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鏡湖

  鳳遇菲抬眼看著董蕊煙嬉笑的模樣，臉上也跟著有些笑意。

  那人，是想和安貴嬪一樣把她和阿煙都牽扯進來一箭雙鵰還是只想針對阿煙或者她。

  不過，無論是哪個，她可不允許有人把主意打到阿菸頭上。

  「不說這些了。年節你打算獻什麼舞？」眼看著董蕊煙將話題越說越偏，甚至都想自己去鏡湖等，鳳遇菲立馬轉移話題，免得她真的說著說著就跑到鏡湖去蹲守。

  「啊，年節啊。我沒打算獻舞啊。」董蕊煙背過身，轉了個圈，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雖然是有準備舞，但我可不打算跳給他們看。我只打算跳給你看，我又不喜歡他們，幹嘛要跳給他們看。特別是鍾雲靜那人，才不跳給她看呢。」

  話說到這裡，董蕊煙突然想起什麼，一拍手：「對了！年節的時候好像可以見阿娘和阿爹，倒是可以跳給他們看。」

  要不是董蕊煙提起，鳳遇菲自己都差點忘記了這件事。後宮嬪妃每年只有在年節的時候可以與親人相見一刻鐘。

  這本僅限於高位妃嬪，只是陛下高位妃嬪不多，她和董蕊煙剛好夠格。

  不過，鳳遇菲也不用多想也知道，鳳家來的定是祖父。母親一向不喜歡這種喧鬧的場合，往往抱病不來，父親自然也是順著母親。以往是她代母親出席，現在怕是要勞累祖父了。

  「那阿煙可有準備了什麼禮物？你年節不獻舞，也記得要找份禮物送給陛下慶賀。」畢竟是過節，不獻藝起碼也要送禮，要是不送容易落人口舌。

  

  「嘻嘻，這不找你來了嘛。」董蕊煙俏皮眨眨眼，上前抱著鳳遇菲的胳膊，撒嬌道：「菲菲你隨便找一幅畫給我充當一下，不然什麼書籍也行。你知道的，我可沒正書，總不能送話本出去吧。那樣的話，阿娘一定會罵死我了。」

  董蕊煙瞬間就想起自家母親生氣的模樣，冷不禁打了個冷顫。

  雖然她進宮了，但這個要是傳到她阿娘耳朵里，她有的是法子懲罰。

  她可不想抄書什麼了，她都及笄了，很丟人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鳳遇菲安撫拍了拍董蕊煙的手，也明白她的擔憂，「畫是有，不過是以前隨手畫的，不算好看勉強能送出去。」

  轉頭又對巧思說道：「我記得進宮的時候能帶些隨身物品，我有帶些畫，應該在小庫房裡。」

  巧思想了想：「奴婢記得應該有的，這就去找找。」

  半晌，巧思抱著幾幅畫卷回來，將畫卷小心放到桌上：「主子的畫卷竟被他們不懂規矩地放到小角落去，害奴婢好找，主子久等。」

  「辛苦了，喝口熱茶。阿煙，看看有沒有你中意的。」

  董蕊煙看了幾眼，隨便挑了一副：「反正是送給皇上的，也不用送太過好的。隨意應付一下就好了，難不成還能治我罪不成。」

  鳳遇菲輕笑，她是沒想到皇上也是個奇人。阿煙自幼喜歡美人，對美人一向抱有極高的容忍心，能讓阿煙這般嫌棄的美人，皇上是第一個。

  她也是納悶了，陛下到底做了什麼，能讓阿煙對他如此看不上眼。她記得沒進宮前，阿煙的態度不說好，但也絕對不像現在這樣。

  本想著開口問問，又覺得不太妥當，想想還是放棄了。留了她吃晚飯，兩人又聊會天，董蕊煙就回去她的煙蘭閣。

  臨走前，鳳遇菲再三強調不准去鏡湖，免得出了什麼意外，董蕊煙也只好答應了。

  戌時正點，鳳遇菲帶著巧思悄悄來到鏡湖邊。今日是冬至，陛下此刻應當在太后的寢宮裡，宮中的巡察也會鬆懈。

  而且鏡湖這地方太過於偏遠了，一般很少有金吾衛會想來這。天寒地凍，大夥只想趕緊到暖和的地方。

  為了怕被發現，鳳遇菲並沒有穿裘皮來禦寒，只穿了棉衣和帶了幾個湯婆子。

  雖是如此，冬日的寒風刺骨，陣陣冷風透過棉衣吹得她瑟瑟發抖。

  「主子，今夜太冷了。不如主子先回去，奴婢在這等著，或許她們不打算今晚來。」

  「不，她們會來的。前些日子故意暴露給阿煙看到，今日又恰逢冬至，皇上又不會去臨幸妃嬪，她們一定會來的。這天是冷了些，幸得多帶了幾個湯婆子扛扛也就過去了。巧思若是冷了，不如將我手中的湯婆子分你一個。」

  「不用了主子。這天這麼冷，奴婢冷些也沒事。說起來，奴婢第一次見到主子時，天也是這麼冷。」

  「嗯。是呀」鳳遇菲深呼吸，嘴裡呼出白氣，「那晚正好是年節，過完年節回去的時候恰巧看到你了。那時候你身上就穿得單薄，凍得話都說不出來，就將你帶回鳳家了。」

  「是啊，奴婢一直很感謝主子的救命之恩。」巧思垂下眼瞼。當年她記得很清楚，家裡那時候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沒辦法只能將她扔了。

  這很正常的，一個生來就敗家的女子，該拋棄時就該拋棄。

  她也不恨她父母，只是偶爾回想起會感嘆一二。感嘆上天給她開了個玩笑，本以為會凍死在闔家歡樂的年節夜裡，卻不曾想到自己隨意走的路，就是鳳家。

  而正好那時，鳳家大房一行人準備回去，那個心善的大小姐救了她。

  巧思有個秘密瞞著她的小姐，這個只有她知道的秘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小姐曾問她可還記得家裡，記得自己是誰。

  她騙了，她說自己不記得了。她怕她沒有那種好運再遇見這樣的人家。

  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小桃出現在鏡湖邊，她左右觀望一下，不停地搓手取暖，一臉焦急的模樣。

  等了一會，鳳遇菲都沒看清來者是誰時，小桃就已經撲上前跪在那人面前：「梅姐姐，李德容可答應了？只要，只要我，我給鳳婉儀下毒，她真的肯願意出手救我父親嗎？」

  那個被小桃叫梅姐姐的那個人，鳳遇菲看了一會只覺得眼熟，好像確實在李德容身邊見過。

  只見那個梅姐姐將小桃攙扶起來，拍了拍她肩上的落雪：「這是自然。只要你給鳳婉儀下毒，李德容自然會幫你父親出獄，順便給你家人一筆錢財好好過日子。」

  小桃猶豫了很久，最後才下定決心：「梅姐姐，我聽你的。給鳳婉儀下毒再嫁禍給安貴嬪。不過我身份低賤，怕是拿不到毒藥。」

  「放心。這是烏頭粉，你只要摻一點在鳳婉儀的茶水裡，她就必死無疑。」梅姐姐從袖中掏出一包藥粉放在小桃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鳳遇菲的錯覺，她覺得那個梅姐姐似乎往她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

  她這是被發現了？

  不對！鳳遇菲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這是故意的。那個梅姐姐以為在這的阿煙，所以故意來這一出。

  她們到底要借著阿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