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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三面間諜,風雲欲現

2024-06-29 05:24:54 作者: 水裡撈魚

  唐西五音不全,且不喜音律,連聲名顯赫的才女初見落都未曾聽聞過,哪裡會認得什麼藝絕雙馨的人物?

  他信口雌黃,憑空捏造出一個與初見落旗鼓相當的「才女」,不過是為了激起對方的攀比之心。

  初見落驚才,從小就受慣了吹捧,當然自身也是實至名歸的。像她這樣的人,被抬舉得多了,自然不免心生傲氣,容不得他人崛起,哪怕是旗鼓相當也不行。

  一個好的「藝者」,想要突破自己,就必須要有一個好的對手。話雖如此,但幾乎所有這樣的人,都會覺得這個「對手」最好只是自己。

  這是一種矛盾的心理,你希望有一個極強的對手來激勵自己前進,而又想著永遠沒有這樣的人來挑戰你的地位。如果有,那麼就儘快把他比下去。

  唐西便是抓住了初見落這樣的心理,他口中的「那人」技藝非凡,比之初見落有過之無不及。

  這樣的話,讓一個受慣了恩寵和抬舉,心思甚傲的才女,怎麼忍受得了?

  比!必須要比,而且最好是馬上。

  

  而她的這一聲回復,也正好中了唐少主的下懷。

  樓驍是何等人物?

  生於首富之家,自幼錦衣玉食,眼比天高,身邊美女如雲,投懷送抱的人可以從洛陽排到龜茲。

  能讓他下定心思,不惜挑燈夜遊,殷勤相伴,甚至輾轉遠赴之人,寥寥無幾。

  初見落便是其中之一。

  但沒有人會簡單的認為,樓驍如此做,只是為了紅顏歡笑,一聽風雅,那麼簡單。

  唯一的解釋就是,樓驍心儀於初見落,既是折服於其才,淪落於其表,又覬覦其家世,想要抱得美人歸。

  秦晟只是一介護院,在樓二公子面前人輕言微,說不動他加快速度趕往洛陽,也是情有可原。

  但初見落不同,沐浴於愛河之中的樓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她是言聽計從的。

  唐西口中這位技藝超群的「琴者」,便是用來激起初見落「欲望」的。

  他篤定,只要初見落想要儘快趕回洛陽,樓驍二話不說,必然答應。

  唐少主聽聞了初見落的呼聲,已然心中暗喜,清了清嗓子,假意深沉的回道:「原來竟是盛名赫赫的初家才女,恕唐某眼拙,竟一時失察。我那位老友,姓李,名奇,乃長安人士。」

  李奇自然是一個虛構的人物,但其實也不算是純純的虛構。因為當初在西郊茅屋之時,李瀟瀟就曾用過這個化名。

  初見落聽後,卻是輕笑:「長安李奇?見落自詡在藝界也是廣結好友,卻從未聽聞長安有此驚才之人。閣下莫非是信口雌黃?」

  唐西笑道:「我這位老友不喜功名,只求藝技巔峰,常年歸隱于田園,姑娘不曾聽聞也是自然的。但長安花悅樓的影月裳,你應該聽過吧?此女與我那老友比過琴藝之後,只留一言:萬般皆過,唯卿之藝,天下無人可比。」

  影月裳,初見落自然是認得,也曾私底下去找過她。在整個長安城中,也就只有此女的琴藝,能讓初見落入耳。

  而唐西口中的「李奇」竟能讓影月裳如此評價?

  要知道,當初聽完初見落一曲後,影月裳也只是說了一句:此曲冠絕大周。

  那人卻是:天下無人能比?

  這樣的評價,聽起來比初見落還要高,不禁更加激起了初見落心中的不服。

  便道:「是嗎?竟有如此高才之人,隱於市井?那不知,可否為小女引薦?小女也有一琴,自當討教一二。」

  唐少主心中暗笑,卻是擺出一副為難的神情:「不瞞姑娘,為你引見倒是可以。我那老友此時便在洛陽,只是她脾性古怪,經常隱世不出,行蹤不定。我此去便是要與她一見,她五日後便會離開洛陽,屆時再難找到。」

  「而我等行船緩慢,此去洛陽上千里,肯定無法在五日內到達了。唐某就是有心為你引見,也是無能為力啊。還請見落姑娘,不要怪罪。」

  一聽此言,初見落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我們若能在五日內趕赴洛陽,便可見到那位奇人?」

