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第二百三十章趙常在

  「董妃娘娘怎麼對皇后娘娘如此無禮？」皇后還沒開口，坐在她身側的柔貴人不滿董蕊煙的態度，替皇后發聲。

  柔貴人年節宴上中了斷腸草，但毒素不多，在床上養了一兩個月也好得差不多了。因著兇手王月華是她的好友，皇后沒有告訴她兇手是誰，只說誤食了。

  

  皇后的說辭，柔貴人並沒有相信。聯想起之前王月華說的話，再加上王月華時不時在耳旁吹的風，她幾乎認定害她的人就是董蕊煙。

  鳳昭儀因為看起來太過和善友好，被柔貴人排除在外。月妃長得太仙了，不敢相信對方會這麼做，兜兜轉轉還是這兩年名聲不好的董蕊煙最有可能。

  再加上對方囂張的態度，柔貴人沒有懷疑第二人。

  「柔兒。」皇后心中軟了不少，握住了柔貴人的手。以對方的位分，根本沒有資格坐在她的身側，但自己想要，破例坐在她的身側。

  「你？」董蕊煙斜睨了柔貴人一眼，不屑說道：「一個假貨囔囔什麼？做好自己分內事。怎麼？以為長得跟江柔一樣，就能在我面前說話了？就算是江柔，沒有我允許，她也不敢說話。」

  柔貴人聽後抿著下唇，淚眼汪汪一副受了欺負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長得本就楚楚可憐，現在這個樣子更加勾起旁人對她的同情。

  「董蕊煙，你別太過分了。」皇后哪裡能看到柔貴人這個樣子，厲聲呵斥董蕊煙後，忙著去安撫柔貴人了。

  「過分？」董蕊煙挺著肚子，得意地笑道：「我還能更過分，皇后娘娘要不要見識見識？」

  她沒把假貨放在心上，當年江柔這個做派就惹她不滿，被她打了一頓後，安分了不少。看到這個假貨也是這個做派，手有點痒痒，真想再打一頓。

  「你！」皇后咬牙切齒，深呼幾口氣平靜內心的怒火，「董妃，跪安吧。」

  「可嬪妾還沒讓皇后娘娘瞧見嬪妾更過分的樣子，怎麼好跪安呢？」

  「董蕊煙，你別太囂張了。」

  「囂張？」董蕊煙捂著嘴輕笑，裝作無意地撫摸肚子，「囂張也是要有資本的。說起來嬪妾有一件事不明，想讓皇后請教請教。」

  皇后看董蕊煙這個樣子，就知道對方不會說什麼好話，剛想讓對方閉嘴跪安，對方的嘴動得比她還快。

  「嬪妾從話本上看到一個小故事，有一戶農家養著幾隻母雞，那些母雞都能下蛋，偏偏只有跟著他最久最老的那個連蛋都下不出來。農家憐惜這只不會下蛋的母雞，養在身邊好些年，可這母雞隻吃不下，還迫使別的母雞也不許下。你說說，這像話嗎？這不會下蛋的母雞，有什麼用呢？」

  董蕊煙就差沒指名道姓說那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是誰，此刻鳳儀宮一片寂靜，沒有人敢說話，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她們哪能想到，自己不過是來請安，怎麼就看到這個場面。更沒想到董蕊煙的膽子如此大，居然敢罵皇后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雖然皇后娘娘確實沒有有過身孕，但誰敢說？

  也只有背靠董家，懷著大齊的長子董蕊煙才敢。

  皇后雙手握拳，牙尖緊咬舌尖，意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深呼吸幾口氣，將內心的怒火平靜下來。

  她不能動董蕊煙，她跟那個賤人約好了，但董蕊煙這股囂張的氣焰，還有明晃晃將她內心的傷疤揭出來，沒有懲罰怎麼也滅不了心裡的火。

  她此生唯恨兩件事，一是當年沒能救下阿柔，二便是子嗣。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愛陛下，她也想為陛下生兒育女，偏偏自己的身子根本不爭氣，別說誕下，連消息都沒有！

  不知吃過多少藥，試了多少法子，各種民間偏方都用過了，沒用！還是沒用！

  偏偏後院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有消息，說明問題只出在她身上。皇后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子嗣艱難，當初她冬日落水被陛下救起，雖救得及時，但身子還是進了寒氣，太醫說了子嗣艱難。

  「董蕊煙，滾。」皇后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她深怕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忍不住滔天的怒火。

  約好了，她讓董蕊煙的孩子生下來，阿柔就不會出任何事。

  所以強行忍下一切怒火，包括罵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董蕊煙有些意外皇后會這麼能忍，看來還是小瞧了對方。沒想到這些年對方身上別的沒長進，耐性倒是增長了不少，更沒想到那個假貨對她這麼重要。

  幾年前的後悔，幾年後想要補上嗎？

  董蕊煙沉默了一下，沒有繼續和皇后針鋒相對，隨意行了禮後離開了鳳儀宮。一旁看戲的妃嬪也跟著紛紛告辭，深怕自己受到牽連。

  「董妃娘娘。」

  董蕊煙出了鳳儀宮，打算回自己的宮裡頭盤算接下來該怎麼辦，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她，心生納悶，誰會不長眼湊到她跟前？

  轉身一看，面容看上去有些熟悉，應該是今年新進宮的妃嬪。眉頭挑了挑，抱臂環胸地看著來人：「你是？」

  「嬪妾是寧安宮偏殿的常在趙氏。」

  「趙常在啊。」董蕊煙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常在，相貌尚可，就是看著很眼熟，「你是不是有個姐姐？」

  「承蒙董妃還記得長姐，只是長姐」

  看到趙常在一副想提不敢提的樣子，董蕊煙慢慢回憶起對方的長姐是誰了，不就是她剛進宮那會和錢太醫私通的趙庶人嘛。

  趙庶人私通被廢，最後賜鴆酒而亡。難怪趙常在不敢提，怕別人知道有這麼一個姐姐。

  「我記得你姐姐，當初還得謝謝她呢。」謝謝兩個字咬得格外重，董蕊煙可沒忘記當初那個趙庶人有孕時那耀武揚威的樣子，還針對她的好友，處處為難。

  要不是死得早，自己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趙常在似乎沒聽出話外之音，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長姐心地善良，沒想到還曾對董妃有過幫扶。」

  「可不得謝謝她？深秋讓本宮跪在鳳儀宮門口兩個時辰，這份禮可一直沒還呢。」

  董蕊煙陰陽怪氣的話，讓趙常在一時間不知該回什麼，她看著董蕊煙遠去的背影，緊握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