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斬斷情誼

  許靈雲扶著沈欣怡坐到椅子，緩緩說道：「翠柳在你還沒嫁入段家時便被人擄走，陪在你身邊的這個翠柳是別人派來的奸細，目的應該是想要你手中的配方，順便還能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

  「怎麼會這樣……」沈欣怡看向自己一直疼愛的丫鬟，這麼久以來的陪伴，原來全是假的。

  許靈雲本不想再打擊她，可有些話還是說出來的好，「段公子的身體一直不好也有她的原因，昨日她還在你們喝的湯里下了離魂散。」

  沈欣怡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難怪當時看到柳兒便一見如故，難怪柳兒和翠柳都有一樣的小動作，原來她才是真正的翠柳。

  「小姐，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他們分明在顛倒黑白。」翠柳因流血過多臉色極為蒼白，她慌亂無措的辯解著。

  「難怪你會心性大變，原來你根本不是我的翠柳，是我一直疼錯人。」沈欣怡心痛至極，一直疼愛的丫鬟竟然想要謀害她，沈欣怡如何能不傷心。

  

  她看向一旁的柳兒，想到柳兒曾經的遭遇更是心疼不已，她走到柳兒面前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當初被毀容是不是很疼？」

  「小姐，都過去了，奴婢還能活著見到你，已經是老天給的最大恩賜。」柳兒感受到芊芊玉手的溫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她被賣走的那一刻，已經心如死灰，原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逃出那暗無天地的牢籠，每天都要受盡非人的折磨。

  誰曾想她不但離開那個黑暗的地方，還再次回到小姐身邊這讓她已經很滿足。

  翠柳跪著來到沈欣怡身邊，顫抖的抬手去拽她裙擺，「小姐……」

  沈欣怡側目看去，冷聲道：「你到底是誰，是不是秦家指使這麼做？」

  「小姐，對不起，那人拿奴婢家人的性命來威脅，奴婢不得不從。」翠柳雙手伏地磕了一個響頭，真相已經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承認。

  「來人，把她帶下去，先關押在柴房，明日送她見官。」沈欣怡別過臉去，到底是陪伴自己許久的奴婢，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小姐，對不起，奴婢對不起你……」翠柳被拉走時嘴裡連連道歉，臉上流露出懊悔的表情。

  可惜，她的一切都沒有人在注意，這種人根本不可信。

  許靈雲和楚慕辰等人都離開房間，留下主僕二人。

  冰凝自從離開房間一直垂著頭，許靈雲看到她情緒不對，安撫道：「別擔心，柳兒就算要留在這裡，你也可以跟在我一起，當然你想離開也是可以。」

  「你願意讓我跟在身邊？」冰凝一直以為許靈雲不想讓她跟著，所以才不斷提出讓她離開。

  「我沒說過不願意你跟在身邊，只是想著你應該更喜歡自由。」許靈雲沒想到自己的話就會被誤會，急忙解釋道。

  冰凝冰冷的神色終於柔和一些，「我想跟著你。」

  經歷這麼多的事情，她早已不想回到當初的地方，如果可以重新開始，未嘗不是一種新的希望。

  沈欣怡在柳兒房間聊了許久，好像她們總有說不完的話，最後考慮到柳兒的身體這才離去。

  回到房間，看到還點燃的火燭繞過屏風走進去，瞧著靠在那裡的人，皺著眉頭說道：「不是讓你早些休息，不要等我回來。」

  「咳咳，沒有你睡不安穩，外面發生何事？」段子堯面色還是那麼蒼白，說話比之前有些力氣。

  沈欣怡簡單把事情說一遍，段子堯聽聞連連搖頭，難怪翠柳變化這麼大。

  當初他們能在一起，全靠翠柳在暗中相助，所以他對翠柳有著感激之情，也任由他在府中作威作福，沒想到他們容忍的翠柳，並不是真正的翠柳。

  「別難過，看來你們的主僕緣分還沒盡，所以老天再次把她送回你身邊，以後我們好好待她便是。」段子堯撫上她的手安慰道。

  沈欣怡含著淚水點點頭，她一定要好好補償翠柳，來彌補她這麼多年所受的折磨和委屈。

  沈欣怡正要褪去衣衫休息，突然想到假翠柳拖走時手腕還流血，畢竟在她身邊服侍多年，多少還有些情誼在，思來想去決定去探望一番，算是了卻他們主僕之間最後一點情誼。

  沈欣怡來到柴房，將插著的房門打開，手中端著止血的藥粉和紗布。

  漆黑中，她隱約看到一個人影蹲在角落裡，沈欣怡無奈的走過去。

  「雖說你做的事情難以寬恕，但好歹在我身邊服侍多年，今晚一過我們之間主僕情義也算斬盡，無論生死望你好自為之。」沈欣怡來到翠柳身邊，看到雙眼無神的人抬起她的手。

  她將藥粉撒在手背上，接著又用紗布包裹好，確定處理好傷口才起身，正要離開翠柳開口道：「小姐為何還要過來，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

  沈欣怡不知該說些什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即便有再多的緣由，也不該將真正翠柳賣入那種折磨人的地方。

  翠柳並不在乎她說不說話，自言自語接著說道：「我從小被父親打到大，後來父親在一次喝醉酒後又來打我，卻被母親無意中推倒撞死。」

  「為生存，我們不得不謊稱是他喝醉摔死，即便這樣日子並沒有好過，沒了父親我們受到的屈辱更多，有人強姦母親，為了我和弟弟母親只能忍下所有折磨和痛苦。」

  「即便這樣，也不該成為你殺人的藉口，難道你把曾經受過的折磨，讓別人再承受一次就能舒心？你這樣對別人來說公平嗎？」沈欣怡知道她可能很可憐，甚至有著悲慘的身世，可這一切都不該是他作惡的藉口。

  翠柳突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下來，「是啊，如果當初我遇到的人是小姐，而不是他，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你口中他到底是誰？是秦復元，還是秦家？」

  「都不是，他是在黑夜行走的人，每次見他都身著黑袍，他左手拇指處有道傷痕，經常習慣轉動大拇指上的玉斑指。」

  翠柳突然想到什麼，接著說道：「小姐，離許姑娘她們遠些，她們只會給你帶來傷害，那人的目的從來不是小姐和沈家，而是……」

  話沒等說完，一把匕首從沈欣怡胳膊划過，刺向翠柳胸前。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