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六維生命

  「那麼，五維又是什麼。」蘇黎算是徹底的明白了，根據眼前老人的觀點，就以曾經的地球來論，能感知時間流逝的人類，便屬於四維生命，而動物為三維，植物二維，微生物屬於一維，什麼都沒有的起源，為零維。

  現在他好奇的就是老人會如何解釋五維。

  「難道開啟了進化的智慧生命，便是五維？」

  老人看著他，搖了搖頭。

  「五維是虛擬的。」

  蘇黎一怔。

  

  「五維是虛擬的，什麼意思？」蘇黎聽不懂了：「你的意思五維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虛擬的？」

  老人沒有解答，換了一個話題，道：「所有能夠感知時間的智慧生命，都是四維生物，比如地球上的人類。」

  老人說到這裡，突然看向著蘇黎道：「你還是普通人類的時候，玩遊戲嗎？」

  蘇黎雖然不知道老人為什麼會突然改變話題，但明白應該有他的用意，點頭道：「偶爾玩過。」

  老人輕輕吸了口氣，道：「你玩的遊戲，那裡便是一個虛擬的世界，遊戲裡的人物，也都是虛擬的人物，你知道這個虛擬的遊戲世界與四維的人類世界有什麼區別嗎？」

  蘇黎微微皺起了眉頭，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詢問道：「什麼區別？」

  老人道：「在很多的遊戲世界裡，遊戲人物死了可以復活，又或者不滿意，完全可以刪檔重來，或者重啟遊戲，這……便五維與四維的區別。」

  蘇黎露出一絲驚異神色，道：「這麼說來，洪荒時代結束，太古時代開始，又或者太古時代的結束和上古時代的誕生，實際就如同那遊戲世界裡的刪檔重來？」

  「不錯，所謂的宇宙毀滅與誕生，對於六維生命來說，不過就是重啟遊戲。」

  「如同地球人類可以創造虛擬的遊戲世界，我也可以創造類似的世界，地球人類太弱小了，他們創造的虛擬遊戲世界自然不會擁有任何維度，但是我創造出來的虛擬世界，卻可以成為超越四維之上的第五維時空。」

  「你們……都是我創造出來的。」老人說到這裡，抬起了一隻手，拍在了自己面前放置著的一疊厚厚的稿紙上。

  「所謂的各大時代，所有的神魔真祖，什麼無盡時空，你們所有的一切，都只存在於我的紙筆之間，你們只存在於我創造的文字世界中。」

  蘇黎靜靜聽著，渾身微微震動，老人說的真相令他身體在微微發出戰慄，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包括自己在內，所有經歷的一切，竟然都只是面前這一疊稿紙上記錄著的文字，他們由始至終，都只存在於這個文字世界中。

  「這不可能……」蘇黎喃喃低語著，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已經隱隱明白，這就是最終的真相。

  老人神色平靜，看起來像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淡淡道：「不用覺得難以置信或無法接受，所謂的虛擬與真實，便如同高與矮，美與丑，全都是對比出來的，於我而言，你們只是虛擬的文字世界裡的人與物，不過對於四維的智慧生命而言，你們便是至高無上的神明，可以開天劈地，可以創造和毀滅世界。」

  蘇黎默默的聽著，如果五維時空於這老人而言真的只是他筆下的文字世界，那麼自己也就是這文字世界的一員，現在站在了老人的面前，其不代表著自己已經突破了這個文字世界，變成了與老人一樣的六維存在。

  他想到了自己的第二天賦超維之力與原初之力結合誕生的六維之力，想到了王嵐所說的自己與六維世界的因果，再對比眼前這老人長得和自己酷似，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些明白。

  「既然五維時空與你而言只是你筆下世界，這五維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那麼我現在出現在你的面前，也是你有意為之？」

