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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肚裡的孩子是誰的?

2024-06-28 21:17:35 作者: 程素素

  青竹抹了一把臉,手指上,掛著幾片茶葉。

  小丫鬟委屈地撇了撇嘴:「小姐……」

  蕭雨瑟敲著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瞧瞧……你才跟青玉待了幾天,怎麼就把她愛八卦的壞毛病給學來了?」

  「小姐這語氣……倒像是你跟青玉姐姐很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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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酸溜溜的,越發覺得,自己這個蕭府第一大貼身丫鬟的地位,岌岌可危。

  「行了,有空八卦,不如把這屋子打掃一下。咱們說不定還要再多往……」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從牆頭躍下。

  「今日你們都要長埋此地,屋子干不乾淨,有何要緊。」

  青竹眼尖,認出她就是忍者隊上古怪的白衣女子。

  「小姐,您快跑!」她將掃帚橫在胸前,擋在了蕭雨瑟的面前。

  蕭雨瑟哭笑不得,把她拉到身後,往屋裡推。

  「你進去,和青玉一起,帶顧公子先離開。」

  白衣女子漫步向前,笑得猙獰:「我就說了,你會捨不得顧景軒。與其四處撒網找你和冥王,不如滅了顧府,逼得你出來救他!」

  蕭雨瑟挑眉,心想,她是歪打正著去的顧府,根本不知道他們的陰謀詭計。

  她扭頭看了眼屋裡,猜想顧景軒若是知道實情,心情會有多複雜。

  「怎麼,捨不得你的情郎?我就大發善心,殺了你們後,把你們埋在一起吧!」

  話音剛落,白衣女子騰空而起,手中並無武器,卻仿佛握著刀劍勾戟,氣勢洶洶,濃濃殺意撲面而來。

  蕭雨瑟向來沒有武器,每回開打,都是隨手撿根樹枝什麼的。

  她想把青竹丟下的掃帚撿起來應戰,剛伸手,盤古六戟主動飛來,槍身穩穩地放在了她的掌心。

  「小六戟,看你的了!」

  原主之前學的武功極雜,但因為是女子,招式都有些花哨,以靈巧避閃為主,攻擊為輔。

  白衣女子恰恰相反,她的胳膊就是武器,五指不長,但指甲尖銳細長,帶出的指風堪比利器,蕭雨瑟躲閃稍慢些,裙角衣帶皆被劃破,邊緣處,隱隱透著黑色煞氣。

  果然如顧景軒所料,此人已將蝕魂鏡與身體融為一體了!

  「九幽翠,你去探探!」

  桔光包裹著一道綠光,圍著白衣女子轉了幾圈,突然加速,桔色為經,綠光是緯,縱橫交錯,仿佛在編織一塊美麗畫絹,很快就將白衣女子包裹其中,密不透風,猶如蠶繭。

  蕭雨瑟收回靈力,九幽翠也重新嵌回到盤古六戟的槍柄之上。

  這時,院門被推開,玉玲瓏一臉沮喪地走了進來。

  「蕭姑娘,你回來了啊。」她無精打采地走了過來,無視院中多出來的巨大蠶繭,整個人萎靡不振,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玲瓏,小心……」

  蕭雨瑟見她毫無防備,正要示警,突然無數道黑色煞氣從蠶繭中透出。

  白衣女子逃出禁錮,順手抓住了還在走神的玉玲瓏,掐住她的喉嚨,尖細銳利的指甲,劃破了她的肌膚。

  「玲瓏!」

  「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白衣女子威脅道。

  蕭雨瑟立刻停下腳步,擔憂地看著玉玲瓏。

  玉玲瓏被掐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輕微地晃動腦袋,示意她無礙。

  「你到底想怎樣!」杏眸射出冷冽寒光,聲音更是冷如冰霜。

  白衣女子得意地笑了起來:「不想怎麼樣,你想救她,拿你的命來換!」

  蕭雨瑟斜睨白衣女子,仔細分辨她的五官。

  她沒有再易容成鳳清歡的模樣,平凡得讓人無法記住的五官間,蒙著一層黑色煞氣,讓人無法直視,模糊了她的面容。

  「她帶著人皮面具,你看她頸間那道線,許是與你打鬥時錯動了人皮面具,才有這破綻。」不知何時,顧景軒站在了蕭雨瑟的身旁。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時候表現得很睿智……

