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沮老託孤

  「既然如此，你們就各自返回變好了！」沮徒悲有些嘲諷地看著空性，他可是和這個被人看做得道高人的僧人打過交道的，虛偽是其唯一的標籤。

  「返回怕是不行，畢竟我這次前來攜帶的可是整個古武界的意志，我沒有退兵的權利啊。」

  「沮老弟啊，你不就是想要保這個小子嘛！貧僧賣你這個面子，只要他告訴我們問道宮的地址，我們轉身便走，絕不多逗留一秒，如何？」

  「我憑什麼告訴你？」裴峰淡淡地開口道。

  「有些事情並不一定需要原因，我們這些人是裹挾大勢而來，你能做的便只有順應形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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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峰聽到這句頗為深奧的大道理後，不禁氣極反笑起來。

  「哈哈，好特麼一個歪理邪說啊！」

  「你這句話真是把小人得志解釋到了極致，難不成你口中的大勢就是你們現在人手更多？難道強者欺壓弱者就是真理正道？」

  「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如果有一天我的實力到達一定地步，我便可以提劍屠殺少林，事後便所少林被滅是大勢所趨？畢竟按照你的說話，強者的意念便是裹挾大勢！」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你這種無恥之人居然對外居然還是個德高望重的高僧，真特麼諷刺啊！要我說，你簡直就是牛馬不如的畜牲之流罷了！」

  在裴峰的怒罵之下，饒是一向偽裝得寵辱不驚的空性也變了臉色，此刻最讓他引以為傲的高僧身份反倒成了桎梏他的枷鎖，若不是為了維持形象，他真想一拳直接砸死裴峰。

  「裴峰小兄弟，讀過不少書吧！你總結得很通透，你說的都是我想要說的，只是奈何老頭子我沒什麼文化，表達起來必然不如你這般通俗流利！」沮徒悲當著眾門派的面朝著裴峰豎了個大拇指。

  「沮徒悲，你我都是老一輩，動起手來不體面，所以咱們就在一旁看著吧，讓這個小輩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空性對沮徒悲擺著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小輩？」沮徒悲頓時嗤笑了一聲，隨即伸手指向了一名白蓮教的長老。

  「他，還有這個，還有那邊幾個，哪一個年紀沒有超過六十，有幾個我看著年紀恐怕跟我都所差無幾了，你管他們叫小輩？」

  「若你真是顧及臉面，那你便讓各個門派和裴峰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圍堵裴峰，那樣的話，我絕不會插手！」

  空性此時這叫一個憋屈，先是被裴峰怒罵，緊接著便是沮徒悲，更關鍵的是兩人的話硬是讓他找不到任何反駁的點。

  「既然如此，那我便就敞開說了！你我同為山巔境界，分勝負太難，你我二人若是大打出手，只能是互相鉗制，根本改變不了事情的走向，所以，反倒不如在一旁看戲，好不愜意！」

  沮徒悲聽後，竟然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分勝負確實是不太容易啊！」

  「但是分出生死似乎並不太難！」

  沮徒悲說出後半句話時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眼神中爆發出了濃郁的戰意。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讓他早就學會了隱藏鋒芒，如今沉寂了幾十年的刀再次現世，只會比當年更加銳利！

  「你說什麼？」

  空性大師臉色驟變，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很大的侮辱，沮徒悲不過和自己同境，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能殺了他這個以防禦著稱的高僧，這種言論無疑於扇了空性一巴掌。

  「你未免有些自視過高了吧！我能感受到，你的身體已經腐朽，恐怕最多你也就還能活三年，如此一副殘花敗柳般的軀體，哪來的勇氣說能殺我呢？」

  「哈哈，哪怕是我臨死前的最後一天，我依舊能夠殺你，這就是你我的差距！」

  沮徒悲說著，身上的氣勢竟然扶搖直上，節節攀升，最後竟然到達了一個讓空性都感到心悸的程度。裴峰雖說站在了他的身後，但感受到那恐怖的壓力，都不禁感嘆這位老人的強大。

  「你不要命了？我敢保證，你如果繼續全力運行氣血，你這身體必然會潰敗，輕則成為廢人，重則喪命當場！」

  「喪命之前，殺你足矣！」

  「你…」

  空性大師不禁氣結，這特麼不是精神病嗎？這沮徒悲可能是唯一一個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的山巔武者。

  最為主要的是，感受到沮徒悲的氣息，空性是真的有些怕了！這麼些年，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防禦產生了一絲不自信，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接下這個精神病的攻擊。

  「裴峰小兄弟，在遠處還有幾個老傢伙虎視眈眈，但老頭子能力實在有限，只能幫你清理掉眼前的這些麻煩，也算替裘萬鈞那小子還了你的人情了！」

  「以後若是有機會，還希望你對古武部門照拂一二，等到那義全能夠獨當一面了，古武部門便會再次變好的！」

  裴峰鄭重地朝著沮徒悲點點頭，隨後深深地鞠了一躬，這代表著一個男人的承諾，他沒有想到，沮徒悲這麼一個站在武道頂點的老人，竟然會為了還自己的人情而不畏生死。

  面對這個朝著自己託孤的老人，裴峰不知道說什麼來回復他，只覺得那佝僂的身影變得越發越高大，如同巨人一般。

  「我相信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人至中年，天賦才先顯露出來吧！」

  「其實若單純的堆疊境界，我早就可以一日千里，但我想要踏出屬於我自己的武道，我覺得那應該是腳踏實地，厚積薄發的！」

  「於是，我極力壓制著自己的境界，每天廢寢忘食，沒日沒夜的練拳，只有徹底壓制不住才會晉升。」

  「其實拳這個東西，感悟遠比技巧更重要，這東西是天生的，我經歷了幾百萬次的揮拳，終於打出了符合天地法則的一拳，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我的拳法已經大成！依舊是在那一年，我連破三個境界，也算成就了一份佳話！」

  「且看我如何出拳，說不定對你的武道也有幫助！」

  只見沮徒悲隔空緩緩遞出一拳，而所指方向正是渾身閃著金光，全力以待防禦的空性。

  下一秒，金身破碎，一口鮮血在天空划過。

  空性苦練的數十年的金鐘罩，在沮徒悲眼中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