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拳王的懲罰

  「何人在此喧譁？擾了樓上貴客的雅興，你該當何罪？」

  拳王張太森說話聲音不大，卻冷若刺骨的冰霜，寒透酒吧的每一個角落，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恐怖。

  酒吧樓上雅座，是不對外開放的，那裡只接待極為尊貴的客人。

  像趙隆這樣號稱酒吧老闆哥們，今天都沒有資格上樓。可見，今天樓上是真的有某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葉輕塵卻選擇在這種主人招待貴客的日子鬧事，那就更是罪加一等。

  「森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看到張太森露面，趙隆就像看見了救命的菩薩，立刻站起來躲到其身旁，手指著葉輕塵哭訴道：「這個瘋子！他竟然在拳王酒吧動手打我！我都已經警告過他這裡嚴禁鬥毆，但他卻完全沒有把拳王酒吧的規定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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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太森側頭看了看趙隆又腫成豬頭的臉龐，眉頭微微一皺，「趙總，你是我的兄弟，酒吧是我的地盤！今天竟然有人在我的地盤打我的兄弟，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說法。」

  說罷，他抬眼盯著葉輕塵，「小兄弟，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請你解釋一下！」

  葉輕塵面不改色，淡淡地回答道：「我揍他，是因為他欠揍，就這麼簡單。」

  此言一出，周圍人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小子太囂張了，居然敢在拳王面前這樣講話！」

  「這已經不是無知者無畏了，這簡直就是在作死！」

  「年輕人，有什麼想不開的？為什麼要將自己趕上絕路。」

  「尋死也不能撞拳王的拳頭上啊，回家去跳樓上吊不香嗎？拳王絕對可以讓他生不如死！」

  「他很快就會為自己的魯莽後悔莫及！只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拳王卻沒有說話，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

  口無遮攔的毛頭小子，他見得多了。

  在他眼裡，這個人，這輩子，已經廢了。

  「阿瓜，你說，怎麼回事？」

  張太森自從成為酒吧的老闆之後，做事情很講規矩，雖然他只按照他自己定的規矩，但是每次打斷別人手腳前都會讓別人明明白白。

  酒保見老闆問話，趕緊答道：「趙總和楊少因為送兩個醉酒女孩回家的事情，發生了一些小誤會，本來兩人溝通的好好的，但是這個傢伙卻突然就動手打人。」

  趙總和楊少，都是他的熟客，他不想得罪。但是葉輕塵這個人他沒怎麼見過，而且看他這身土裡土氣的穿著，明顯也不是那種有著顯赫家庭背景的權貴子弟。這種人，弄死活該！

  拳王張太森再次看向葉輕塵，冷冷地問道：「他說的事情是否屬實？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葉輕塵坦然地點頭。

  周圍人群再次譁然！

  「這個愣頭青竟然直接承認自己全責！」

  「一點都不辯解一下！」

  「完了，沒救了！」

  「手腳保不住了，準備爬著出去吧。」

  「作死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沒有實力的囂張就是一個笑話！」

  楊偉此時臉色煞白，他知道葉輕塵並不相信這個酒吧的恐怖，怪自己沒有事先跟他說清楚，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這個無知無畏的傢伙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往無前，十匹馬也拉不住了。

  「森……森哥，他是個新來的，不懂規矩，怪我帶他來的時候沒有跟他說清楚。求你高抬貴手，給他一個痛改前非的機會！」

  楊偉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言求情。

  張太森頗感意外的笑了笑，問楊偉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是你帶來的人，你跟他是一夥的？」

  言下之意，今天應該打斷手腳的不止一個人。

  楊偉聞言心頭一震，腳都差點沒站穩，「森哥，他是我帶來的，但他並不是故意尋釁滋事，這一切都是因為意外，而且事情的起因不在我們。」

  「什麼他媽的意外？意外能逮著我將我打成這幅模樣？哎呦喂~疼死我了~」

  趙隆此時頂著個豬頭跳了出來，有些氣勢洶洶，卻又是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十分滑稽。

  拳王張太森依然面無表情，「說過多少次了，我不管是不是故意，也不管是不是意外，更不管誰是誰非、誰對誰錯，本酒吧內絕對禁止動手，違者打斷手腳！我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嗎？」

  楊偉見拳王話已至此，無奈地站在原地，無話可以再講。

  張太森又看看葉輕塵，「你呢？還有沒有什麼要講的？」

  葉輕塵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沒有！」

  楊偉見狀，閉目長嘆了一口氣。他猜測葉輕塵或許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為人家是開玩笑的。

  張太森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完全不辯解一下，冷冷的面色終於露出一絲絲詫異：

  「既然如此，我也敬你是一條敢做敢當的漢子。今天樓上有貴客，我不希望再鬧出不和諧的聲音。你自己動手，斷一隻手一條腿，我就可以放你出去。」

  「森哥……」

  趙隆還欲再說，卻被張太森舉手阻止。

  「如果讓我親自出手，那兩個手兩條腿就全都保不住了。」

  張太森又補充道，面色冷峻嚴肅。

  今天其實並不是拳王慈心大發，而是今天樓上確實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所以張太森不方便親自動手當著這個客人的面把人打殘。

  所以想著換個方式，儘量不要自己出手。

  現在給這個年輕人一個選擇，讓他自己動手，自廢一手一腳，換回另一隻手和另一條腿。

  這筆帳，正常人應該都算得明白。

  楊偉愛莫能助，也只能衝著葉輕塵點點頭，示意葉輕塵認了。

  殘忍歸殘忍，但這已經是將損失最小化的最後選擇了。

  葉輕塵卻似乎還是聽不明白，竟然平靜地說道：「讓我動手也可以，但請問是斷誰的手？誰的腿？」

  說罷還側過頭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趙隆，嚇得趙隆又是一顫，趕緊躲到了張太森的身後去了。

  「哈哈哈，」張太森破天荒地大笑三聲，「既然這位小兄弟不識抬舉，那麼請隨我到後院僻靜地方一敘吧！我親自為你講解講解！」

  酒吧里的客人們全都面色一變，明白拳王這次是真的動怒了。他已收回了剛才給出的選項，決定親自動手廢掉葉輕塵了。

  以前那些違反拳王酒吧規矩的挑事者，也都是被張太森帶到後院去處理的，無一不是走著進去，爬著回來。

  「好！」

  葉輕塵欣然答應，大步朝後院的方向走去。

  「請！」

  張太森冷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葉輕塵走在前頭，自己則跟在了他後面。兩人一前一後，皆是步態從容，就像是去干一件輕鬆愉快的好事。

  「完了，這是他最後一次站著走路了。」

  「明明還有機會可以保住一隻手一條腿，白白又被他自己浪費掉了！」

  「整整兩年都沒有出現過血腥場面了，今天終於又要上演。」

  「我怎麼對這個小子的慘相有點期待呢？」

  「是啊！這傢伙純屬自己作死！死不足惜！」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有些個膽小的客人更是一邊嘴念阿彌陀佛，一邊舉起酒杯猛喝一口壓驚。

  楊偉則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滿臉絕望之色。

  他想不通，為什麼葉輕塵這個憨憨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走向最悲劇的那條絕路。

  他想衝過去相救，但是理性告訴他，自己過去也無非就是再搭上兩雙手腿。

  現在剩下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等一會兒幫他送去醫院急救了。

  作為相識不長的朋友，他已經盡力了，確實沒有其它法子了。

  眾人目送著葉輕塵與張太森兩人雙雙從酒吧後門進入了全封閉的後院，然後這扇後門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