  白衣女子瞥見顧景軒,一聲冷笑:「你的小情人來了,正好,你們一起死,剛好可以合葬。」

  顧景軒冷眼凝著她,陰柔目光,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明明是個少年,周身卻散發著來自地獄的幽靈氣息,給這大冷的雪天,平添了幾分更為驚悚的透骨寒意。

  「她是獨臂,蝕魂鏡化成了她的一條胳膊,喏,就是長滿長指甲的那條左臂。」顧景軒低語,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了白衣女子身後某處。

  美眸波光瀲灩,順著顧景軒看去的方向凝住,很快又收了回來,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她側頭,嗓音清朗如風吹銀鈴:「你怎麼看出來的?」

  「憑感覺。」顧景軒言簡意賅,聲音不大不小,沒有避諱白衣女子的意思。

  「可有辦法打贏她?」

  「砍下來就是。」

  蕭雨瑟驚訝地看了眼顧景軒,杏腮微鼓,似是對他的答案不太滿意。

  「砍她左臂談何容易……人家有蝕魂鏡,會封住咱們的靈力,沒有靈力,打不過她的……」

  顧景軒輕笑:「你是得神仙點化的聖女,所以她封不住你的靈力。不如,你去砍。」

  「好啊!」蕭雨瑟回答得極為爽快。

  白衣女子見他們倆聊得熱火朝天,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裡,氣急敗壞地加重力道,玉玲瓏痛得差點昏厥。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信不信我殺了她!」

