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西夏端王

  晚些時候，陛下來了我宮裡.沒有同志任何人，亦沒有帶隨行的儀仗，喝得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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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且我很喜歡這樣帶有年少夫妻情誼的溫存。我吩咐梅英去煮碗醒酒湯過來，旁邊侍奉的宮女太監也都很識趣的退出了殿外。

  其實我極為討厭酒味，但我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坐的離陛下更近了一些。

  「臣妾有一份禮物要送給陛下。」我搶先開口。

  「哦？」他的話裡帶著好似迫不及待的意味，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

  原來，他不是想來陪陪我。

  我忽然有些失落，低頭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掛上一絲靦腆的笑容，「那臣妾明天派人給您送到寢殿裡。」如果現在拿出來，恐怕還得勞煩他裝一裝歡喜的模樣，這天子當著也忒累.

  「甚好。」他動了動神色，欲言又止。

  我親自給他倒了一杯凍頂烏龍，以手支著頭，在他身側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北郊行宮很好，只是.」

  「只是地處偏遠，陛下怕怠慢了那西夏千尊萬貴的王爺是不是.」我明白了他的來意，心中多了三分不悅.

  他沒有說話，只是端起凍頂烏龍，一飲而盡.

  先前不還整日高高興興的，今天喝了幾杯酒倒是慫起來了，倒叫我納悶的很.

  「若陛下真動了那個心思，那妾身定不會放端王再進皇宮.」這強硬十足的話硬是被我說出了三分撒嬌的意味，六宮二十四司雖然也都直接聽命於陛下，但我若要從中做梗，明日的宴會必然也要少了三分風采.

  我既是在威脅，也是在告饒.

  「瞧你說的.」他摟住我的細腰，修長白嫩的指尖在我腰間的翡翠禁步上輕輕摩挲著，嘴裡呵出的酒氣混著熱氣險些要把我融化在這片溫柔鄉里。

  我知道他這是沒有生氣，語氣放緩了下來，把手順勢疊在了他的手上，柔柔地說，「妾身什麼都聽陛下的.」

  「那便安置吧.」他起身背對著我，輕咳了幾聲.

  侯在門外的宮女太監們魚貫而入，開始為他寬衣解帶，倒讓我一個皇后坐在原地尷尬不已，他以前從來不會在我的宮裡讓別的宮女太監伺候.

  有一學一，我只好把蘭芷也叫進來替我寬衣.

  其實我本來還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要同他講，比如說我這些天查到了端王是泰安帝唯一的弟弟，泰安帝尚無子息；再比如說，西夏與我朝的關係並不牢靠，他們也多次以宗室女和親突厥；再比如說泰安帝不僅行事荒唐，還寵信宦官使得他大興土木甚作威作福.

  對於西夏，我們是首選，但絕對不會是唯一。

  只是在床上多次對上他緊閉的雙眸，我還是將臉別了過去.

  還好，我沒有自己的女兒.

  一夜無話.

  用早膳的時候，他還是給了我好臉，畢竟晚上宮宴帝後也不好鬧的太僵，他用小勺送了一點燕窩入我口中，我回敬他的是親自將他送到宮門口，再戀戀不捨的離開.

  我們好歹也是有過真正鶼鰈情深的時候，再要演起來也毫不費力.

  宮宴快開始的時候，嘉月給我帶來了她培育出的合歡花，她將合歡一朵插在我的鬢邊，一朵插在她的冠後.

  「你戴在後面誰看得見？」我笑話她.

  她像小時候一樣晃起我的手臂，「這西夏奇葩自然要配皇室最最最尊貴的美人，臣妹能得上一朵就是莫大的福分了，當然只能藏在發冠後面免得遭人恥笑了.」圓潤白皙的小臉上掛著真摯的笑意，髮髻兩側長長的流蘇晃出了清脆的鈴鐺聲.

  「好了好了，公主快別晃娘娘了，仔細起了褶子讓人看了笑話.」蘭芷趕忙上前替我解圍.

  梅英替我理了理袖子，扶正了發頂的點翠正鳳冠，才小心翼翼把一件白雀裘披在我的禮服上.隨行的幾個小宮女規矩地跟在我後頭在後面提起了長長的裙擺.

  宮門外兩頂軟轎早已在外候著，嘉月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轎子後自己才向另一頂略小些的轎子走去.

  從麟趾宮到舉辦大型宮宴的長安殿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只是昨夜下了雪有些難走.

  嘉月歪著頭同我講話，洛城的世家小姐和貴族公子的八卦，她沒有不知道的.

  「皇嫂還不知道吧？」她壓低了嗓音.

  「嗯？」我將頭小幅度的向嘉月的方向偏了偏.不是我不想與她更親近些，只是這重要場合佩戴的禮服冠飾約有7.8斤重，實在動彈不得.

  「您娘家那個的弟弟，排行老九的那個，是叫溫博容的，之前喝醉了酒當街鬧事砸了好幾個攤鋪.」嘉月在我面前向來知無不言，這事情到底是沒瞞住傳播了開來.

  只是我臉上到底有些掛不住，輕哼了一聲，「男孩子年輕不懂事，等大了娶妻生子也就好了.」

  嘉月頗為老成地點了點頭，「皇嫂可得仔細幫著挑挑，要不是仗著您的面子，這洛城哪家願意把小姐嫁她.」

  「越說越沒規矩，女孩子怎麼說些嫁不嫁的話了.」我嘴上斥責的是嘉月，腦子裡惱的卻是我那好弟弟.

  我和嘉月到的時候，陛下和一種嬪妃王公大臣已經就坐了.

  見我到了，她們紛紛起身給我行禮問安.我點點頭，又轉頭給陛下行了禮.

  他拍了拍龍椅的右臂，示意我坐他旁邊去.

  嘉月乘人不注意，沖我吐了吐舌頭，反倒和那些宗室女和官家小姐坐一起去了.

  「今日沒有君臣，只須盡興.」陛下舉杯敬眾臣，我也端起面前的玉杯，優雅地向眾大臣致意.

  漂漂亮亮的吉祥話一句一句的從臣工和妃妾的嘴裡吐露了出來，蘭芷和梅英則是看似手忙腳亂的把倒入我杯子的陳釀換成清茶.

  就算是這樣，我也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西夏國端王殿下來朝覲見.」劉公公一嗓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連帶著我對著那門外的境況都多了三分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