  老人微笑道：「不錯，因為你便是我以自己為原形創造的主角，我耗費了無盡心血，無數歲月，才終於成功令你擺脫了這文字世界，出現在我的面前。」

  老人說到這裡，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面前這厚厚一疊稿紙，嘆息道：「就算是我，想要做到這一步，依舊是無比的艱難，雖然對於六維生命的我來說，創造與修改、刪除五維時空很簡單，但是想要令虛擬的五維轉化為六維的真實，卻很難，之前我將希望冀托在了媧皇的身上，可惜她終究是差了一步，雖然擺脫了生靈與機械非生靈的界限，但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這虛擬與真實界限。」

  蘇黎聽到這裡，忍不住道：「那你花費如此心血，令我超脫出現，又有什麼目的？總不至於像那位媧皇說的一樣，無盡歲月，只她一人而孤獨？」

  「孤獨？」老人啞然失笑，然後才笑著搖頭道：「有你們陪伴著我，我有什麼孤獨？你們是我創造的，便如同我的孩子，我最開心的事便是可以默默的觀察著你們，看著從生到死，每天都在演繹著生離死別，實在太有趣了。」

  老人微笑著：「這種樂趣，你現在還體會不到，將來……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蘇黎聽到這裡，無念想域突然自然發動，護住了他的身體，這是他的本能感覺到了危險，在自動護主。

  蘇黎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老人對自己產生了殺意。

  「你想要殺死我？」蘇黎盯著老人，露出了警惕神色，眼前這老人看起來深不可測，已經無法用修為境界來衡量他是什麼樣的存在。

  「殺死你？不，我不想殺死你，我只是想要取代你。」

  老人依舊在微笑著，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臉上那堆滿著的皺紋，笑容更甚。

  「你應該也看到了，我這張蒼老的面孔，不錯，我的身體已經衰老了，這具身體，已經越來越腐朽不堪。」

  老人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你已經超脫了一切，成為了六維生命，甚至可以隨意的創造和修改五維世界，難道你……也有壽命限制？」

  蘇黎難以理解，他現在是八階的祖帝，壽元可達十五億之多，而眼前這老人是何等的存在，可以說對於五維的時空亂流來說，這老人就是真正的造物主，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也會老死？

  「我原本以為我是不朽的……我應該是沒有壽命限制的……我擁有著無限的壽命，連時間對我都是沒有意義的存在……」

  老人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才繼道：「但是我沒能想到，我雖然擁有無限的壽命，但我的身體依舊會衰老，會腐朽，我會一直活下去，不會因為壽命盡了而死亡，但我的身體會持續的衰老下去……」

  「竟有這種事……」蘇黎默默的調動體內的能量，他現在已經隱隱明白了這老人花盡一切心血培養自己超脫出來的原因，只怕便與其不斷衰老有關。

  「我需要年輕的肉體，但是什麼的肉體能夠承載我這六維的靈魂，那只有同樣屬於六維的身體……蘇黎，現在明白你超脫出來，對我來說是何等的重要嗎？」

  「等了這麼久，花費了無盡心血，你是第一個能夠擺脫五維束縛出現在這裡的人，我太開心了……我終於找到了可以承載我靈魂的載體了。」

  老人說到這裡，滿臉的皺紋都展開，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一邊笑一邊伸出了一雙布滿皺紋和黑斑的手，那表面的黑斑隱隱帶著腐臭的氣息，這一具身體，早已腐朽不堪。

  他的靈魂待在這具腐朽不堪的載體裡，簡直生不如死，而現在，蘇黎的這具充滿了活力和朝氣的肉體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看在他的眼裡，眼裡的歡喜和貪婪毫不掩飾。

  「原來如此……」蘇黎微微頷首，終於明白青帝為什麼要囚禁上古諸王，明白王嵐明明是自己的大敵，卻主動犧牲自己成全他，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老人。

  對於五維的生靈而言，老人便如同那命運的指引，老人想要讓他們做什麼，他們便會自然而然去做，不論這件事是否合理或不合理。

  而老人的目的最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助蘇黎超脫出來，成為六維生命，老人的目標，是他的身體。

