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孰真孰假？

  這點我已經領會過了，剛剛我要碰那個布娃娃，外婆也不讓。

  她雖然不認識現在的我了，可她腦子裡卻還深深地記著小時候的我，也記得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布娃娃。

  「龔姨，最近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我知道照顧一個這樣的老人非常不容易，雖然支付給您費用，可我也念您一份恩情的。」

  龔姨蹙了下眉，「小月，你這是說什麼呢！我倒要感謝你和你叔給了我這份工作，否則我在鄉下，哪能一個月掙這麼好幾千呢？」

  

  提起莫峰，我便想到上次我被墨淮卿和學校里的那些人帶走的時候，我還給莫峰打過一個電話，可至今也沒有收到莫峰的回電。

  臨走之前我還囑咐龔姨了，要她見到莫峰的時候替我轉告一聲，儘快給我回個電話，可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呢？

  「對了，龔姨，這段日子莫峰叔都沒有來這兒嗎？」

  龔姨想了想，回答道：「要說起來我也是覺得有一些奇怪，除了中間他讓人送了兩次生活用品之外，這些天他也是一次都沒有來過，我給他打電話也是老不接，就回過我一次消息，說是他這兩天忙，過兩天再過來！」

  我皺緊的眉頭，怎麼都想不通莫峰現在有什麼事兒，重要到他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小月，你看著外婆，我去做飯，一會兒中午在這兒吃了飯再回學校？」

  「好。」

  龔姨提著剛剛買的那些菜，轉身進了廚房。

  而我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外婆，帶著幾分無奈地長嘆一聲，走過去拉住外婆的手，「外婆，你怎麼說忘就把我忘了呢？」

  外婆依舊像個小孩子一樣，輕輕地拍著懷裡的布娃娃，嘴裡還一直嘀咕著一首童謠，「混沌初開立五方，乾坤日月布三綱。周天方象排星斗，天清地濁理陰陽。風雲雷雨皆虛氣，山崗水闊有良方。乾天坤地分高下，置成順理逆綱常。排成甲子周天地，配合男女兩成雙。四時八節分晝夜，九宮八卦接天罡。五行顛倒推千轉，水火木金土中央。一百二十諸神煞，九十四位吉凶將……」

  我坐在她旁邊，有的聽清了，有的也聽不清，她現在咬字也不是像以前那般清晰。

  但我聽著這些總覺得像是什麼術法咒語之類的。

  可以前外公也從來不弄這些，頂多就是給人算卦，自我出生之後外公也沒再給人算過卦，外婆現在又怎麼會念叨這些呢？

  我又仔細聽了兩句，按照外婆嘴裡嘀咕的這些話，輸入在了某搜索軟體上面，想著看看能不能搜索出來一些相關的資料？

  金鎖玉關二十四砂水歌訣？

  這是什麼東西？

  我又順著搜索出來的網頁，往下翻看了一些，可下面的這些解說專業性太強，我實在是看不懂。

  如果莫峰在的話，或許他能為我解答一兩句。

  更何況之前外公不就說過，莫峰是金鎖玉關的傳人嗎？

  但現在莫峰也找不到了！

  可以確定的就是，莫峰沒有遇到危險，而是獨自在忙些什麼事，無暇分身。

  滋啦啦——

  龔姨不知道在廚房裡忙著炒什麼菜，總之油花噼里啪啦地響著，感覺就是一副大廚的樣子。

  在廚房剛傳來炒菜聲時，外婆猛地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一般，我再轉頭，她正瞪大雙眼看著我。

  我被嚇壞了，倒吸一口冷氣，驚魂未定地問道：「外……外婆，你這是怎麼了？」

  外婆緊張兮兮地對我做了一個噤聲手勢，然後拉著我躡手躡腳走到她臥室，進去之後又將房門反鎖上。

  我不知道她現在是清醒的還是糊塗的，總之她此時這過於緊張的樣子，實在把我嚇壞了。

  「外……外婆，你怎……」

  「噓——」

  外婆根本不讓我說話，始終瞪著兩隻極大的眼睛，四處觀察張望。

  我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知道外婆是又犯病了，所以神志不清晰。

  誰知，外婆又是一把鑽過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了臥室內的一個角落裡蹲著。

  「小月，我知道你是我的小月，現在外婆告訴你，外面的都是壞人，你要趕緊跑知道嗎？」

  什麼？

  我直接傻眼，不知道這樣過於緊張的外婆，到底是不是在清醒狀態下說的這些話？

  「外婆，你……」

  見我又張嘴，外婆猛地拍了我一巴掌，「你幹嘛呢？我跟你說了不要說話不要說話，怎麼你這孩子就是不聽呢，我現在讓你趕緊跑你知道嗎？他們是比妖邪還可怕的存在！」

  外婆到底怎麼了？她說的他們幼稚的是誰？

  「布娃娃，對，我的布娃娃！」

  外婆就像是失心瘋一樣，明明布娃娃就在她的手上，她還四處地尋找著布娃娃。

  我是又疑惑又恐懼，指了指她的手，「外……外婆，布娃娃不就在你的手上嗎？」

  外婆木訥地低下頭，看到自己手上果然有布娃娃，她的嘴角趕緊扯了扯，「對，就在我這兒呢，在我這兒你可以拿著這個布娃娃趕緊跑，再晚了就跑不了了！」

  「外婆，你到底在說什麼呀？你現在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們在哪裡？又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無奈極了，雙手握著外婆的肩膀，想要將她喚醒。

  外婆則是拼盡全身的力氣，雙手把我用力地推向門外，「你快走啊！晚了就來不及了！」

  雖然我不知道外婆現在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可我知道再讓外婆這樣著急下去，對她的病情，還有當下的身體狀況肯定是不利的。

  所以我便想假裝聽懂了她的話，轉身要往外跑，可我剛一轉身，就撞到了龔姨身上。

  「啊——」

  我被嚇得也是被撞疼了，忍不住驚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龔姨見狀，趕緊把我扶了起來，「我在廚房裡炒的菜都聽到你們在這折騰了，又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外婆的病情又嚴重了？快，趕緊吃藥，趕緊吃藥！」

  說著，龔姨就從外婆的柜子里拿出來了一瓶藥，倒出來幾顆之後塞到了外婆的嘴裡，然後又遞給了外婆一杯水，「快，把藥喝了就不會再神志不清了！」

  外婆一開始是牴觸的，可當龔姨把那幾顆藥塞進她嘴裡之後，她就乖乖地去喝水了。

  喝完水之後又抱著那個布娃娃，乖乖地躺到了床上。

  我看著這一幕，心底無比的酸楚。

  龔姨則是放下水杯，趕緊上前查看我的情況，「小月，沒事吧，剛剛外婆沒有傷到你吧？外婆就是這樣，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這個病也真是夠複雜的。我和她在一起都得小心翼翼的，否則就會被傷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