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宮
2024-06-29 05:22:45
作者: 水裡撈魚
隔日。
唐西起得很早,先前被黑衣人踢了一腳,到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令他連早餐的食慾都沒有了,洗漱好後,便直接來到了書房。
昨夜,意圖為上官清清檢查身體的計謀並未得逞,此女雖名為唐西的侍衛兼通房丫鬟,但性情尤為貞烈,魏國公數次要求她履行「職責」,都被嚴詞拒絕。
強扭的瓜不甜,魏國公乃「正人君子」,倒也不會硬來。
或者說該硬的時候,才會硬。
剛剛在書案前坐下,上官清清就推門進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大堆文書。
一把就丟在唐西案上,哭笑不得道:「少主,你知道嗎?你的黑市懸紅,昨夜又漲了。」
唐西饒有興趣的問:「漲到多少?說明你家少主現在就算是論斤賣,也能養得起你。不如,咱倆儘早圓房?」
上官清清沒好氣的啐了一口:「你還心思說笑?保不准像昨夜那樣的事情,以後會經常上演。你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也就算了,反倒想著一些齷齪的事情。」
唐西認真道:「這哪裡算什麼齷齪事?當年你投奔本少主的時候,是自己說的,我父母曾對你家有救助之恩。你家無以為報,只能遣你來侍奉左右,兼做通房丫鬟,娶做妻室也行,可有此事?」
上官清清眉頭微蹙,道:「此話不假,只是…只是不知誰人昨夜在大街上喧譁,說自己乃聖上之孫婿,威風得很。既有良緣,又來招惹本姑娘作甚?」
唐西笑了起來:「你吃醋?」
上官清清扭動著曼妙的腰肢,將臉撇過一邊,冷哼。
唐西笑了笑,便不打算再與之胡扯,拿起面前的黑市懸賞文書一看。
好傢夥!
現在,他這顆人頭的價值,已經漲到了十五萬兩黃金之多。
而且,即便不取性命,砍斷一手,或者一腳,也有幾萬兩報酬。
甚至是打一拳,砍一刀,也有錢拿。
這不禁令唐少主有些微微驚訝,心中卻莫名其妙地萌生出斂財之法:「清清啊,這是好事呀!哪天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就來砍本少主一刀,一把就能翻身立命。」
上官清清不置是否,沖他一個鬼臉,便出門而去。
片刻後,從廚房端來了幾個烙餅,送到唐西案上。
「吃點吧!不然本姑娘砍一刀,你就死了。」
唐西沒有伸手去拿,卻是問道:「裘萬山有沒有消息傳來?」
唐西不吃,上官清清倒是自己拿過一個烙餅,就倚在他案旁,啃咬起來:「有!兩件事。」
「昨夜襲擊你的那幾個黑衣人,暫時沒有查到底細。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不是城中十大黑幫的人。」
「第二件事,行會那檔子事,你打算怎麼辦?宮裡的某位貴人,可是吃了咱商會供應的食材,才出現了病疾。你作為幕後老闆,是不是該有所作為?」
唐西的父母去世得早,並沒有給他留下太多的有形資產,也就聖上賞賜的那點錢財。
但無形資產卻頗有份量,裘萬山便是其中之一。
唐西的父母常年在市井做生意,與人和善,仗義疏財,早年結識了一些販夫走卒,奇人異士,涵蓋各行各業,形同莫逆至交。
唐家遭逢大變,隨後唐西被送出了皇宮,魏國公府式微,這些義士念及舊日恩情,時常上門照料、接濟。
久而久之,唐西因此看到了一個契機。
便將這些人集合起來,因地制宜,成立了「衣食行聯合總會」,企圖將市井的生意做大、做強。
經過多年的經營,時至今日,行會幾乎控制了長安城近六成的糧油生意,和一半絲綢布匹、粉妝金器的市場。
明面上,唐西是官身,而且素來「低調」,不好去做這總把頭。
便將裘萬山推上了台面,自己則在幕後操控。
裘萬山此人,出身江湖,略有城府,也有經營打理的才能。在他的幫助下,行會欣欣向榮,一團和氣。
半月前,宮中傳出消息,某位貴人吃了行會提供的食材,導致中毒,甚至出現了敗血的症狀。
主管商賈的衙司,已經下了通牒,一個月內找出問題來源。
如若不然,行會將面臨清洗,血洗那種。
唐西微微笑道:「裘萬山查不到是對的。京城十大黑幫,有八個是我們的附屬,他們決計不會對本少主下手。而依照這幾個黑衣人的身手來看,不像是江湖中人。」
「至於,行會的事,我正要說。清清,你去跟裘萬山說,叫他今日起,限制京城的食材供應,抬高市價,送入宮中的貨物也減半。後面的事,就留給本少主來辦,叫那些掌柜們稍安勿躁。」
上官清清不明所以:「抬高市價?你又想斂財?」
唐西白了她一眼:「是斂財沒錯,但斂財是為了救命,你干不干?」
上官清清還想說些什麼,但見唐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卻也不再多言,點頭離去。
清清前腳剛走,後腳,魏國公府便來了一隊宮人。
為首的大太監也不通報就直接進入了院子。
不過,魏國公府好像也沒有多餘可以使喚的下人。
這棟國公府一直以來,給人的固有印象就是:寒酸、簡陋。
「有口諭,魏國公跪聽。」
大太監一連喊了好幾聲,唐西才後知後覺地從後堂的書房中,款款來遲。
「逐令,魏國公唐西,紫極宮見駕。」
大太監昂著頭顱,標誌性的旱鴨嗓,極具特點。
宣讀完口諭後,卻沒見立即離開,而是冷眼盯著唐西。
朝中素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每當遇上內侍官前來傳達旨意,便要奉上一些銀錢作為犒賞。
而唐西拜謝完「聖躬金安」後,卻呆在原地,也不見有所表示,令大太監有些不悅。
「魏國公,可還有些什麼要交代雜家?」大太監不惜出言提醒道。
唐西這才笑嘻嘻摸出一錠銀子,塞進對方手中:「勞煩公公走一趟,不成敬意。只是,聖上召見本公,不知所為何事?」
說著,唐西又掏出了一錠銀子,加重砝碼,企圖從太監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大太監眼神一亮,便笑納了:「聖意難測,莫說雜家無從知曉,即便是知曉,也不能予你明說。不過,今日龍顏寬悅,魏國公倒不用擔心吃虧。」
說完,大太監拂袖離去。
唐西微微皺眉:這女皇陛下要見我?
這倒是個稀罕事。
自從六歲那年被送出宮後,唐西便沒再見過女帝。
此番突然召見,這是為何?
暫時想不通的事情,唐少主一般不會多費腦筋。
他心中也正好有一個疑惑,要入宮求證,便算是湊巧了。
只是,會不會見到自己那位未過門的公主「娘子」?
不得而知。
說起來,唐西和金枝公主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時光,六歲前時常在一起玩耍,還鬧出過不少啼笑皆非的往事。
六歲以前的事,大多數人都沒什麼記憶,或者說是記憶迷糊。
但,唐少主卻記得十分清楚,非但清楚,而且記憶深刻。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他還在襁褓之中時,就有了記事的能力。
他是看著金枝公主長大的…準確地說,應該是看著長大到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