  「既然你都明白了，那麼你的靈魂就不需要存在了，將你這具年輕的身體交給我吧。」

  老人伸出一隻右手，輕輕一抓，蘇黎就身不由己，朝著他移去。

  蘇黎體內的原初之力在震動，第二天賦超維者發動，超維之力結合著原初之力，化為了六維之力。

  「我已經擺脫了你創造的五維文字世界，那就意味著你無法像之前那樣通過文字來對付我……我們現在都是六維生命，而且，你還是一具腐朽了的六維生命，你憑什麼就一定比我強？」

  體內的六維之力完全爆發，蘇黎右手握成了拳頭，猛地迎面砸了過去。

  「這一拳是王嵐讓我替她打的，就算我們真的只是你眼裡的文字世界裡的虛擬生靈，你也沒有資格任意的擺弄我們——」

  「轟」地一聲，蘇黎這一拳打出，速度竟比老人更快，結結實實就砸在了老人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

  老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然後身體猛地躬了起來，往上飛起，結結實實的撞擊在後面的石屋牆壁上，雙眼射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再順著這石屋牆壁慢慢往下滑落。

  「怎麼……可能……」老人的鼻孔塌了，正在慢慢往外滲透血液，他幾乎不能相信，蘇黎輕鬆的一拳就打倒了他。

  「你一心想要創造一具與你一模一樣的六維生命，好獲得對方的身體，但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已經如此腐朽不堪，既然同為六維生命，衰弱不堪的你又如何是對方的對手？」

  蘇黎一邊說一邊大步就走到了老人面前，體內的第一天賦、第二天賦幾乎開始了完美的融合，再結合著原初之力，化為的六維之力不斷提升，充盈全身，在這六維之力中，他祖道之內，獲得的所有祖道都在圓滿著，漸漸由祖帝之道開始衝擊更高層次的祖皇之道。

  右手一抓，一把就將這顯得衰弱不堪的老人從地上給提了起來，六維之力源源不絕的灌澆而下，感受著這老人體內的六維之力幾近枯竭，流失殆盡，蘇黎也沒有想到，眼前這老人，竟然遠比自己想像的衰弱。

  「蘇黎，你是我創造的……我幾乎等於你的父親，你難道……想要弒父？」

  老人面色有些扭曲，盯著蘇黎，顯得猙獰。

  蘇黎盯著面前這被他提了起來的老人，臉上慢慢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道：「我確實沒想到，如果如你所說，五維的一切都是你筆下的文字世界，那對於五維的生靈來說，你的確便是造物主，但是沒想到，會有如此脆弱的造物主，我現在可以輕易的殺死了，取代你。」

  老人還想要掙扎，體內那衰退嚴重的六維之力在持續不斷的衝擊，可惜根本無法與蘇黎現在掌握的六維之力相抗橫，這股力量壓迫著老人渾身都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脆響，隨時都有可能完全崩碎。

  「不……沒有道理……」老人滿臉扭曲的大叫。

  蘇黎不斷的進行壓制，突然，他發覺老人的額頭開始出現裂縫。

  這裂縫裡沒有流淌出鮮血，反而像裡面隱藏著什麼。

  「嗯？」蘇黎心頭微微一震，右手依舊壓制著老人，同時伸出手來，突然就對著老人額頭出現的裂縫一抓。

  這一抓，他的指頭扣了進去，竟然將老人的額頭掀掉了一塊，裡面那皮膚內顯露出了一塊金屬般的儀器。

  「什麼？」蘇黎怔住了，突然縮手後退，放開了面前的老人。

  沒有了蘇黎的力量壓制，老人這才喘出一口氣，委頓的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看那衰弱模樣，簡直就如同一個普通的人類老人。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六維生命……你竟然也是個人為製造的機械人？」

  蘇黎看著這老人額頭那一塊的皮膚剝落，皮膚裡面顯露出來的金屬，搖遙頭，露出古怪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