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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得不救

2024-06-29 05:11:42 作者: 泠泠七弦上

  本來打算過去的土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猶豫了。於是一堆人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退了出來。

  裴少宴的賞金很高。

  

  他們這些人帶著活的裴少宴回去,分到的錢夠他們瀟灑一輩子,既如此,何必回頭去找陳哥?

  想到這兒,為首的那個綠豆眼抬刀一指,說:「這娘們害死了陳哥,咱們也別回頭了,殺了她給陳哥報仇如何?」

  「好!」

  「給陳哥報仇!」

  叫囂著的土匪們一步步逼近李昭。

  「你們可以殺我,但請看他……」李昭絲毫不慌,頭一偏,用嘴努了努輪椅上的裴少宴,說:「你們不是要活的嗎?聽說活的價值千金,他如今能活命都考我醫術吊著,你若動我,他也活不了。」

  面無表情的裴少宴配合地點了點頭。

  一時間,土匪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倒是後頭一個土匪喊道:「既然你會醫術,那你來救老張,他剛中了箭,氣兒都快不足啦!」

  人群讓開一條路。

  李昭瞟了眼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那個土匪。

  不想救。

  但不得不救。

  李昭嘆了口氣,起身走過去,說道:「給我準備烈酒和小刀。」

  「快去快去。」一旁的土匪趕忙擺手。

  不一會兒,烈酒和匕首都擺在了李昭的面前。

  她翻手將迷藥撒在地上這人的口鼻處,緊接著反握匕首,將箭杆截短至離傷口只有半指寬的位置。

  烈酒咕咚咕咚倒在傷口上,洗淨了污血和泥沙。

  「能行嗎?」

  「她怎麼在用刀戳老張!」

  「天吶,她在剜老張的肉,別是剛才懷恨在心,現在蓄意報復!」

  土匪們竊竊私語。

  「安靜些。」李昭手沒停,斜眸警告了他們一句。

  四周頓時一片安靜。

  李昭則回頭繼續將箭簇旁邊的皮肉慢慢剖開,最後在看到箭簇倒鉤時,才用烈酒澆過的匕首挑起箭簇。

  箭頭取了,剩下就是用藥、包紮,等恢復。

  李昭擦了把汗,起身,說:「命肯定是保住了,但中箭補位是胸口,後續會不會有其他的反應,我不能保證。」

  又說:「我會給你們開藥,到時候你們找個藥堂將藥買齊就是了,現在先用我自己的藥頂著。」

  眾人看地上老張的臉色逐漸紅潤,這才信了李昭是善醫術的人,沒敢再動她。

  老張被抬上馬車後,李昭和裴少宴也被先後丟上了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自桐城離開。

  瞧著他們那大搖大擺,堂而皇之的模樣,李昭意識到,裴廷風可能與桐城縣令打了個招呼,勢必要在今日將裴少宴抓到手。

  要活的……

  這說明裴廷風還沒有找到悟道所藏匿的東西。

  土匪們很是謹慎。

  出桐城後,便給李昭和裴少宴帶上了頭套。

  儘管看不到外界,但李昭還是感覺到了馬車在經歷了很長一段的平坦的路之後,開始爬坡,且這個坡相當崎嶇。

  五峰嶺?

  看來錦辛他們查的方向到也沒錯。

  噠噠的馬蹄漸漸停下。

  李昭被拽出了馬車,等她頭上的頭套被摘時,她已經被丟在了一個沒有窗戶的柴房裡,而裴少宴不在。

  確認四周無人後,李昭借一角的柴刀隔開了手上的麻繩。

  柴房門口守著兩個土匪。

  許是因為已經抓到了裴少宴,土匪的警惕性下降了許多。兩人捏著個酒葫蘆坐在門口的柴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

  「錢咱們什麼時候拿到?」

  「得等那個裴郎君開口才行吧?」

  「要我說,我們動作這麼快,不如直接上刑,把他的嘴撬開。不然,讓隔壁山頭的知道我們得手了,還不過來橫插一刀?」

  「可我覺得,那裴二郎君到底是世家子弟,老大不用刑不殺他,估計還是想留個退路,不然……要是被那裴家家主知道了,還不恨上我們?」

  「那怎麼辦?要是他不交代,我們還能硬耗著?你沒聽說嗎?隔壁兩伙人都拿到了一部分賞金,該搶的搶了,該得的得了。」

  「要是有命拿沒命享怎麼辦?你可是不知道,老王那一夥被悉數砍了頭,寨子上下一個活口都沒有!什麼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那種人是我們惹得起的?」

  隔壁山頭還有兩伙人?

  李昭目光一冷。

  看來裴廷風還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只不過從外面那人說的來看,其中那個已經被滅了口的,正是李昭當時下了藥的那個寨子,動手的便是悟道。

  柴房外的兩人聽上去像是喝大了,口齒開始不太清晰,說話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漸漸就沒了聲音。

  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李昭指尖彈出迷煙,然後數了十來二十下之後,才探身出去。

  兩個酒鬼倒在了地上。

  夜色清冷,李昭殺心起了又被壓下,最終是跨過他們,潛入了夜色之中。

  被收走的刀就放在隔壁。

  李昭輕巧地從窗戶翻進去,把刀拿上,轉頭就找到了裴少宴的所在。倒不是她找人厲害,而是這偌大的寨子,攏共就一個地方看守森嚴,想找不到都難。

  屋內,裴少宴與一個年輕男人對坐著。

  「裴二郎君還沒認清形勢嗎?你的人手都遣出去了,沒人能來救你。」男人雙手交疊在一起,微微一笑,說:「只要裴二郎君說出悟道的事,我能做主,送裴二郎君下山。」

  「我兄長就是這麼吩咐你的?」裴少宴跟著一笑,說道:「應該不是吧?他一向對我是欲殺之而後快,真有了機會,豈能錯過?」

  男人挑眉,道:「你們裴家的內鬥,我們是不管的,他付錢給我,要我做的是抓到你,問得悟道手中那份密信的下落。」

  千兩黃金,僅限於此。

  「那其他兩位呢?」裴少宴問。

  「哦?」男人來了興趣,身子坐直了些,說:「看來裴二郎君查到的東西不少啊!貴府大郎君的確雇了不止我一個,可我是圖財,沒必要將命搭上,不是嗎?」

  弦外之音,不言自明。

  冒著得罪裴家家主的風險謀殺裴少宴,實在不是什麼理智的事,哪怕明面上那位家主不怎麼寵愛裴少宴,裴少宴卻仍舊是裴家的嫡郎君。

  殺他,就是在打裴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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