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流債找上門
2024-06-28 22:46:54
作者: 念念又一年
嚴嚴寒冬里,鮮血和白雪覆滿了他的孩子。
他不信佛,但他希望真的有佛。
保佑他的孩子平安無事……
被他摟在懷裡的沈念洛似有所感,迷迷糊糊地仰起小臉,朦朧的大眼睛看見了高大沉穩的身影。
「爹地……」她有氣無力地張了張嘴。
是爹地嗎?
你終於來看洛寶了……
洛寶很笨,但洛寶會像哥哥一樣聽話,不要丟下洛寶好嗎……
……
山莊的絕對警戒拉響時,沈羨安正在嘗試吃流食。
沈聽慕直接騰身而起。
「怎麼了?」沈羨安詫異地看過去。
沈聽慕的神情晦暗不明。
「沒事,姐,我去處理些事。」
沈聽慕匆匆離開。
沈羨安心裡划過似狐疑。
但也沒多想。
莊園外,金屬武器的碰撞聲里,穿著黑貂大衣的男人單手抱著孩子,面容嗜血,強大的壓迫感逼得警戒線一退再退。
「葉霄雲在哪裡?」見到沈聽慕,賀秉延只有一句話。
沈聽慕冷嗤:「賀總半夜闖我的山莊,就為了這?」
賀秉延直接扯過他的衣領:「佑寶寒症犯了!」
四目逼視,男人的雙眸猩紅。
沈聽慕一怔,立即看向賀秉延懷裡的小傢伙,幼小的身體似乎還在發抖。
他一眼識別這是和洛寶一樣的症狀。
沈聽慕的心在狠狠抽搐了下,故作風輕雲淡:「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沈聽慕!」賀秉延怒吼。
看著瀕臨毀滅性邊緣的男人,沈聽慕不僅毫無畏懼,還感覺到了報復性的快感。
他一臉平靜地道:「當年,我也是這麼求你媽救我姐,和洛寶的。」
他跪在地上,對著趾高氣昂的賀母,頭都磕破了。
所有人都在救賀氏未來的繼承人。
仿佛他的姐姐和洛寶,死不足惜。
憑什麼!
憑什麼兇手可以活得好好的!
他的姐姐成了植物人!
他的洛寶差點胎死,好不容易活下來,還要日日夜夜的受寒症折磨!
賀秉延的手猛顫了下,吐出聲音:「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沈聽慕無聲的抗拒著他。
「舅舅……好疼……」
忽然,細小的童音傳入他的耳朵里。
沈念洛下意識地呼痛喊舅舅。
沈聽慕的心尖疼到顫了顫。
「三樓。」他咬牙,撇開臉。
賀秉延當即衝上三樓,卻被保鏢攔住。
沈聽慕冰冷地道:「你不能上去!」
賀秉延瞥見了一旁的立牌,臉色難看。
沈聽慕冷笑,給護工使了個眼色,對賀秉延道:「等他好了,我會還給你。」
賀秉延不肯放手,目光陰沉地盯著沈聽慕。
沈聽慕譏諷了扯了下唇:「我跟你們賀家可不一樣。」
他可不想他的姐姐恨他!
賀秉延削薄緊抿的唇鬆了一些,最後將孩子交到了沈聽慕懷裡。
山莊三樓。
賀祁佑裹著小毯子,趁著沒有人,偷偷溜出了房間。
他已經讓洛寶等太久了,要去找洛寶!
雖然不想和媽咪分開,但是該把媽咪還給洛寶了!
「崽崽,看媽咪給你……」沈羨安坐著電動輪椅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沒有了崽崽的身影,立即控制著輪椅去找。
護工緊張地追上來:「大小姐,怎麼了?」
沈羨安有些慌神地道:「洛寶不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她特別心慌意亂,好像失去過一樣……
護工安慰道:「小小姐應該是去找二少了,大小姐別急,我們查監控。」
沈羨安點了點頭,但她仍不放心,控著電動輪椅,要去找她的崽。
溫泉區的塑石假山。
只有湍湍的水聲。
男人頎長偉岸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只有菸頭的一點猩紅,彰示著這裡有人。
清絕俊美的臉在黑暗裡忽明忽暗,危險又致命。
賀秉延指間的煙,一根接著一根。
突然一道沙啞但不掩原本聲色動人的聲音打破寂靜。
「崽崽,你在哪兒?」
賀秉延循聲抬頭,茶色的瞳孔驟然一縮。
隔著一道的溫泉池。
他看見一道輪椅上,坐著女人纖瘦又熟悉的身影,連滾燙的菸頭燃到指節都毫無感覺。
「沈羨安。」
黑夜裡,男人的呼吸急促一瞬。
高定鋥亮的皮鞋踩過一地的菸頭,大步走到沈羨安的跟前。
沈羨安焦急地尋找著小崽的身影,轉頭被一個高大陌生的男人占據了視線。
她嚇了一跳。
對上一雙令她靈魂都輕顫的眸子。
一股刀割般的痛楚,和心慌湧上心頭。
沈羨安蒼白的手指陡然抓緊了輪椅的扶手,皺眉道:「你誰啊你?」
「沈、羨、安。」
賀秉延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他的瞳孔地震似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骨骼分明的大掌用力到浮現青筋,死死地按著沈羨安的肩膀。
沈羨安感覺好像會被他吞噬殆盡。
「你有病啊!」她吃痛地想要推開鉗制著自己的男人。
但剛剛恢復沒多久的她,壓根不能和男人的力量抗衡,小手推搡在男人的胸口就跟撓癢,調情似的。
沈羨安蒼白的小臉頓時浮上緋薄的怒意,直接破口大罵:「腦子有病啊!以為長得帥就能為所欲為了是吧?再不放開,老娘要報警了!」
在沈氏的山莊,還有人敢對她不軌?
賀秉延愣住。
失憶的沈羨安和他記憶里的截然相反。
因為知道丈夫和婆婆的不喜歡,沈羨安竭力扮演賢妻良媳。
婚姻的前期,她收起所有的爪牙,甘為賀秉延,馴化成一隻溫柔體貼的綿羊。
哪怕到了動輒提離婚的後期,也不會爆粗口。
但今非昔比。
她全都忘了。
包括對男人的愛,也忘了。
賀秉延茶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落在面前這張蒼白絕色的小臉上,不肯錯過一絲破綻。
而沈羨安看著他,眼裡充斥著陌生警惕。
即便男人不想承認,也得承認。
她的反應無法做假。
賀秉延默了默,直起身,收斂起他的失態,重新成為那個又冷漠又矜貴的掌權者。
只是沾過煙的嗓子低沉又暗啞。
「你不記得我了?」
「你?」沈羨安的小手一邊揉著被掐痛的肩膀,一邊上下的打量了他。
一席昂貴奢華的黑色高定西裝,面容俊逸,寬肩勁腰,周身冷冽的戾氣,如同下一秒帶著黑暗將人吞噬殆盡。
的確會是她喜歡的款。
難道是她欠下的風流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