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難以取捨

  「放鬆點，杳杳.」王卓爾注意到了蘇杳繃直的後背，繼續說，「那一晚...」

  「你不要再說了.」她幾乎在低吼了，路人已經開始朝他們兩個這裡看了.

  「這幅畫我買了.」她抬頭看他.

  王卓爾的臉色開始變得愈發沒有底線，他的手輕輕按住了蘇杳緊握的拳頭，「可是怎麼辦，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幅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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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

  「抱歉，打擾到各位的雅興了.」那個身影幾乎是從天而降，凌厲的眉，深邃的眼，微微高抬的下頜，還有那通身幾乎捻熟於心的味道.

  顧與書身後跟著著一幫警察，他把瑣碎的劉海撩起，一席黑衣站在最前端，如同極端誘人的禁慾系警界精英，硬朗又有型.

  「什麼事.」王卓爾停下對蘇杳的調戲，轉身去看他，看清來人後，他臉色微微一變，嘲諷道，「顧大公子光臨本展，真是蓬蓽生輝.」

  顧與書瞥了一眼他身側的蘇杳，薄唇輕抿，給身後的特警同志們讓出一條路，「這裡有違禁品.」

  王卓爾仿佛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笑得彎了彎腰，復又站得筆挺，狹長的丹鳳眼裡閃現出一絲鄙夷，「顧少莫不是又丟了老婆，要來我這個畫展上找？」他往蘇杳的方向站了站，順勢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顧與書有被冒犯到，但是看著老婆祈求的眼神，壓下心頭的怒火，冷冷地開口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請你配合警察的調查.」

  他身後的特警同志整齊劃一地向四周散開，細細地搜尋著在場子裡出現的每一個包裹.

  王卓爾仍在挑釁，把酒杯對向顧與書，「顧少若是想見我完全不必如此大動干戈，您的邀請是我無上的榮幸.」

  顧與書沒有理會他，伸手指向他背後外表剛硬的男保鏢，不怒反笑，「請檢查下這位先生.」

  王卓爾剛因為他沒有指蘇杳而放下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神閃爍，嘴上卻不肯落下風，「顧少，這裡不是你的公司大樓.那些展品你也查了，如果沒什麼東西請你帶著警察們趕快回去.」

  顧與書冷淡的黑眸在紋絲不動的保鏢身上掃了一眼，重複道，「請配合檢查.」

  保鏢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顧與書，背在身後的手慢慢舉過頭頂.

  特警們很快從他的身上搜到了管制刀具和一柄微型手槍，準備把他帶到警察局審問.

  顧與書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意，他同身後的特警隊長握了握手，「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隊長揮手讓手下疏散人群，清理現場。

  很快，整個展廳只剩下了他們幾人，甚至還有幾個被驅趕的客人過於慌亂碰到了幾幅畫，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王卓爾終於撕下了謙謙君子的偽裝，目露凶光，「你會後悔的。」話音剛落，身為舉辦人之一的他也循例隨之也被警察帶走。

  顧與書這才緩下了臉，過來牽蘇杳的手，語氣里沒有絲毫的責怪，依然是暖暖的，「據我所知，夏太太並不愛好書畫，我已經讓管家去選了一批巴黎新款的珠寶作為他們的新婚賀禮。」

  「不用了，送紅酒吧，酒窖里還有很多存貨。」蘇杳輕輕往旁邊挪了挪身子，試圖遮擋顧與書炙熱的視線。

  他突然愣住了，他已經看到了蘇杳盡力用身體遮擋的那一幅《河邊女郎》，有些凌冽的眉眼舒展成了一個微微吃驚的表情，又很快地消失不見。

  他直接伸手從牆上取下了這幅畫，對助理說，「回頭去跟展方談這幅畫的具體細節，我先帶回家去了。」

  蘇杳就這麼看著他如同吃飯穿衣般自然的動作，鬆了一口氣，跟著他往外走。

  顧與書的手突然從蘇杳的指尖滑落，慢慢攀上她的後頸，最後把她很用力地往自己那端一攬，宣示著自己的主權，「以後，別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見。」

  蘇杳輕輕「哦」了一聲，乖乖跟著他回了家。

  另一頭的一棟海濱別墅里。

  小九剛剛躲開伴娘團的拷問，躲在廁所里跟夏景鑠開視頻通話，她今天精神很好，五點就起床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疲憊，穿著一身緋紅色仙鶴紋睡衣對著鏡頭撒嬌，「寶貝兒，沒有你在枕邊，我根本睡不著覺。」

  小九家在D城沒有房產，夏債主好心地把她最喜歡的海邊別墅賞給她做送親房，還貼心地安排了陳嫂過來服侍她和一眾伴娘。

  好舍友告了假，她想帶著孩子讀研究生的夢想在小九公布後緊隨其後實現，只不過她比小九略悽慘些，孕期反應很大，甚至有可能要推遲畢業。

  小九的爸媽則是快中午才能趕到D城，用老兩口的話來說，他們二人不熱衷於一年來兩次這樣高度發達的城市。

  夏景鑠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他推開了桌面上的文件，直起了身子，「那你就把一會伴娘的刁難早些漏給我，好讓我早點把你抱回夏家。」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小九伸長了耳朵聽聽門外的動靜，確認沒人發現後又給他發了兩張圖，為難道，「我等下穿哪條比較好啊？」

  夏景鑠很滿意小九這樣的態度，就劃開大圖。

  一件是傳統的古代婚服，暗紅色的牡丹紋齊胸衫裙外罩著一條長長的大袖衫禮服，拖尾上的翟紋一直蔓延到了後肩處，胸前是一圈細碎的珍珠配飾，配上聘禮中一定純金製成的鳳冠，雍容華貴母儀天下。

  另一間則是中世紀歐式奶油色婚紗禮服。這件禮服的裁剪和結構都遵循了標準的攝政長裙的做法，只是因為小九不喜歡過於簡單素雅的設計，最後那個設計師勉為其難地在袖口處加了閃閃發亮的蕾絲邊緞面洛可可袖，沿著腰線往下則布滿細密的褶間，手工縫製的花朵暗紋為這件禮服賦予了奢華的質感，配飾就就簡單得多，一頂簡單輕巧的白色鑽石發冠。

  真的很難以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