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交易

  龍江落看了眼身側的李雁安，見對方面色紅潤，看起來身子極為康健，又想起對方曾在自己面前走幾步就吐血的往事，各種回憶湧上心頭，悄聲問：「你現在走路還走一步吐一路嗎？」

  李雁安難得噤聲，她奇怪地看了眼皇上，好奇這個皇上年紀輕輕的怎麼會這麼想，轉念一想自己以前的身子好像真的很弱，搖搖頭：「沒，那是以前了。」

  不知為何，李雁安也突然回憶起往事。

  她出生帶病，身子一直不好，見不得風。不過年齡相仿的太子還是見過的，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對方時，對方毫不客氣地嘲笑她是個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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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見到他時，對方拿狗嚇唬自己的好友。

  李雁安眉頭一皺，怎麼自己有關皇上的回憶這麼糟糕，原來以前皇上是如此糟糕透頂的人嗎？

  難怪那會她和菲兒說起太子時，菲兒臉上總是掛著疲憊卻又很無奈的笑容，現在她才明白，那是想開了。

  害的李雁安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皇上，心裡泛起嘀咕，難道這個混帳太子長大了變成了混帳皇上？可好像也沒聽說皇上什麼混帳事。

  第一次，李雁安懷疑了自己腦海中的回憶和眼前的真人，是不是一樣的。

  鳳遇菲簡單的問好後就站在一旁，眼角時不時打量著皇上，心裡琢磨著皇上想要幹嘛？

  她現在可不敢放鬆警惕，要知道最大的把柄被皇上給發現了，一不小心就會連累滿門抄斬的大罪，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但皇上的態度很耐人尋味，發現了沒有當場問罪，一直遮掩到現在，是打著什麼算盤？

  宣平候如今手上無權無勢，就是個閒散候爺。每日安分守己，有上朝就去上朝，其餘時間都躲在宣平候府和夫人一起釣魚之類的，皇上為何不捅破？

  難道是覺得一個宣平候府不夠？想把別的世家也牽扯進來不成？

  憑著這些日子對皇上的了解，鳳遇菲覺得皇上應該沒有這麼天真。皇上做事還是有條理的，大多照著規矩來辦，想之前在揚州那會，陛下行為處事就很正常。

  難道陛下看上了雁安的美貌？

  鳳遇菲猛然抬頭，正巧看到那兩人似乎在聊天，仔細看了雁安的模樣，是陛下不討厭的那款美艷的，是少見的英氣柔和。

  這麼一想，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陛下只說自己不喜歡美人，可世間那麼多美人，怎麼可能都不喜歡。最多是不喜歡嫵媚，妖艷的美人，別的類型的不代表他不喜歡啊。

  況且雁安這相貌，哪怕是自己待在她身邊那麼久了，有時看到她的臉也會被驚艷地恍惚一下。

  可，鳳遇菲又想到，陛下又不是第一次見到雁安，喜歡她的臉的話，早幹嘛去了？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個皇上打著什麼算盤，煩得鳳遇菲悄悄將手帕揉成一團，別人叫她時都沒第一時間反應。

  「菲菲，想什麼那麼入神？」董蕊煙看到自己的好友站在一邊，臉色複雜，沒想到喊了對方幾聲，對方都沒反應。

  鳳遇菲勉強地笑了一下：「沒，沒什麼事。只是我擔憂兄長怕是回不了家了。」畢竟跟祖父鬧成那個樣子。

  董蕊煙顯然對此事也是知情的，不在意地擺擺手：「鳳哥學書上負荊請罪應該沒問題的，鳳爺爺脾氣那麼好，肯定會原諒的。」

  聽到董蕊煙這句話，在場有三位直接受過鳳蕭指導的人不約而同的嘴角往下彎了一下，鳳蕭脾氣好？

  他們回想起自己受到對方教導的那段日子時，在這句話明顯打了個問號。哪怕是龍江落這個只接受對方三個月的教導時間，他也清楚地認識到，那位太師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沒，沒事，娘娘不必憂心。」鳳臨洵艱難地從嘴裡吐出這句話，這二十五年的時間他活得很舒心，很快樂，還認識到了很多朋友，死而無憾了。

  由於這件事，導致大家都匆匆告別，龍江落單獨將李雁安留下來，他剛剛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龍江落負手而立，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天才，這麼棒的想法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出來了，瞥了眼底下跪著的李雁安，故作沉聲：「李雁安，膽子不小啊？敢欺君啊！」

  「皇上息怒。臣女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要是女子能入伍，她何苦要去女扮男裝，每天還擔憂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這種提心弔膽的生活。

  看到對方好像真的怕了，龍江落才稍微收斂一點：「不是朕說你，你回京之後估計沒過多久就要議親生子了，何必多此一舉。」

  這也是他煩李雁安的最重要一點。

  他不是不想提拔對方，只是對方也得能讓他提啊。這種沒過幾天就要成親生子的女子，運氣差點就死在產房的，他提拔也沒用啊。

  李雁安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皇上說得沒錯，她已經十八歲了，在京城已經是大齡女子，甚至是找親事旁人也會因為她的年齡，或者她的身體顧慮一二，不敢提親。

  正是如此，她才想去邊疆。

  她真的很想說女子並不是只有成親這一條路子的，也可以做別的事，甚至不輸於男子的。

  她說不出口，這是欺君之罪，禍同族。

  李雁安咬緊下唇，她最後什麼也做不了。就算她去了邊疆，立了軍功，最後也不過是帶著這些軍功埋入地里，自己最終的命運終究是沒有改變。

  「臣女知道，可臣女想放手一搏。」

  龍江落好奇地轉過身，卻被對方眼裡的堅定所震驚。他想起了鳳嬪，揚州的時候，她也是眼神如此堅定地跟他說要試試。

  隨後低聲笑了，看著下面的人：「你跟鳳嬪還真不愧是好友。」

  李雁安還沒反應過來陛下的話，就被他接下來的話所驚愕：「朕同你做筆交易，事成之後我會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齊出了個女將。」

  李雁安怔了許久，好像自己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緩了一會才緩過來，自己真的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而後俯首跪下行大禮：「臣女願和陛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