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公開性別

  終於，他還是硬不下心腸。.

  他遞給柳一張紙巾，隨後放下了身段和驕傲，退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捏著嗓子隨便地叫喚了幾聲.

  門口有了一陣離去的聲音.

  小柳軟下了緊繃的身子，跌倒在了鬆軟的大床上。.

  沈晗心裡一陣煩亂，側過身去，拉下了燈泡開關.

  兩人一夜無話.

  「晗哥真是能屈能伸.」小九調侃沈晗.「那他父母還在家嗎？」

  沈晗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行體會，「他陪著父母到處逛，我們已經好幾天不說話了.」

  

  小九沒怎麼需要應付長輩，這些事情也沒經驗，她只是告訴沈晗，「要是不開心的話，就去我家吧.」有時候逃避一下現實，也是個好辦法.

  沈晗沒說什，但小九知道只要說出來就不會憋在心裡發霉.

  最終，他沒等小九喝上幾口就嚷嚷著要回家，反正他們兩個住一個小區，小九就打了個滴滴下車後又把他攙扶到了家門口.

  小柳在家其實等得心焦，但在父母面前不敢表現出分毫.

  門鈴響了，小九架著喝得不省人事的沈晗狼狽地站在門口.

  「小嫂子.」小九尷尬的笑笑.

  小柳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客廳.

  二老在沙發上看京劇看得入迷，也沒注意到這邊.直到看見自家大兒子抱著喝的醉醺醺的「兒媳婦」進了家門，準備去臥室。

  小柳的母親斜了一眼看起來有點卑躬屈膝的兒子，把木地板就當作沈晗的臉，惡狠狠地吐了幾片瓜子皮，問，「哪個正經女人會喝酒喝到這個點才回來？」

  兒子行了人事，他們也理所當然地給自己臉上貼了金，心安理得地在這個家裡開始指指點點.

  「媽.」小柳讓她別說了，沈晗喝醉了了酒行為不受控制，他怕鬧出點什麼事情來.

  老太太在兒子這頭受了氣，反倒關了電視機，想和「兒媳婦」理論一番.

  沈晗一番摸索，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也就放鬆了來，下限也越摸越低.

  小柳羞紅了臉，架起沈晗的胳膊要把他往臥室送.

  「真不要臉.」老太太破口大罵.

  沈晗的眼睛和大腦是暫時死機了，他努力地嗅了嗅家裡的味道，有一股僵化、腐朽、但勉強還在往空氣里產生二氧化碳的味道，他皺起了好看的眉毛，捏住了自己小巧的鼻子，嘟囔道，「誰在放屁？」

  老太太就要同她拼命，「死丫頭，敢這麼和長輩說話？」

  「丫頭.」沈晗的嗓音拔高了兩度，「什麼丫頭？」

  他一把抓過過老太太乾枯得像樹皮一樣的手，摁住了往自己胸口放，「看清楚了，老子是純爺們.」

  老太太的手像觸電一般收了回去，她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最聽話懂事的大兒子.

  小柳把沈晗的手往自己脖子上緊了緊，低頭不敢看母親.

  沈晗一副要吐的樣子.

  小柳顧不上解釋，忙把沈晗送到主臥的廁所.

  接下來的一夜，沈晗斷斷續續地有點低燒.

  小柳衣不解帶地給他擦身子，端臉盆接嘔吐物，一直到凌晨四五點鐘才睡著.

  沈晗是在六點多的時候醒過來的，他先摸了摸四周試探自己在哪，觸碰到了那張熟悉的小臉。

  他扶著額頭掙扎著想要起身.

  另一頭的J大食堂里.

  夏總今天心情極好地跑來與民同樂，說什麼都要看看小九每天呆的地方.

  J大食堂不對外校開放，小九亮了亮自己的飯卡，囂張無比，「別看你事業有成，動動手指幾百萬上下，其實背地裡沒有我，你在這根本就吃不上飯.」

  夏景鑠敷衍地告饒，「嗯嗯，我要一份栗子雞，一份水煮菜心.」

  這讓小九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立刻屁顛屁顛地去給夏景鑠排隊買飯.

  正值飯點，窗口前隊伍老長.排隊的時候，她聽到前面兩個女生在議論菲萊雜誌的主編shine.

  聽到是沈晗，她也豎起耳朵預備聽一嘴雞毛.

  路人A，「你聽說了嗎，菲萊雜誌那個女強人主編是個男的，好變態啊.」

  路人B，「我看到他發的微博了！！我以前超喜歡他的，感覺好受傷.」

  小九跟在後面隨便插了一嘴，「是男是女又怎麼樣，你喜歡的又不是她的性別.」

  一直以來，小九對自己外貌唯一感到滿意的地方就是，可親，所以他在網絡上路人緣也不錯，耍酒瘋都能被洗成靈魂歌姬，這次也一樣，前面兩個女生反而大大方方地讓她加入了群聊.

  路人A，「可是他之前還推薦什么女生適合用的護膚品，現在想想真的好噁心，欺騙著我們的感情.」

  小九問，「那好用嗎？」

  路人B，「好用啊，但他不是個女的啊！」

  小九覺得他們腦電波頻率可能有些不一樣，完全無法交流，準備打開微博看看是怎麼回事，或者打個電話直接問沈晗發生了什麼事，不再搭理那兩個女生.

  那兩個女生還想跟她說些什麼，正巧夏景鑠等得有些著急，就拋棄了小九好不容易占到的位置來窗口前找她.

  眼見夏景鑠已經走近了，兩個女孩的眼裡開始泛起大大的愛心，她們用以為別人聽不到的音量小聲的交流著.

  路人A，「要命，我們學校有這麼好看的小哥哥嘛？」

  路人B，「不知道啊.」

  路人A，「你去問問他哪個專業的.」

  路人B，「我不敢啊.」

  最後兩個人之中長得略勝一籌的小姐姐鼓起勇氣對夏景鑠說，「同學，可以要個微信嘛？」

  夏景鑠禮貌地笑笑，很自然的並排站在了小九的旁邊，眉宇間散發著淡淡的疏離，「不能.」

  兩個小女生也不是傻子，看出了小九和夏景鑠的關係，尷尬地把頭轉了回去.

  「你傻啊，我位置白占了.」小九小聲地向他抱怨.

  「陪你.」夏景鑠看著窗口，好像真的對食堂的午飯很迫不及待一般.

  小九把飯卡塞他口袋裡，往外挪了挪，準備給沈晗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