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真無恥

  「狗賊，你...」

  婉兒一臉驚訝地盯著笑意連連的唐西，恨不得將之活剮。

  沒想到，唐西竟誆騙她，說是西行而去，實則暗中跟隨至此。

  唐少主自知婉兒一旦離開視線，必然會想方設法脫離限制，並暗中知會皇城軍堵截。

  於是，便設下此疑兵之計，藉以婉兒的「聲勢」，擺脫圍捕。

  眾人只知，唐西等人逃入深山隱藏，即便是要逃脫，也是只能走陸路突圍。

  實難想到，他會折返而行，繞一大圈走水路潛逃。

  而由於婉兒的情報錯誤，此時的皇城軍都將兵力趕往了西路方向，一路追捕而去。

  等到發現西路乃是「空城」，為時晚矣，唐少主已然坐在貨船之上，遠遁而去。

  長安南郊運河，水路四通八達，下可達南洋出海口，上可至隴西、北域，東行黃海，無所不及。

  

  即便皇城軍後來得到唐西是由水路離開長安，卻也無法在萬千商船中，準確得知其位置，更不知他要去往哪裡。

  西去的路線已被證實乃疑兵，眾人萬萬想不到，唐西會由水路前往隴西。

  而且，唐西素來與安西世子不合，決計沒人能料到他會前往劉野的老家地盤。

  這一聲東擊西的妙計，著實令婉兒暗呼失策，本想設計擒住此賊，卻不知被對方暗自利用。

  幾人上船之後，船上之人一見唐西，皆是拜首，尊稱「少主」。

  顯然，這一船之人都是出自商會所屬，唐西的麾下。

  也令婉兒大失所望，暫時放棄了收買船夫，暗通消息的想法。

  商船揚帆起航，緩緩而動。

  ...

  大約半個多時辰之後，一隊人快馬趕到了南郊碼頭。

  看著裝扮，並不是皇城軍所屬。

  為首的是一個錦衣青年，年紀和唐西相仿，卻正是劉野和他屬下的幕僚府兵。

  見到碼頭上，橫屍著幾名皇城軍，劉野大感意外，便命人下馬一看。

  一名府兵查探過屍體之後，回稟劉野：「世子，死的都是皇城軍，一刀封喉。下手者，必是高手。」

  劉野略微點頭：「奇怪！此時皇城軍大肆向西搜羅逆黨，這幾人因何會死在此處？據消息稱，唐西狗賊是往西面逃走的。」

  那府兵沉吟道：「會不會是唐西狗賊，故布疑兵，假意往西逃跑，實則走水路鼠竄？」

  劉野冷冷一笑：「唐西此賊詭計多端，能做出此等狡黠之事，也不失奇怪。」

  頓了頓後，話鋒一轉，繼而道：「且不去理會！如今，儀天妖后意圖攘我安西府之心，已經昭然若揭。宮中傳來密信，晉王妃中毒一事，八成是妖后自導自演，目的是將此謀逆的罪名扣在我們身上，以達到她削藩的目的。」

  「父王已經下令三軍整備，不日舉兵割據，反攻長安。也已經秘密知會我，要伺機逃出長安。眼下，儀天遇刺，京城大亂，便是契機。我等還是即刻返回隴西，助父王舉事，才是首要。」

  府兵露出一臉的陰險之色：「王爺舉事，必然得天下藩王響應，入主京都也是遲早之事。只是，公主我們不找了嗎？按照計劃，我們是要以公主為人質，牽制儀天妖后。」

  劉野沉思了幾秒：「無妨！挾持公主，只是下策。如今我等已安然擺脫儀天的眼線，一旦登船，便是龍歸大海，任我遨遊。」

  「至於公主...，且留她在此，他日父王攻破長安，登基為帝，那娘們兒還能跑出本世子的手掌心？」

  府兵附和一笑：「王爺威武，世子威武！只是，屬下還有一事不明，世子本想命人假扮刀神裴三刀，於京郊大營獻藝給儀天妖后，然後再暗中行刺。」

  「誘導唐西狗賊無詔擅闖大營，再將罪名加在他身上。卻不知，真正的刀神居然也在軍中，更是正中我們下懷，出手行刺妖后。此番，乃是出自誰人的手筆？」

  劉野沉聲道：「不論是誰人主使了裴三刀行刺，總之都是間接幫了我們大忙。儀天妖后雖逃過一劫，但恐怕也是膽戰心驚。」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待本世子回到隴西，便會放出消息，召裴三刀前來隴西避難。此人武藝超群，若能為我所用，乃一大助力。」

  說完，劉野不再停留，率眾登上了一艘即將起錨的貨船。

  ……

  和風號。

  船長三十餘米，寬十餘米，吃水數米，滿載幾十噸貨物，船員近百人，上下三層。

  最上層的船艙中，唐西左右各站著一名侍衛，回到「老巢」的感覺有些愜意，面前的案上放著這兩天唐少主不在時，累積下來的各路簡報。

  唐西手裡拿著一張密信，那樣子似在查閱，但實則注意力卻在婉兒和李奇身上。

  李奇這廝看著臉白，孱弱的模樣，實則竟是個銀賊？！

  若不是個銀賊，此刻因何裝出一副百般委屈的樣子，向婉兒求抱抱？

  而婉兒居然也受？對他一副呵護備至的樣子。

  如此也就算了，李奇那隻鹹豬手居然還摟住了婉兒的小蠻腰？

  此等行徑，令人髮指，人神共憤！要摟也該是本少主摟，不是？

  唐西自然是看得出來，這兩人早就相識。但眼下他們身為「階下囚」，卻還膽敢如此公然摟抱。

  成何體統？

  唐少主看不過去了，假裝咳嗽了兩聲：「兩位，適可而止！」

  「李奇公子莫非是個銀賊？雖說你與婉兒將軍可能是舊識，但也不能在我等面前肆意秀恩愛吧？」

  李奇聞言一愣，自知此時心中委屈，向婉兒尋求寬慰，卻是失了儀態，便趕緊鬆開了手。

  婉兒卻冷哼道：「那又如何？我倆便是秀恩愛，狗賊你又意欲何為？」

  說著，李奇不去抱她，她反倒自己去摟住了對方。

  唐西微微一愣，有些尷尬道：「好吧！即是如此，兩位就請便吧。本少主就當看不見。」

  這時船艙的門被打開，一個女丫鬟捧著兩套新衣衫走了進來。

  對著唐西微微欠身：「少主，這位李公子和女將軍的新衣衫準備好了。」

  唐西點了點頭，便抬手示意在場的侍從離開，自己卻巍然不動，目光閃爍。

  丫鬟將衣衫放在婉兒身旁的案上，輕聲說道：「江上風大，未免感了風寒，兩位還是換了舊衫吧！」

  說完，也跟著離去。

  李奇見唐西不動，沒有要離去的意思，而且還偷偷向他掠眼過來。

  心中有些不安，便小聲對婉兒輕語：「婉兒姐姐，他…他不會是要留在這裡，看著我們換衣服吧？」

  婉兒隨即不悅地看向唐西：「狗賊，你還不滾？」

  唐西看著手裡的密信，一副正人君子的作態：「婉兒將軍無需介懷，爾等儘管換衫，本少主決計不會偷看，我對著燈火發誓！」

  頓了頓後，又道：「嗯！若是本少主真的不慎看到了，亦會對你負責，請將軍放心！」

  「倒是李奇公子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啊，你還不離開？難道你也想偷看婉兒將軍換衣服不成？」

  「你真無恥！」

  李奇雙目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