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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入宮服喪

2024-06-29 05:17:53 作者: 泠泠七弦上

  對於侍衛們的強硬態度,柳良娣自然生氣。

  可落在李昭的眼裡,也不過是惺惺作態,比較柳良娣這抵抗了沒幾下,就被侍衛們再度「請」了出去。

  這回……

  連跟著柳良娣的侍衛都被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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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昭混在婢女堆里,很不巧的,看到了,柳良娣給那侍衛頭子使眼色。

  至於她使眼色的對象……

  自然是已經扮作了婢女的李昭。

  那些侍衛也很有意思,裝模作樣地在各個房間搜查了一遍之後,轉頭將所有的婢女都給抓了起來,說是要帶回東宮審訊。

  李昭也樂得看這一群人當著自己的面演戲,乖順地由侍衛們抓著,一路送回了東宮。

  正殿上,太子服孝,正襟危坐,神色中帶著幾絲應付大眾的悲傷。

  被帶到太子面前的婢女們遭侍衛一通踹,紛紛跪倒。

  「這是……」

  太子眯了眯眼睛,語氣很是平靜,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稟殿下,柳良娣的涼夏小館中沒搜到李娘子,屬下擔心李娘子混在婢女中,便將小館的婢女都抓了過來。」

  侍衛中領頭之人單膝跪在太子面前,垂頭稟道。

  「哦?那倒是,讓她們都抬起頭來。」太子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聲音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在太子目光的逼迫下,婢女們紛紛抬頭,展現出她們的面容。

  李昭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淚眼朦朧地抬起頭,與太子對視了個正著。

  「李娘子……」太子單手撐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昭,說:「孤是沒想到,這兜兜轉轉的……你又回到我這東宮來了,倒是讓太子妃白受了一通罪。」

  其實,正經按太子的設想發展,這會兒李昭就該為了太子妃,主動交出手頭的力量了。

  然而太子沉默地等了許久,卻始終沒聽到李昭開口。

  「李娘子?」太子撩起眼皮,注視著李昭,冷冷道:「你是覺得孤的耐心很好嗎?還是說,你想要看看什麼叫天子一怒。」

  李昭施施然起身。

  她以毫不退縮的目光望了回去,徐徐說道:「殿下應該很清楚,我為了自保,絕不會交出任何您想要的東西,即便您拿太子妃來要挾我也是一樣。」

  啪!

  太子一腳踢翻了右側的香爐。

  香爐蓋子噹啷滾落台階,一直滾到了李昭的面前。

  很好聞的香。

  李昭垂眸看了一眼蓋子,邊俯身將其拾起來,邊繼續說道:「殿下生氣有什麼用?點了這安神香,不是想要凝神靜氣的嗎?不過也是,殿下本該是正統的儲君,如今天子龍馭賓天,您卻不能近身操持君王葬儀,只能屈居在這東宮之中……」

  後頭的侍衛走過來就是一腳踢在李昭的後腰上,直將人踢得朝前趔趄,險些撲倒在地。

  「閉嘴!儲君面前,休得胡言!」

  侍衛高聲呵斥道。

  「是胡言嗎?」李昭反手揉了揉腰部,蒼白著臉,含笑道:「殿下這會兒應該心驚不已吧?大概在想,怎麼太子妃安排的計劃沒用?怎麼李昭還是一股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什麼意思?」太子眉頭緊皺,臉色變得格外陰沉。

  「我的意思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太子妃殿下是故意放我離開的,是經過您允許的。」李昭沉聲道。

  右側的屏風後傳來了細微的簌簌聲。

  過了一會兒,一抹茜色身影走了出來。

  是太子妃徐氏。

  「是我淺薄了。」徐氏緩緩走到太子面前,福身一禮,斂眸道:「李娘子高我一等,我的這些算計在你眼中,想來十分可笑。」

  「如果徐龍的掙扎再平淡一些,找到那山洞、果子的時間再長一些,或許我就信了。」李昭負手回答。

  「原來如此。」徐氏抬袖轉眸,輕聲對太子說:「殿下,請您……看在李娘子曾今救了我們的性命的份上,對她從輕發落。」

  到底……

  還是存了幾分惻隱之心。

  然而,就在太子準備下令拿下李昭的時候,一個侍衛匆匆進來稟報:「殿下,我們在東宮外中發現了一些可疑的東西,請您過目。」

  「什麼東西?」太子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侍衛忙遞上一個錦盒。

  盒子一拿近,便傳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是什麼?」太子心裡一緊,沒有打開,擰著眉頭說:「你們下去打開檢查便是,何故要拿到孤面前來?放下這錦盒的是什麼人?」

