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久不見
2024-06-29 04:42:30
作者: 魚幼薇
樓上,眾人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飯,姜意歡心不在焉地拿過一個包子在啃,花間旖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溫柔地詢問道:「阿歡最近可有什麼煩心事嗎?」
「啊,沒有,就是在想這兒什麼都沒有,不太好玩罷了。」姜意歡目光淡淡地掃過桌面上的吃食,肉包子、一大鍋白粥、三碟泡菜。
燕京成了空城,他們現在出城也不太方便,每日只能將就吃點,肉包里的肉還是冰窖里不太新鮮的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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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意歡莫名想起在暗樁酒肆里的日子,每日最少都是三菜一湯,且頓頓都是新鮮的肉,也不知道是不是暗樁本來的生活標準就很高,她輕咬著肉包,卻是吃不下去了,放下包子喝了一口白粥就起身走到窗台邊透透風。
走到窗台這一望便是愣神了。
清雲子一襲銀白的袈裟,眉目清雋,正低頭與旁人交談,蒼白勁瘦的手腕上一串白玉佛珠綴著一個血紅的菩提子十分耀眼。
姜意歡正糾結著,就對上了清雲子探究的雙眼,他眉頭微皺,眼神忽然往身側用力瞟了一眼,像是用眼神示意姜意歡下去,去他身邊。
姜意歡冷淡地看向他,像是不認識一般,忽略他的暗示。
一場風暴即將來襲,姜意歡走進屋內,拉過一個木凳坐在,表情淡淡的,「清雲子來了,就在樓下。」像是只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咱是不是安保工作做得不太好?這犄角旮旯的地兒來人了,我們卻一點消息都收不到?」
姜意歡淡淡的將目光掃向花間旖跟阿加莎,發現她們兩個好像一點也不慌,阿加莎還慢慢喝著粥,凳子下的小腿還上下晃動著。
「終於來了啊。」
一陣急促有力的腳步聲從外間傳來,花間旖拿過手邊的繡帕輕輕擦過嘴,然後道:「走吧,阿歡,會會你的這位老朋友。」
「我沒辦法傷害他,師傅你知道的。」姜意歡跨出門的時候摸著腰間的刀柄,斂著一雙瀲灩的眸子。
花間旖只是淡淡地掃向她然後不語。
不太寬敞的客棧二樓突然出現了一群身著鎧甲的官兵,隊伍從樓梯里排到了一樓大廳,他們手持盾牌跟銀槍,看起來真像那麼回事兒。
清雲子走在最末尾,他永遠有一股從容不迫的勁,到哪都是與眾人格格不入的感覺,像神壇上端坐的神,俯瞰眾生。
訓練有素的官兵很快靠邊站排成兩列,給清雲子及後面的秦安讓路。
姜意歡抱著大刀表情輕鬆甚至有點看戲的感覺靠在實木門邊,見著清雲子還吹了聲口哨表示歡迎,「好久不見啊,國師大人。」,百里淵跟在清雲子身後,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姜意歡,如果眼神都能夠殺人的話,那姜意歡應該早就死過幾百次了。
清雲子眸色微冷,但看著姜意歡神色便溫和的下來,他聲音不大,但很好聽又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壓,「姜意歡,過來,我可以護著你。」
聽聽!多么正人君子的話,多麼讓人感動得潸然淚下,如果那天沒有聽見清雲子說她在狼窩裡只會對大明有害的話,姜意歡或許真的有絲絲感動。
姜意歡將刀拿在右手上,左手翻轉著精巧的迷你蝴蝶刀,不可一世的神態到哪都磨滅不了,「國師大人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用不著你護著,而且師傅身邊才是我該待的地方。」
清雲子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色,冷聲喝道:「這個人根本不是你師傅!你怎麼不醒醒?沉溺在過去的美夢裡,能讓你如此一葉障目嗎!」
「我記得你在邊沙的時候說過,你師傅教你的『為生民立命、為盛世開太平』,你覺得你的師傅真的會讓你手握屠刀去殘害蒼生麼?」
姜意歡只愣神了一瞬,然後表情就被紈絝代替,「不過是蒼生負她而已,立場不同無須多言,我不能傷你,但不代表其他人不可以,是吧,師傅。」姜意歡目光掃向一旁的花間旖。
花間旖輕笑了一聲,語調卻是不同往日的溫和,只讓人覺得寒冷,「大師還慣會說笑,我不是阿歡的師傅,誰還能冒充了不成?」
「孽障!」清雲子率先提刀向花間旖砍去,後面的官兵馬上跟花間旖待在身邊的幾個護衛打了起來。
百里淵持劍向姜意歡一人打來,每招都是向著姜意歡的命門去的,姜意歡嗤笑了一聲,「百里,我還是喜歡你討厭我的樣子,比你穿女裝那股噁心人的勁兒好多了,你說呢?」
百里淵的破雲劍向來銳利,可跟姜意歡對招好多次,都沒有贏過她一次,他不由得眉目間都染上戾氣,「妖女,你去死吧!還敢嘴硬!」
「我不僅嘴硬。」姜意歡將百里淵的萬鈞之力四兩撥千斤般撥了回去,「你姜姐刻苦練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逗蟈蟈呢。」
「你!」百里淵暴喝一聲,手上的劍像不長眼睛般毫無章法地向姜意歡打去,而姜意歡始終淡淡的,像遛狗一樣應對著他的劍,這讓百里淵的煩躁又上一層。
一股熱浪自下而上襲來,空氣中還有濃烈的火燒味道,從樓道里滾上一堆濃煙。
百里淵勾唇,「妖女,你們的好東西可都要燒沒咯。」
姜意歡皺眉仔細聞了聞空氣里燒焦的味道,還混雜著絲絲某種肉被烤熟的味道,「糟了,地窖起火了。」
花間旖當即便是暴怒道:「清雲子我勢必殺了你!」
清雲子接花間旖的劍並不輕鬆,額角都泛出絲絲薄汗,神情卻是淡淡的,「你不是姜意歡的師傅嗎?難道她沒告訴你,只要我死了,她也會死?」
花間旖表情一僵,隨即被暴怒代替,「我有一萬種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
清雲子臉上掛著霜,聲音夾著雪,「哦?那你試試。」
火越燒越大,一樓的官兵都往樓上跑,一時間本就小的二樓堂廳被塞得滿滿當當,火光將屋內的空氣慢慢剝奪,眾人嗆得要死,但沒有一個人嚷著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