  唐西點了點:「是的,但我們定然無法到達。」

  初見落蹙著眉,望向了一旁的樓驍,輕聲道:「二公子聽到那人說了嗎?你可有辦法五日內回到洛陽?」

  樓驍有些難言道:「五日?五日有些太急了。況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雲遊此間,只談風月,不聞外事。那人一介莽夫,不通音律,何以認得什麼奇才?怕是胡亂捏造罷了...」

  初見落卻是打斷了他:「二公子只需回答能不能到,即可!其餘的不必多言。若是不行,見落自己想辦法。」

  說完,便一臉冰冷的回身,帶著侍女就要返回船艙。

  樓驍就立馬攔住了她:「好!五日就五日,必能到達。」

  初見落這才露出一絲淺笑:「那二公子趕緊下令吧!」

  樓驍點了點,隨即轉身大喊:「船隊全速前進,不可懈怠。五日內到達洛陽,則全員有賞。」

  唐少主聽聞,嘴角划起了弧線...

  ......

  一日後,滄州,洛溪鎮。

  鎮上唯一的一家酒館,今日已經被包場。

  二樓的雅座區,此時站滿了眾多錦衣侍衛,但有資格坐下來的,只有靠窗邊的一位中年人。

  此人身披厚重的黑袍,似乎不想身份外露,手上戴著一枚翠色的玉扳指,看起來價格不菲,顯然來頭不小,非富即貴。

  凌雲志換了一身便服,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貴員外。

  從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由酒館的後門而入,悄無聲息。

  但自從凌雲志踏上了二樓的樓梯後,就一直躬著半個身子,顯得謙卑至極。

  來到雅座區,他目光閃爍,望向正在喝茶的中年人一眼後,便走了過去。不坐中年的對面,卻是挨著臨近的座位,與之背對背。

  而凌雲志一坐下,後面的中年人便出口喝斥道:「廢物!讓你去殺一個屠戶之子,這都辦不好,留你何用?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只需給你六十把雷火弩,不論唐西身邊有何等高手,你都能手到擒來的?」

  凌雲志低著頭,仍由中年人出聲辱罵,而默不敢言。

  片刻後,才敢小聲回道:「主公息怒,是屬下一時大意,沒料到唐西竟如此詭詐,伺機偷襲。本來,屬下可以不多廢話,直接炸沉唐西的貨船,令他葬身河底。但...主公不是要霍長青父女活著嗎?屬下左右顧及,這才...憾然失手。」

  中年人一拍桌案,道:「愚蠢!霍長青何等人物?豈會如此輕易身死?你只需全力截殺唐西,置其於死地而後快。生死面前,霍長青定會自保。而且,我只是想要他的醫術,缺胳膊少腿也無傷大雅,你何必顧及?你腦子裡裝的豬屎嗎?」

  凌雲志黯然道:「是,是!主公教訓得是,是屬下愚笨,誤了大事。但請容許我戴罪立功,此去洛陽路途仍遠,屬下可再次截殺之。而且,已經得知唐西此時登上了樓氏的客船,樓氏族人中有屬下的暗樁...」

  中年聽後,冷哼,起身一甩長袖,道:「罷了吧!此事不用你再管,我答應你之事仍會辦到。目前最重要的是,處理掉那一批私造的雷火弩。如果讓唐西將之帶到皇帝面前,你我的腦袋都得搬家。」

  凌雲志當即頓首:「是!屬下即刻去辦!弓弩決計無法到達洛陽。」

  中年人說完,便帶著一眾侍衛下樓而去。

  凌雲志站在窗邊,看著中年人帶著侍衛登上了一輛馬車,快速消失在了洛溪鎮的人群中。

  而後,凌雲志卻是鬼魅一笑,未有離去之意,轉而走向了酒館二樓的一處私密包間中。

  推開門,包間中已有一人坐著。

  那人手上帶著一枚和中年人一樣樣式的扳指,只是顏色有些詫異。

  關上門後,凌雲志彎著腰,說道:「見過五爺。」

  五爺輕聲一笑:「他走了?」

  凌雲志:「走了。」

  「好啊!他想要那屠戶之子死,本公就偏要讓那人活著,不然怎麼有大戲可看?那一批私造的弓弩,你做做樣子就行,讓那屠戶之子帶回洛陽。屆時,皇帝怪罪下來,他要保誰,誰就是他在軍器監的內應。」五爺年紀不大,卻是自稱「本公」。

  凌雲志當即拱手道:「遵命,我這就去辦!」

  說完,剛要轉身之際,卻被五爺叫住:「不急!先坐下來陪本公喝酒,未來的虎威將軍...嘿嘿!」

  凌雲志便笑了起來!