  「回殿下,屬下已經打開過了。」侍衛左看了一眼,右看了一眼,低聲道:「此物應當是十分重要的,屬下不敢留下詳查,所以才先呈給您看。還請殿下放心,此物無毒,宮中大夫已經驗過了。」

  聞言,太子打開了錦盒。

  錦盒內赫然躺著半副帶血的羊皮殘卷。

  「是……」太子愣住。

  侍衛點頭,上前一步,附耳道:「極有可能是那張秘寶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沾染了這麼多的鮮血,且只有半副。」

  兩人的竊竊私語,被李昭聽完了。

  秘寶圖被送過來了?

  她有些訝異。

  不過……

  很快李昭也明白了。

  裴少宴想來是被困在了二皇子那邊,他自個兒出不來,又擔心李昭的安危,故而裁了那秘寶圖,送一半到太子的手上,來故布疑陣。

  徐氏也看到了那秘寶圖。

  心思轉過一圈後,徐氏扭頭去看李昭,似乎也意識到了秘寶圖為什麼會被送過來。

  太子沉吟片刻,將羊皮卷收好,對侍衛說道:「這個事情現在還不能透露,你做得很好,將來孤必重重賞你,你們先退下吧。」

  眾人紛紛退下,只留下太子和太子妃。

  以及大殿上的李昭。

  本來婢女們跪了一地,但侍衛都是長了眼睛的,連趕帶拎的,全提溜了出去。

  「殿下,這羊皮卷究竟是什麼人送來的?」徐氏故意問道。

  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眸,伸手指了指李昭,說:「還能是誰?裴家二郎君坐不住了,想救人而已。這羊皮卷可是前朝皇室留下的秘寶圖,傳聞裡面藏著一筆驚天的財富。」

  徐氏瞪大了眼睛,神情里有些不可思議。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有些緊張地問道。

  太子微微一笑,擺手說:「怎麼辦?當然是入宮去。」

  起身後,太子將錦盒遞給徐氏,繼續說道:「老二這會兒在宮裡估計已經擺平了那些大臣,但那又如何?他一日拿不出父皇廢我的詔書,我一日就還是儲君。」

  「可是殿下……」徐氏捧著錦盒,略帶擔憂地說道:「盛都里的那些風言風語該如何是好?是不是要與裴二郎君見上一面,讓他收手?」

  太子輕輕搖頭,微笑道:「見什麼面?他都敢給我送秘寶圖了,還會繼續幫老二做事嗎?再說了,盛都的流言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不必在意,儘快解決了老二才是正事。」

  這話其實也沒錯。

  所謂成王敗寇。

  等解決了二皇子,太子登基,民心什麼的,還不是隨隨便便就挽回了?

  李昭一直保持沉默。

  見太子走向自己,李昭莞爾一笑,抬眸問道:「殿下還打算將我殺了不?」

  「這東西晚來一步,裴少宴就只能給你收屍了。」太子冷眼睨著李昭,說:「隨孤入宮去,你若敢做小動作,孤便當場砍了你。」

  說著,太子深深看了眼李昭,背手走在了前頭。

  徐氏看著太子,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卻又不敢多言,忙舉步跟上。

  「放心吧,孤自有分寸。裴家二郎君既然送了羊皮捲來,就是想要暗中與孤合作,至少在救回李昭之前,他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太子大步流星地走回到徐氏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說:「你就不必陪孤進宮了,你懷有身孕,就在東宮裡等著,一切事物只管喊飛龍戍衛去辦,自己不要冒險。」

  徐氏微微點頭,神色中卻仍有些不安。

  「你放心,孤是大張旗鼓地入宮,老二就算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當著天下人的面殺孤。更何況,裴少宴已經是老二的左膀右臂,他偷偷送著一出,不正是在邀我入宮?」