  蕭雨瑟眸光微斂,臉上掠過一絲緊張。

  她將盤古六戟扔到一邊,雙手做投降狀,緩步上前,語氣平淡:「你放了玲瓏,我來替她!」

  「我當我是傻子,讓你靠近我,砍我胳膊?」

  「你可以再試試,用你的蝕魂鏡封住我的靈力,我不反抗,這次保證能成功。」蕭雨瑟從容不迫,無懼生死。

  白衣女子動了心,她的制勝法定就是蝕魂鏡。

  若不能能封住蕭雨瑟的靈力,她殺她,猶如捏死一隻螞蟻。

  暗自調動蝕魂鏡的煞氣,正試圖封印蕭雨瑟的靈力時,顧景軒突然大吼一聲——

  「瑟兒快退下,我來替你!」

  他竟比她快了一步,跨步上前,站到了白衣女子的手邊。

  剛凝結起的煞氣被打散,白衣女子厭煩地抬腿對準顧景軒的腹部踢去:「滾開!你算什麼東西!」

  顧景軒腹部吃痛,勾著腰,向後退了幾步,撞到了正向這邊走來的蕭雨瑟。

  少女本能伸手來扶他,沒想到顧景軒身體重了些,將二人都帶倒在地。

  白衣女子氣得又罵了句髒話,再次凝聚煞氣,要控制蕭雨瑟時,忽然發覺身後有道勁風。

  打向蕭雨瑟的煞氣收不回來,也不知襲擊者是誰,白衣女子側身躲過時,她將玉玲瓏推向了對方。

  無論是誰來暗算她,都有玉玲瓏先替她擋著。

  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對方收放自如。

  金光半途改道,堪堪從玉玲瓏的耳邊擦過,紫色身影快如鬼魅,在白衣女子反應之前,將玉玲瓏扔向蕭雨瑟。

  桔色靈力接住玉玲瓏,讓她穩穩落地,桔光化成一條飄逸長帶,將她們和顧景軒圍住,飄忽退到三丈遠處,大有作壁上觀的意思。

  無情劍出,如神光乍現,似是地獄鬼火,不要人命,只是一鼓作氣,趁著蝕魂鏡煞氣顯現之前,將白衣女子的左臂砍了下來。

  沒有鮮血噴濺,也沒有痛苦叫喊,被長袖包裹的胳膊落地後,黑霧騰起,人形胳膊眨眼不見,衣物之下,是一塊古銅稜鏡。

  這時,夜影不知從哪冒出來,帶領一隊人馬,控制住了白衣女子。

  蕭雨瑟看見蝕魂鏡,眼睛一亮,立刻衝上前,咬破手指,滴血在上面。

  令人吃驚的是,血立刻被蝕魂鏡吸去,消失不見。

  蕭雨瑟猛然想起,她不是鳳清歡,這具身體不具備鬼靈族的特性。

  鳳清歡的血能封住蝕魂鏡,她的血……

  沉思中,耳邊傳來白衣女子悽厲憤怒的喊聲。

  「你們……剛才是在演戲!」白衣女子這才知道,她上當了。

  她怒視夜北冥:「竟然是你!你不是在……」

  「本王確實是去了太子府,不過,半路又回來了。不早不晚,在你抓住玲瓏時到的。」

  南宮煜告訴他,白衣女子在太子府時,夜北冥就覺得這事另有蹊蹺。

  白衣女子有蝕魂鏡在手,自然不可小覷。南宮煜修為再好,與她相比,自是不值得一提。

  可他跟蹤良久,白衣女子都沒發現,還暴露了太子府,怎麼可能……

  夜北冥不忍打擊南宮煜,假意與他一起去太子府蹲守,還帶走了夜影,為的就是等白衣女子上鉤。

  只是,中途殺出了這麼多程咬金……

  夜北冥無奈地看了看玉玲瓏,然後又輕蔑地瞥了眼顧景軒,長臂一撈,把蕭雨瑟攬入懷中。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明明是他想方設法哄回來的,這個時候裝傻充愣,實在可惡。

  蕭雨瑟尷尬地挪動身體,要與他保持距離。

  男人的鐵臂紋絲不動,彼此暗自較了較勁,最後還是少女放棄了。

  白衣女子見他們當眾打情罵俏,氣得要吐血。

  她有心挑釁:「你不是素來把玉玲瓏當親妹妹看待,原來生死關光,還是不如一個陌生女人!」

  夜北冥素來不喜歡跟人解釋,可今日他頗有耐心,細心地替蕭雨瑟把耳邊碎發都攏齊,才得意地笑了起來。

  「本王與瑟兒心有靈犀,她一顰一笑,本王都看得明明白白,也知道她心中所想。她想出來的好計策,本王自當要竭力配合,如此既能救玲瓏,又能哄得我的女人開心,本王也心情舒暢,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滿口胡言!」白衣女子怒斥。

  蕭雨瑟扶額,對夜北冥的無賴解釋,表示無言以對。

  顧景軒似是也受不了夜北冥這樣秀恩愛,他瞥了眼斷臂的白衣女子,又瞅了瞅蕭雨瑟手中的蝕魂鏡,滿腹疑問。

  「瑟兒,你方才為何要咬破手指,滴血在上面?」

  蕭雨瑟早就想到說辭:「之前得神仙點化時,神仙說的,這樣能封印蝕魂鏡,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拿來。」夜北冥伸手向她要。

  蕭雨瑟遲疑片刻,還是遞給她。

  夜北冥接過蝕魂鏡,用靈力試探,果然,蝕魂鏡被封印了。

  他狐疑地看向蕭雨瑟,半是驚訝,半是誇讚:「瑟兒,你這聖女當真是個寶藏啊!」

  蕭雨瑟不自然地乾笑兩下,別過頭去,躲開男人銳利的探究目光。

  顧景軒陰晴不定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在蕭雨瑟的臉上,過了會,他才扭頭看向白衣女子。