  ...

  洛溪鎮不大,但由於駐守了一支三千人的騎兵隊,故而也頗受重視,甚至建起了夯土的城牆。

  那名與凌雲志剛剛見過面的中年人,駛出了洛溪鎮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長安的方向。

  等到日落西山之時,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放緩了速度。

  前方的三叉路口處,赫然也有一輛馬車在緩慢行駛著。

  兩車接近後,從另一輛馬車上走出了一位英俊的青年人,二話不說,便跳上了中年人的馬車。

  若是鼎鼎大名的樓二公子在此的話,必然會認得此人。因為那便是他的同胞哥哥,樓家的大公子,樓文。

  樓文進入車廂後,微微對中年人行了一禮,而後開口說道:「主公此去可有收穫?」

  中年人笑著回道:「你猜得沒錯!滄州軍可能已經落入了老五的手中,而老五的最終目的是,想得到在滄州城中軍器監的鑄造之術。籠絡負責運輸軍械的凌雲志所部,只是他的第一步。」

  「凌雲志此人兩面三刀,表里不一,已經是不堪大用,沒必要留著了。他以為暗中私通老五,可以瞞住我的眼線,實則從他們一開始接觸,便一直在我掌握之中。」

  「不過也正好,我們可以通過凌雲志向老五傳達錯誤的信息。唐西此人很重要,我們還要借他的手除掉異己,之所以讓凌雲志去殺他,不過是為了迷惑老五和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那批私造的弓弩也是故意送給唐西的,凌雲志有勇無謀,萬難殺死唐西。唐西得到這批軍械,一定會面呈皇帝。按照皇帝的性格,軍器監將難逃清洗。老五一直認為我在軍器監中有內應,才會得到這批私造品。但他錯了,沒有人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打通軍器監的人。至少現在不行,以後就不一定了…」

  樓文也笑道:「有時候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是隨時變化的。五爺以為讓唐西帶回這批私造品,皇帝震怒必會徹查,繼而會查到主公的身上。殊不知,軍械一到洛陽,他便距離引火燒身不遠了!」

  中年人冷酷一笑:「成王敗寇!欲成大事,就不能心慈手軟。老五也是咎由自取,這麼多人他不去針對,而偏偏找上我,算是他命數不好吧。」

  「對了,最近樓家內部的形勢,有什麼變化嗎?」

  樓文微微深沉道:「暫時沒有!老太君的意思是支持我執掌樓家大權,父親則傾向於二弟,老三有錢莊十大掌柜的暗中相助…」

  中年人聽後,目現寒光:「如此說來,樓家還是在等待那個人的態度,才決定下一任家主的人選。此時,你不可輕易做出頭鳥,以我對那個人的了解,她不會選擇那個最優秀的樓家人來接掌大權。你還是繼續保持著中庸的做派吧,樓家家主之位日後必是你的。」

  樓文聞此,眉目一挑,暗喜道:「好!如此就勞煩主公相助了。」

  中年人復而點了點頭。

  ……

  入夜以後,洛溪鎮的酒館中。

  凌雲志有些昏沉的從包間的桌子上醒來,眼神迷離,似醒非醒。

  然而,當他走出酒館,登上自己那輛馬車後,卻忽然像變了一個人。

  等到馬車到達洛溪軍營後,馬夫掀開布簾,想要叫喚凌雲志時,卻發現車內早已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鎮上的鐵匠鋪老闆,迎來了他今日的最後一名客人。

  老闆是一名客居的突厥大漢,看起來老實巴交,只懂勤懇工作的樣子。

  凌雲志掀開頭上的斗笠,卻是對著那老闆莫名一笑,然後一邊挑選著刀具,一邊說道:「高原雄鷹的明珠,什麼時候到?」

  那老闆看似已經準備收業,也是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回道:「兩日後,正午。」

  「告訴她,有人已經按耐不住了,大汗等的機會,快來了。」

  「好!」

  簡單的兩三句交流,說完後,凌雲志便轉身要走。

  那突厥老闆卻忽然叫住他,補了一句:「愕多瑪,你所做的一切,高原的雄鷹都看在眼裡。」

  凌雲志止步,回身,竟行了一個突厥軍禮,並且用標準的突厥語,回道:「偉大的可汗萬歲,雄鷹將把敵人的頭顱掛在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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