  太子的耐心到此刻已經耗盡,便不再和徐氏廢話,直接領著李昭出了大殿。

  好歹太子還知道,就算要拿李昭做墊背的鬼,也得是飽死鬼。

  所以出東宮之前……

  還給李昭安排了一頓飯。

  入夜。

  朱雀大街上十分安靜。

  太子的車儀卻三步一哭,直撕裂了寧靜的夜色,將附近的百姓都吵醒了。

  直到宮門處。

  守門的侍衛已然換了一波,見到太子爺不下跪,臉色難看地持刀攔在車儀前。

  「放肆!太子殿下的車儀你們也敢攔!」

  東宮侍衛呵斥道。

  「國喪期間,不管是誰都不能隨意出入皇宮。」守門侍衛梗著脖子,高聲回道:「哪怕是太子殿下!」

  「過去,讓他們開門。」太子伸手推了一把李昭。

  李昭哦了聲,當真就打開車門,走出去,對那兩個守門侍衛說道:「我是李昭,是裴家二郎君麾下謀士,兩位可否行個方便?這差事在身,不得不入宮啊。」

  守門侍衛聽聞「裴家二郎君」的名號,臉色微變,但仍然堅定地說道:「國喪期間,無論何種情況,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出入皇宮,這是監國二皇子的吩咐,如有違抗,立斬無誤。」

  李昭一副無辜的模樣,轉身坐回馬車裡,哭喪著臉說道:「太子殿下,他們不肯開門……看來裴二郎君的名頭也不好用啊」

  太子微微蹙眉,心中思索著應對之策。

  此時,一旁的東宮侍衛走過來,開口道:「殿下,我們的人手足夠衝破城門,宮內還有……,您一聲令下,屬下必會將您安全地送進太極殿。而且,您既然要將聲勢鬧大,不若……」

  不若鬧翻了天去。

  「老二等的就是孤強闖。」太子冷冷說道。

  強闖皇宮,就等同於太子拱手相讓自己的正統地位,他是傻了才會走這下下之策。

  東宮侍衛黑臉一紅,默默地退了下去。

  沉思了許久之後,太子抬頭,透過車窗望向宮牆之後。他不是沒想過宮門外的守衛會攔他,但他沒想到的是,搬出裴少宴的名頭居然也無濟於事。

  難道秘寶圖只是個幌子?

  裴少宴該不是要引虎出山!

  想到這兒,太子只覺得身子都有些發冷。

  這時,馬車裡的李昭突然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他轉頭看過去,只見李昭微微啟口,仿佛是想要說什麼,太子微微頷首,示意她可以發言。

  李昭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太子殿下,或許我可以試試別的法子……」

  什麼?

  對面的李昭像是有些遲疑,多看了幾眼那守衛,舌頭打了兩次滾,餘下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太子微微點頭,示意李昭繼續說下去。

  李昭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道:「其實吧……我認識皇宮裡的一個內應,若我這會兒去找他,說不定可以讓他幫忙,將我們放進去。」

  太子微微點頭,說:「你要去找內應可以,但孤的人必須跟著你,你若有小動作,孤照樣殺你。」

  於是他下令讓車隊停下,又讓兩個侍衛跟著李昭,自己則坐在馬車上,注視著李昭帶人從宮牆底下的狗洞裡爬了進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名小內侍出現在守門侍衛的身後。

  內侍沖李昭微微點頭示意,隨後與守衛說了幾句悄悄話,宮門便緩緩打開了。

  太子深深地看了李昭一眼。

  「殿下?怎麼了嗎?這小內侍是我之前在宮裡認識的。」李昭滿臉無辜地看回去。

  「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一起進去吧。」太子擺手道。

  到了太極殿外,太子再次下令停下車隊。

  侍衛們將太極殿團團圍住,他則與李昭一同走下了馬車,一前一後,跨入太極殿內。

  殿內。

  二皇子李廣正在翻閱卷宗。

  他對太子的到來並沒有任何詫異之色,甚至在看到李昭之後,還十分和善地頷首,示意左右搬椅子給李昭坐。

  「老二,你這架勢夠足的啊。」太子背著手,冷冰冰地說道。

  「大哥這話說的,本殿掌有玉璽,照祖制,那就是監國之任。」李廣含笑說道:「大哥這會兒不在東宮茹素服孝,進宮來做什麼?眼下可還沒到出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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