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蛇也戀舊
2024-06-28 22:14:40
作者: 糖酥不吃糖
正想著,安紅袖察覺到一道緊盯著自己的視線,猛地側眸去看,卻是什麼都沒瞧見。
「是錯覺嗎?」
安紅袖坐直了身體,心下卻有些不安。
「怎麼了?」
恰逢長風進來送茶,但見安紅袖神情不安的蹙眉,忙關切地問了一聲。
安紅袖搖了搖頭,「可能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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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長風也皺了眉,須臾放下茶盞道:「王妃不要擔心,我等下在命人排查一遍。我也時刻守在外面,有什麼事,喊我就行。」
「嗯。」安紅袖點了點頭,端起茶盞啜了口,放下茶盞後,卻沒察覺到那道視線。
她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饒是如此,長風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將闔宮上下排查了一遍兒,除了在泔水房找到幾隻老鼠外,再沒有什麼發現。
他將消息回稟給安紅袖,安紅袖反倒安慰他不要太緊張,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想多了。
但,長風還是不放心。
便趁著安紅袖睡覺的時候,自己在宮殿周圍轉了一圈。
因著已經進入冬月,宮殿周圍別說是鳥了,連蟲子都沒瞧見幾隻。
他很煩悶,便在秦終南回來時,跟守在外面的左埕討論了幾句。
左埕聞言沉默半晌,也沒想到什麼特別的,只說回去後,帶人把皇宮從裡到外檢查一遍兒。
長風點頭認同,心下稍稍鬆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沒松多久,便提了起來。
因為,不為別的,而是,馬上就是臘月了。
到了臘月,新帝繼位,藩王入京,到時候,京城怕是又要鬧騰起來。
而安紅袖的狀態,好不容易好了起來。
他憂心忡忡,卻又毫無辦法,只能矜矜業業的當值。
「怎麼了?」
見安紅袖坐在床上精神恍惚,手裡的書半晌都沒翻動一下,秦終南放下毛筆走過來在床邊坐下。
「沒事。」安紅袖輕輕搖頭。
看著她臉上的微笑,秦終南微微皺眉,握住她的手道:「我們是夫妻。」
安紅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心知秦終南這是在怪她有事不知說,便回握住秦終南的手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最近,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可……長風帶人將宮殿內外檢查了幾遍,卻是毫無發現。」
秦終南聞言皺了眉頭,沒有說話。
「怎麼了?」安紅袖緊張地看向他。
「其實……」秦終南看向她的雙眸,「我也有這種感覺。」
「啊?」安紅袖愣住。
「不光在這兒……」
「什麼意思?」安紅袖驚詫地睜大了眼睛,大腦已經完全不夠用。
「你還記得在扶江谷的時候嗎?」秦終南輕輕摩挲著她的手,無聲安撫她。
「扶江谷?」安紅袖困惑地蹙眉。
「嗯。」秦終南點頭,「早在扶江谷的時候,我便有這種感覺,總覺得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但,那雙眼睛,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後來,起程回京,就在沒有這種感覺了,我便想著,可能是我想多了,可現在,我又有這種感覺了。」
「你……你什麼意思?」安紅袖覺得自己大腦卡了殼,說話都有些結巴,完全無法正常思考。
秦終南直視著她的眼睛,不答反問:「你還記得,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感覺的嗎?」
「我……」
「是不是,在小北入宮後?」
好似黑暗中照入一道光,安紅袖豁然開朗。
「你……你的意思是……」
秦終南輕笑,伸手將安紅袖擁入懷中:「它應該是擔心你,你看,當年,它在山上救了我,被你養在身邊,你養了它那麼多年,你說,你讓它離開,它又能去哪裡呢?」
「我……我……」安紅袖想說什麼,可話未出口,眼淚便落了下來。
她伸手抓住秦終南的衣裳,忽地就想起安小北初入宮時跟她吵架時說的那些話。
是了,那幾年,輕靈一直都跟著她。
她讓輕靈離開,輕靈能去哪裡呢?
也許,蛇也戀舊。
但,她去往扶江谷時,也不是無所察覺,只是想著,這一路長途跋涉,輕靈應該沒那麼快,應該也不會跟著她。
畢竟,蛇是冷血動物啊……
可,這世上,哪有什麼既定不變的事情呢?
比如說,她的輕靈,會說話不是嗎?
-
翌日,宴請的人陸續抵達,三三兩兩地圍坐在生了暖爐的花廳里說話。
唐糖來時,一手扶著腰一手托著肚子,步子走得極快。尉遲瑛緊張的跟在一旁,想扶不敢扶的模樣逗笑了眾人。
「嗚嗚嗚,青煙,我好想你。」
她直奔安紅袖而來,小嘴一癟,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紅袖哭笑不得的扶住她,「都快要當母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莽撞?以後可不能走這麼快了,知道嗎?」
「嗚嗚,人家想快點兒見到你嘛!」
安紅袖噗嗤笑出聲,「你究竟是想快點兒見到我啊,還是想早點兒吃上你點的那些菜啊!」
「嘻嘻,當然是先見你,再順道吃美食了啊!」她笑嘻嘻地抱住安紅袖的肩膀,努著嘴巴抱怨:「青煙,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可把我憋悶壞了,我這一天天的,是吃不好,穿不暖的,哎,真真是那地里的小白菜一樣,別提多可憐了。」
安紅袖看了一眼有苦不敢言的尉遲瑛,笑著去戳唐糖的鼻子,「你啊你,竟是胡說,你要是嫁給別人,說這話,我還相信。可你看看,你嫁的是誰,那可是我們大秦的尉遲小公子,我再認識你之前,可就認識他了。」
「而且,我可不光認識他,我還認得他的祖母、娘親、父親、兄長。」
「嗚嗚嗚,青煙你都不信我了。」唐糖撇著嘴撒嬌。
安紅袖搖頭笑,帶著她在桌邊坐下,嗑瓜子的元素瞥了幾人一眼,同情的看了一眼尉遲瑛道:「別的不說,就尉遲瑛這性子,虐待你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瞧著,唐糖你的臉色可比尉遲瑛好多了。」
冤屈得以洗刷,尉遲瑛再也忍不住,在桌邊坐下後,猛灌了半杯茶水後大吐苦水:「天地良心啊,我哪兒敢虐待她!」
他指著唐糖,聲淚俱下道:「你們是不知道,她有孕後,看我便不大順眼,半夜餓了要把我打醒,讓我出去買吃的,你們知道嗎?我這一天天的,大半夜時常是出了點心鋪子,就去買烤鴨,買了烤鴨,買鹹魚。買了鹹魚,買筍絲。」
「每次辛辛苦苦買回去,她就說,她不想吃這個了,要吃別的。而且,還得我親自去買。少的時候,我一天往外跑三趟,多的時候能從子夜跑到天亮。」
「而且,她還點名讓我出去買,還不要府上廚子做的,說什麼廚子做的都是一個味道,這才幾個月啊,府上已經換了五回廚子了。」
「而我,還是天天晚上不能睡覺,不是起來往外跑著買吃的,買玩的,就是她睡不著,把我喊起來打我。」
可憐尉遲瑛一個大好青年,哭的委屈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