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看不清自己

  「你弄疼我了。」回過神來之後，我只和顧長安說了這一句話。

  果然，他的情緒被瞬間壓抑了，回去也立馬鬆開手，再次回到池子裡。

  我能感覺得出來，他身上抓撓出來的傷口在浸泡到這天池水的時候，是令他非常痛苦的，額頭上也不免冒出來一層又一層的汗珠。

  恢復自由後，我趕緊向後退了幾步，「難道你就想這樣囚禁我一輩子嗎？哪怕是墨淮卿再也活不過來了，哪怕是這一輩子我再也想不起來墨淮卿是誰了，那你就這樣囚禁著我真的能快樂？」

  我是經過龔怡的點撥，覺得再這樣和顧場按鍵把弩張下去也沒有什麼用，畢竟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只能靠著計謀取勝自救，如果單靠外力的話，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是顧城安這個鬼王的下手。

  所以，當下緩和關係便是最重要的一步。

  顧長安沒有再看我，也沒有任何要回答我問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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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我站在原地也無話可說，便帶著幾分祈求地開口道：「反正你今天已經達到了陰陽雙修的目的，這也足夠你撐上一段日子了，那兩個女孩能不能就先放了？」

  顧長安緩緩地抬起頭來，眼神在打量我的時候變得若有深意，「你是在為她們求我，還是在為你自己求我？」

  「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曾經給過我的那些關懷與快樂都是真的，也是我心裡永遠不變的那個四爺！」我答非所問。

  並且，面無表情的說完這段話之後，轉身就回去了。

  我和顧長安在一起相處這麼長時間，雖然還是不夠了解他，也從來沒有察覺出他鬼王的身份，但多多少少還是能拿捏准他的一點小心思。

  我剛才故意提到從前，故意稱呼他為四爺，為的就是勾起那些他認為很美好的回憶，與此同時他才會考慮去放那兩個女孩一條生路。

  畢竟曾經的顧長安就是這樣的，善良到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

  我回到房間之後便開始焦灼不安的等待，直到天黑龔怡來給我送飯，我也沒能等來顧長安。而那個兩個女孩也早就醒了過來，或許是親眼見證了那些不好的畫面，再設身處地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們二人的精神都有些失常。

  所幸兩個人都被綁著，即使再鬧騰也鬧騰不到哪去。

  龔怡將飯菜給我放到桌子上，「吃飯吧，剩下的就給那兩個吃！」

  我微微一怔，沒有拿筷子，而是打量著龔怡。

  「顧長安呢？」

  「你到底是怕他過來，還是期盼著他過來？」在面對我時，龔怡的語氣不是很友善。

  我對她也是，「我不想他就能不來了嗎？那我更想讓他死，他怎麼不去死呢！」

  龔怡沒再理會我，而是放下飯菜之後，要帶著那兩個女孩離開。

  我則是反應極快地擋在她們身前，「你要對她們做什麼？」

  龔怡非常不屑地一把推開我，沒好氣道，「送走！」

  聽到她說要把這兩個女孩送走，我心裡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看來下午那場心理博弈，我還是勝了的。

  之後的幾天時間裡，顧長安都沒有出現，估計是要養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吧！當時那場面看上去確實有些觸目驚心。

  差不多第三天的時候，顧長安若無其事地出現了，同時他手裡把玩著的正是那串菩提手串。

  當我在看到這手串時，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猛地就站了起來。

  顧長安的腳步卻在門口微微駐足，「怎麼樣？我說過沒有騙你吧？」

  之前他給我的那個果然是假的，這手串竟還在他手裡。

  「其實就是把這手串給你，你也無可奈何！」說話間顧長安竟然真的把那手串扔了過來。

  我也立馬緊張地伸手接住，反覆確認這到底是不是他的那菩提手串？

  「別看了，在這兒給你一串假的，實在沒有必要。」他坐到我面前的椅子上，「如果是這手串在你身邊，能讓你安心一些，那你便也拿著吧！」

  他的漫不經心以及毫不在意，更加體現出我此次要做的事情是多麼艱難。

  我手中死死的捏著那菩提手串，這裡面封印著墨淮卿的生靈，而且這也是墨淮卿生還的唯一可能。

  見我站在原地低著頭不說話，顧長安的眼神和語氣都放柔了幾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想好了，能永遠好好的留在我身邊，那我可以答應你把這菩提手串交給狐族的人！」

  他的這番話是出乎我意料的，也是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回過神來之後，我冷嗤一聲，「你還有什麼是值得我信任的？」

  顧長安微微勾了勾嘴角，「那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能為你做的也就這麼多！」

  「不，顧長安，是因為我格外了解你，你的目的絕對不止與我雙宿雙飛這麼簡單！」我拿著手串一步步走近他，「女人你想要，這天下你亦想要！」

  我的這番話似乎戳中他的心窩，他猛地抬起頭來對上我的視線，神色變得逐漸不太自然。

  「穩定好我之後，下一步你就要對著三界動手了吧？」

  「你處心積慮了幾百年，為的就是復活大魔王，然後利用大魔王奪下這三界之主的位置，從此翻身做主人！」

  「無論你投出再多的煙霧彈，也不可能完全掩蓋住，你所做的這一切絕非只想要一個女人而已！」

  就在我張著嘴還要繼續往下說的時候，顧長安用力一拍桌子，「夠了！」

  打斷我，他才站起身來，但臉上那種怒氣已經瞬間消失，煥然的是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小月，有的時候你的聰明讓人覺得很是可愛，但有的時候這種聰明也會讓人覺得很是厭惡！」

  他的手指輕輕划過我的臉頰，這次我沒有躲，面無表情之下是我那顆堅韌對抗的決心。

  若我想戰勝顧長安，找到突破口，從而自救，那眼前這就是我必須要克服的心理關卡。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在他開口之前我又補充一句，「就算你將整個計劃告訴我，我也不能逃出你的手掌心，更不能出去通風報信，不是嗎？」

  顧長安溫柔地捧起我的臉，「說什麼呢，小月，在我心裡你才是我最信任的人，就算你能出去通風報信，我也心甘情願把自己的整條命交到你手裡！」

  他的話就是這樣可笑，可笑到估計連他都看不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