  「她戴了人皮面具,揭開就知道她是誰了。」

  「不必了。」夜北冥出聲阻止:「本王累了,明日再審這女子。」

  夜影馬上將白衣女子帶下去,壓根不打算揭開她的人皮面具。

  顧景軒狐疑地看向夜北冥,這才發現,蕭雨瑟已經掙脫,搶過蝕魂鏡,回屋裡去了。

  青玉見蕭雨瑟怒氣衝天地進來,夜北冥緊跟其後,識趣地拽著青竹退出屋子。

  臨走前,還細心體貼地關上了門窗。

  「為什麼不殺她!蝕魂鏡在她手上,她就是殺鳳五將軍的兇手!你明知道是她,為什麼不殺了她!」蕭雨瑟放聲大吼。

  方才,她可以衝過去殺了白衣女子。

  可是她內心還是期盼著,夜北冥能信守承諾,是他自己在鳳五墳前承諾,只要查出誰是兇手,定要手刃此人。

  夜北冥抓住蕭雨瑟,試圖將她擁入懷中。

  少女張牙舞爪,很快,男人的頸間出現了幾道血印子。

  「待我查清楚,再做定奪,可好?」男人不惱,只是愧疚地抱緊了少女。

  少女憤恨地掙扎著:「就因為她是沐碧心,你的蘭姨唯一的孩子,所以你才下不了手?」

  夜北冥沒有回答。

  「你不殺她,我來殺!」蕭雨瑟隨手抽出他腰間的無情劍,要奪門而出。

  夜北冥沒有阻止,醇厚的嗓音,緩緩響起。

  「本王暫時不能殺她,因為她懷有身孕。」

  蕭雨瑟呆住。

  「她有罪,該以命抵命,本王定不會放過她。但孩子是無辜的,要殺她,必須等到孩子出世才行。」

  蕭雨瑟疑惑地轉身,杏眸微眯,透出危險的光芒。

  「是你的孩子?」

  夜北冥忽然笑了,搖頭道:「當然不是!」

  可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你現在太激動,不方便與你細說。你且冷靜冷靜,日後,本王自會與你說清楚的。」

  青玉離開屋子後,與青竹一起,陪著玉玲瓏。

  經歷了生死關頭的玉玲瓏,依舊有些痴痴傻傻。

  她兀自坐了一會,突然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玲瓏,你怎麼了?」青玉被她嚇了一大跳。

  玉玲瓏只管抱著她哭,什麼都不肯說。

  青竹隱約覺得自己是個外人,訕訕地找了個理由走開,留她們二人好好說話。

  果然,青竹剛走,玉玲瓏就一邊哭,一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青玉聽完後,憤慨不已。

  「我就說老族長不是個好人!」罵完,忽然想起玉玲瓏是老族長的高徒,乾咳兩聲掩飾了一下她失言的難堪,輕輕拍著玉玲瓏的背,勸慰了幾句。

  玉玲瓏漸漸平復心情,抹著淚花替老族長找藉口。

  「老族長與蘭姨交情匪淺,他也是一心替冥哥哥著想,才想著法子逼冥哥哥娶沐碧心的。」

  「可是王上不喜歡她,而且,她也不是個好人!」青玉一想到她處處陷害鳳清鳳,又殺了鳳五將軍,恨不得把沐碧心千刀萬剜。

  玉玲瓏自知理虧,可她還是要維護老族長。

  「我師傅心裡一直很愧疚,覺得是自己害了她,想彌補她……才會這樣幫她的……」

  老族長想幫沐碧心做上大妃之位,這才與她一起實施了生米煮成熟飯的計策。

  卻沒想到,那晚夜北冥去看望了鳳清歡,與沐碧心歡好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侍衛。

  夜北冥顧及他們的感受,沒有把話說破,寧願讓他們誤會下去,也不想傷了彼此的和氣。

  誰曾料到,沐碧心為了徹底趕走鳳清歡,殺了鳳五,嫁禍夜北冥。

  後來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拿著這個孩子要脅夜北冥,要他立她為大妃。

  夜北冥無奈,將實情告訴了他們,並表示,願意撮合沐碧心與那位侍衛,給她除大妃以外的所有富貴和權勢。

  可是,沐碧心……殺了侍衛,並且暗中利用蝕魂鏡修煉……

  這些老族長都知道,他不但不揭發,反而還處處替她掩護,成為了她的幫凶。

  這些事,玉玲瓏也是剛才在京都遇到老族長才知道的。

  青玉客觀地說:「無論如何,老族長都是做錯了。他明知道沐碧心是殺人兇手,還處處庇護,於公於私,都是錯上加錯。」

  玉玲瓏抽抽鼻子,支支吾吾說道:「師傅找到我,要我想辦法保全她……因為……她又懷孕了……」

  青玉聽得目瞪口呆,腦子都有點不好用了。

  「又懷孕?那……孩子是誰的?」

  說什麼也不可能是夜北冥的!

  玉玲瓏搖頭:「師傅沒說,師傅只說,蘭姨只有她這麼一個血脈,不能讓蘭姨斷了後……」

  「你有本事保全沐碧心?」青玉很懷疑她的能力。

  玉玲瓏搖頭,又嚶嚶哭起來:「我覺得……我對不起大妃……嗚嗚嗚,我沒臉見……見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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