到裡面血腥的圖片，差點直接嘔出來。

  「這都是怎麼回事？？」白枝問。

  蘇甜冷聲道：「洛菲幹的好事，昨晚把她的助理給解僱了，那人本來就上有老下有小，老婆還靠高額進口藥吊著命，他一個人背著高額房貸，患有嚴重焦慮症。洛菲不提前說一聲就把人解僱，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嘛？」

  「這會兒出事了，從總部大廈頂樓跳樓自殺了。這洛菲真他媽的缺德。一條人命啊！」

  白枝不知道洛菲是不是因為在周淙也那裡不順心所以拿這個助理撒氣。

  白枝坐在書桌前梳頭，少女黑色的髮絲已經很柔順，可她還是梳著，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眸色冰寒。

  當年，爸爸也是因為洛菲執意節約成本偷工減料才會在工地上失足墜樓的。

  她想著爸爸和那個助理的事情，默不作聲地繼續梳頭，可能有上百下，最終，面無表情地用匿名號碼給洛菲也發了幾條簡訊。

  「洛阿姨，聽說你又逼死了一個人。」

  「我壓根不是王姣，坑了自己的表妹，才發現報復錯人，是不是很氣憤？到底還要害多少無辜的人你才能找到我呢？」

  「而你身邊還有幾個錢珊可以給你背罪呀？洛菲，你好像年紀大了越來越沒有年輕的時候聰明了。」

  說完，白枝發了一張寫著周淙也名字的《文心手稿》的照片證明自己。

  一口一個不年輕聰明，句句誅心，刀刀戳在洛菲最在意的點子上。

  果然，洛菲在看到那些個簡訊的時候氣得肺都快炸了。

  洛菲是真的沒想到，一個跳樑小丑竟然在她面前猖狂了這麼久。

  她更沒想到那個助理說跳樓就跳樓了，現在公司里一團亂，她只能下令封殺這則消息，然後再私下去查那晚參加蘇甜生日會的還有誰。

  夜晚。

  這是洛菲難得跟周淙也約會的一個晚上。

  她也再也忍不下去，一一給周淙看了那幾條挑釁她的簡訊。

  「淙也，這是你的書嗎？你看這個小丫頭沒完沒了地挑釁我，到底是誰啊？」

  周淙也知道洛菲對付女人的手段，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一個合作商的女兒，年紀小不太懂事。」

  「哪個合作商的女兒這麼不懂事，這個人我認識嗎？」

  周淙也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洛菲就安靜了。

  她知道，她又惹他不高興了。

  餐桌上的氣氛冷了下來，洛菲並不想搞砸這一次難得的約會，立馬話鋒一轉：「我……見過她一次，只是覺得不大像哪家的千金，畢竟她當時穿的衣服……」

  都不能用普通來形容，而是廉價、塑料。

  儘管很心煩，但是想到昨晚是周淙也主動提出可以直接結婚，她覺得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得沉住氣。

  「算了，我看還是別把她當回事好。」

  「那麼普通的女孩子，又能掀起什麼水花。你說對不對，淙也？」

  周淙也喝了一口紅酒，沒有對她這句話表示否認，但也沒有表示承認。

  洛菲對著他嫵媚地笑了笑，又跟服務員點了一瓶香檳。

  等服務員把香檳遞上來的時候，洛菲發現這個服務員長得很帥，開始嘀咕起這麼帥的男生看起來真不像服務員，走在大街上搞不好以為是哪家的小少爺都不一定。

  這時，周淙也意味不明地說了句：「以貌取人，是你最大的弱點，洛菲。」

  洛菲這時也喝了點酒，腦子已經有點鈍。

  「是嗎？」她沒察覺到周淙也這句話里的一語雙關。

  只是在這樣的燭光和浪漫的環境裡，她對周淙也的那種英俊和氣質完全痴迷。

  她曖昧一笑：「那就當我是以貌取人吧，淙也，我打第一眼見到你就對你印象很好。」

  「你不以貌取人，也不好色……跟他們都不一樣。」

  比她過去那些打交道的老男人不知道好了幾百倍。

  那些男人，見了她都恨不得往上生撲；

  只有周淙也，無論她怎麼暗示，他好像都興致缺缺。

  雖然偶爾會覺得失落，但他這樣潔身自好的男人，反而更能挑起她的征服欲。

  可對面男人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放下酒杯用淡漠的口吻說：「說了，洛菲，以貌取人是你最大的弱點。」

  他又強調了一遍，對著的是說他潔身自好的這一點。

  他也並非全然沒有色.欲。

  只是想要入他的眼，門檻會很高。

  目前只有一人能做到。

  已經完全沉浸在酒精和幸福光暈里的洛菲沒感覺出有什麼不對。

  那邊，周淙也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是一封郵件。

  跨國企業工作事項習慣用郵件溝通，周淙也慣例打開查看。

  他點開那封標題為「季度新品「的郵件，

  下一秒，跳出來的一張張都是少女在寢室浴室里穿著吊帶的照片。

  照片裡的白枝，頭髮半濕不濕，時而抱著胸前，時而貼著花灑，時而咬著糖果，唯一不變的是雙眼一直直勾勾地盯著鏡頭，性/暗示滿滿。

  周淙也只看了幾秒鐘，她的簡訊就從那邊發過來。

  白枝：「都是甜甜今晚幫我拍的照片，周叔叔你說好不好看？」

  周淙也甚至懷疑這個壞女孩是不是知道他現在在跟洛菲約會才故意發的這些照片。

  而桌子對面，洛菲正在認真地切鵝肝。一直沒有抬頭。

  男人對著簡訊那頭回了四個字。

  「不適合你。」

  發完後，他就收起了手機。

  在他認知里，正常人的寫真被這樣赤裸地批評後應該無地自容不會再鬧了。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幾乎是下一秒，他手機就又震動了起來。

  她竟然又新拍了一張發過來。

  「這個適合嗎？」

  周淙也沒有刻意去點，照片是直接在小圖里加載出來的。

  不是他拍，很標準的側身對鏡自拍。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裡的她，一絲不掛。

  儘管重要的地方都被手臂擋住了，可那暴露程度還是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

  周淙也臉色很難看，反手對那照片按了刪除。

  那邊洛菲也意識到了他好像一直在看手機：「淙也，是公司有什麼事嗎？」

  男人沒有回答，他也不屑撒謊，淡淡道：「有些消息。」

  「那你先回消息，不用顧及我。」

  洛菲覺得，像周淙也這樣實打實的企業家，忙才是正常的。

  只要他能拿下周氏，平時忙一點冷落她一點也沒關係；人生嘛，哪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要是不忙才叫真正可怕。

  洛菲就真的不打擾地開始獨自吃飯。

  而那邊，面對愈發張狂的白枝，男人的勝負欲也徹底被挑起。

  「發裸.照還遮藏什麼？」

  他像遊刃有餘的情場老手，不斷踩踏她驕傲自尊的底線，等著她屈服、露怯。

  果然，這一次，女孩再不敢發那種照片了。

  而是回了一條文字版消息過來。

  「更多的當然就要你親自來探索了呀，淙……也？」

  周淙也眉間的褶皺很深了。

  「不要亂叫。」

  白枝：「沒有亂叫，要亂叫當然要留著親自在你耳邊。」

  「淙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