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如音

  如音望向天字一號，低聲對老鴇說道：「姐姐，那天字一號的客人來頭不小，招待上可別怠慢了。」

  老鴇應了聲笑道：「來還音樓的，哪有來頭小的。」

  如音卻搖搖頭：「他們是最大的。」

  說罷，向各位微微福身後去了天字一號。

  而此時鳳遇菲兩人都是震驚的，她自己也沒想到不過是鬥了場琴，怎麼還獲得了個姑娘？

  龍江落的震驚可不比鳳遇菲小，他第一次聽到鳳遇菲彈琴，心中本就震撼，原以為她會因為世家面子不敢彈琴，沒想到彈得這麼好，還真給他把如音給彈來了。

  直接讓朱家少爺花重金請來的琴師毫無任何用處。

  鳳嬪，你真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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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鳳遇菲輕聲喚道，「這位如音姑娘可是出自什麼人家？」

  「不清楚。怎麼？」

  鳳遇菲搖搖頭，方才如音彈琴的技法，絕非是青樓所教所練，明顯就是世家小姐的彈法。

  正因為她也是同樣被教習過，她才對這些技法極為熟悉。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如音應該也是世家小姐出生。

  青樓不可能教她彈琴還專門教世家的彈法，就算肯教，那些大家也不可能來教青樓姑娘。倒也不是瞧不上，只是青樓姑娘再怎麼樣，身份上還是妓，是不可能自降身份的。

  「扣扣」兩聲，讓鳳遇菲見到了與她斗琴的如音。

  脫去面紗的她相貌極為漂亮，膚若凝脂，明眸皓齒，瓊鼻朱唇，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要不是身邊美人太多了，怕是她也會讚嘆一二。

  只見如音進來後將門關緊，隨後跪拜在地上行禮：「民女參見皇上，鳳嬪娘娘。」

  鳳遇菲心裡咯噔一聲，看向皇上，發現對方眼裡也流露出不解，她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為何如音卻能認出她們？

  鳳遇菲表面上不動聲色，沒有露出半點異樣，只是抬手想要扶起如音，「想來這位就是如音姑娘了，百聞不如一見。」

  她並沒有直面去回答如音，她倒想知道如音是怎麼認出她們的身份的。

  還是說她曾見過皇上不成？

  如意並未起身，依舊跪在地上：「皇上，鳳嬪娘娘不必擔心，二人身份的事只有我知道。若不是鳳嬪娘娘的琴，民女也猜不出她的身份。」

  「琴？」鳳遇菲有些疑惑，她的琴技怎麼了嗎？有什麼蹊蹺？

  如音輕聲解釋：「鳳嬪娘娘想來是不清楚的，鳳嬪娘娘方才彈琴的那個技法，民女也學過。想來鳳嬪娘娘的琴技也是碧琴大家所教，那是碧琴大家獨有的技法。」

  聽到如音這麼說，鳳遇菲才瞭然。

  她的琴技確實是跟當代古琴大家碧琴大家所學，也確實聽她所提過她曾收過一名學生，只是因為家中變故所以才沒能繼續教。

  「那麼，你來找朕，是有什麼事嗎？」坐在一旁的龍江落說道。這位如音姑娘會選擇挑破他們的身份，肯定有所求，不然她就是徹頭徹尾的蠢貨。

  如音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但懇求皇上幫我一家洗刷冤屈。」

  「冤屈？」

  「民女是揚州前鹽引批檢使宋觀銘之女宋書瓊，家父因不配合那些鹽商造假，被他們誣陷貪污，最後我宋家滿門抄斬。」

  宋書瓊說這些話，聲聲落淚，字字泣血，誰又能想到這位看上去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姑娘，身上卻背負著滿門辛酸。

  「你有證據嗎？」龍江落心裡其實信了幾分，宋家貪污案他倒是記得，據說貪污了數百萬兩白銀，當時他知道的時候已經審理完了，因著人證物證都在也沒多在意。

  沒想到，是個冤案啊。

  「沒有。民女沒有任何證據，但民女相信我父親絕對不會貪污。」

  宋書瓊自己心裡也打起鼓，她知道今天的舉動很魯莽，但是她沒有機會了。今日天賜的良機遇到了皇上，明日可沒這個機會了。

  當年事情早已定案，就算她去報官也沒有任何用處，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一些。

  她的性命不要緊，但她宋家上上下下五十口人，不能就此放棄，否則她就算死也不甘心的。

  屋內很靜，宋書瓊還是一如既往地跪在地上，皇上也沒有繼續開口，鳳遇菲坐在一旁心裡也泛起了小嘀咕。

  宋家的案件當時鬧得還算大，她也略有耳聞。

  那會世家夫人說起時，有的和宋家人相熟也不禁感嘆宋大人看起來為官清正廉明，沒想到背地裡會是這樣的。

  她當時也不是很在意，宋家案件傳來時，正是建文三十九年，饑荒才剛剛過去，心裡也是唾棄宋大人。百姓連飯都吃不上，他居然背地貪污了數百萬。

  現在看來，或許當時她錯怪了那位宋大人。

  「這樣，朕現在有意要整頓鹽商，若你能夠將功補過，朕就重審當年宋家貪污案。若證得宋家是冤屈，也會洗清宋家的罪名。如何？」

  龍江落自己也沒想到，今晚來還音樓還有這個收穫。他本想讓鳳嬪把這個如音弄過來後，帶著這個如音去敲朱家的門，藉此混入其中。

  沒想到，有別的收穫。

  「民女多謝皇上。」宋書瓊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她也聽懂了皇上背後的意思，但她不在意。

  身在青樓，這種事她遲早要面對的。要是能洗刷她家冤屈，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而後，宋書瓊走出了天字一號，心裡惴惴不安的大石也落下了。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皇上也信了那宋小姐的話？」待她走後，鳳遇菲就問起。

  倒也不是說她的話不可信，只是突然跑來一個姑娘說自己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想要為其洗清，要不是場景不合適，險些以為是話本子的劇情。

  鳳遇菲自己是信了五分，剩下的五分全看這位宋小姐日後的表現了。

  「朕只信三分。她說的話沒錯，但沒那麼簡單。」龍江落猜測宋書瓊一定有什麼話沒跟他們細說，隱瞞了一些東西。

  不過正事也辦完了，鳳遇菲兩人就打算離開青樓，這種地方還是不要多待比較好。

  鳳遇菲不知道的是，她身後有人從始至終一直在盯著她

  「顧小姐每次都能給我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