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

  「皇上心裡也沒有人選嗎？」鳳遇菲見皇上愁眉不展，知道他在為今晚的事煩心。

  「誰都有嫌疑，誰又都沒嫌疑。」

  聽到陛下這麼說，她心裡瞭然。宮裡能有能力做到這些事的人不少，問題在於為什麼要這麼做。

  

  趙常在那晚到底在寧安宮裡發現了什麼？

  從那日以後，她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背地裡的動作讓人也覺得迷糊。

  想得正入迷，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柜子里露出來一角布料，心生好奇便上前將柜子打開，拿出這塊布料。

  「這是？」

  鳳遇菲大驚，她哪曾想到這塊布料竟會是一身血衣。要不是自己剛剛心裡存了好奇心，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裡。

  「這是血衣？」龍江落接過鳳遇菲手上的衣服，借著月色觀察這件血衣。

  身前大面積被鮮血染紅，胸前一塊紅得發黑。青綠色的衣裳被血染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袖角仿佛還能往下滴著血水。

  往柜子裡面看去，木製的柜子早已被血染黑，不難看出這個不起眼的小柜子里原先裝了什麼。

  「安婕妤的死，難道和聶答應有關嗎？」

  鳳遇菲猜測著這兩者之間會不會存在什麼關係。畢竟她沒記錯的話，安婕妤和聶答應是表姐妹的關係，之前因為趙庶人的事鬧得不愉快。

  這件血衣又有些奇怪，上面難道是安婕妤的血嗎？可是怎麼會在聶答應的柜子里？

  總不能說趙常在殺了安婕妤之後把衣服放在聶答應這，想製造聶答應殺了安婕妤，結果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留在那了？

  這完全是講不通的，裡面存在太多的疑點了。

  而且還得建立在趙常在是幕後兇手的前提上。

  如果是聶答應殺了安婕妤，她又是怎麼嫁禍給趙常在的？明明安霽宮的宮人只見到了趙常在和安婕妤，聶答應又是怎麼避開那些宮人的。

  就算是收買，路上也會遇到旁的人。今晚人來人往，她怎麼敢保證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一身血，除非是眼瞎，否則旁人怎麼會看不到。

  疑團如線團一般纏絲環繞，怎麼也解不開。今晚的事並不複雜，難就難在為什麼？

  要說是剛進宮的宮嬪為了什麼權勢地位幹這些事還能理解，舊宮妃卻沒有這樣的動機。

  用個不好聽的話就是，早幹嘛去了。

  舊宮嬪之間的矛盾何必到現在才爆發，又何必牽扯這麼多人？

  「聶氏的婢女，你知道是誰嗎？」

  「聶答應嗎？」鳳遇菲努力回想著，聶答應同她們一樣，用的都是自己從小到大伺候在身邊的。

  印象中比較沉悶不愛說話，聶答應也是看中了這點才將對方放到自己身邊的。

  現在，她在哪？

  聶答應的死，第一個發現的居然不是她？

  而且過了這麼久，也沒看到或者聽說對方的蹤跡。

  「會不會是聶氏殺了安氏，然後她又被自己的婢女所殺？」龍江落猜測道，這個時候少了一個人，這人的嫌疑大大提升。

  「應當不是。」鳳遇菲搖搖頭否認，「按陛下所說聶答應是被她的婢女所殺，為何要用這樣的方式？作為貼身侍女，下毒這件事更加的隱蔽小心，還不容易牽連到自己身上。」

  「你說得有理。」他方才只是看到血衣和想到沒有婢女才胡亂猜測，沒有想到這一點。

  貼身侍女殺主子，比一般人要簡單輕易多，不比用這個法子。而且聶氏又不是蠢貨，任由對方殺害自己。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兩人站在聶答應的房間，半天也沒得出什麼答案。照這樣的情形，如果幕後之人是對安氏聶氏趙氏三人有仇，他們還算安全。

  要是對方的目標擴大了，怕是都得提神吊膽，誰都不能確定會不會自己成為對方的刀下魂。

  天色漸晚，兩人見繼續待下去也不會得出什麼答案，索性離開去問問趙常在，說不定能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什麼。

  龍江落剛把鳳遇菲送回長樂宮，自己打算去宮正司問問趙常在，結果就傳來澄陽突然嘔吐不止的消息。

  這下他也顧不得趙常在那邊了，只能轉身去往董蕊煙那看看情況怎麼樣了，祈禱著最好只是小事。

  「你就不用去了，朕去看看就好了。」龍江落阻止了鳳遇菲想要去的心情，對方一聽說澄陽出問題了，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馬到跟前看看是怎麼回事。

  她也不想自己，今晚忙活了大半天，又見到了那麼駭人的屍體，應該要好好休息才是，又不是什麼身體康健的人胡亂蹦躂。

  不為孩子想想，也要為自己的身體多想想，身體不好還折騰什麼。

  「這怎麼行？要是澄陽」

  「放心吧，朕會去看的。你現在顧好你自己就好了，澄陽那我會去照料的。」

  龍江落看了看四周，點了巧思道：「那個，你看好你們家娘娘，今晚要是她要是出了這門，朕唯你是問。」

  話是朝巧思說的，鳳遇菲明白這是說給她聽的。無非是看自己不想讓自己的侍女受罰，想讓她好好待著。

  只能無奈地嘆口氣：「嬪妾明白了。」她怎麼可能真的會讓巧思受罰，「那陛下要多派些人好好照看澄陽的身體，別出了什麼意外。」

  畢竟皇后只答應讓啊煙的孩子生下來，可沒說保證對方能平安長大。澄陽的事情一定要慎重小心，至於董蕊煙。

  鳳遇菲眼眸暗了暗，拿出身上的帕子，上面存有聶答應指甲縫裡的碎屑。

  這個證據，她一直沒跟陛下說。因為她很清楚，這上面的碎屑是屬於誰的。

  就連上面的味道，都是自己精心挑選準備，一遍又一遍薰染著衣裳，才使得香味久經不散。

  她不知道這會該用什麼樣的心情，應該慶幸嗎？對方懂得保護自己了。

  還是該悲傷呢？她一直希望對方天真美好，不願讓她沾染黑暗，卻沒有攔住對方。

  可是，她又該以什麼樣的立場說這些呢？

  啊煙變成這個樣子，歸根結底是當初思慮不周所造成的，她怎麼能去指責對方。

  「巧思，聶答應的屍體應該還沒來得及收拾。你將屍體邊上的那塊細碎布料給處理了。」

  這是她後來發現的，只是陛下在身邊不好處理，只能一直遮擋著。

  她沒有立場去說什麼，她能做的只有幫啊煙沒處理乾淨的東西處理乾淨，撇清她的嫌疑。

  至於趙常在，只能說聲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