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顧夕柔

  沒了陸家贅婿的身份，又拒絕了寧家的邀請。

  蕭動接下來的學院生活，倒也是過得自在。

  甚至之後，顧家與陸家聯手宣布聯姻的消息，都沒有打擾到蕭動分毫。

  每天除了去竹班督促一下學生，給予他們適當的指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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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回到學院內自己的住處，對體內那十二條經絡進行不斷的淬鍊，以求儘可能的增加強度。

  像這樣刻意卡著境界不去提升，反倒是讓蕭動有更多的時間去細細體會其中的微妙差別。

  這可是曾經蕭動在天道境時，考慮都不會考慮的問題。

  但不可否認，這種微妙差別，讓有著長遠見識的蕭動，看到了更多可能性。

  同時也證明了，其選擇走一條別與以往的道路，確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作為蕭動的鄰居，顧夕柔也是在這段時間和蕭動從點頭之交，變成了能夠簡單聊上兩句的關係。

  本來顧夕柔還擔心，住在對門的蕭動會不會經常弄出什麼動靜，打擾到自己。

  但幾日的相處下來，別說大的動靜了，蕭動房間甚至連小的聲響都沒傳出來過，幾乎與之前無人居住時別無二致。

  顧夕柔甚至有些懷疑，蕭動那房間究竟有沒有留下生活的痕跡。

  「明天就是月初，你那些學生們提交的克上之戰申請，應該要正式開始了。要是真敗了，你可就得離開學院了。」

  月末的最後一日，顧夕柔照例在自己屋前，和蕭動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

  「你這是在提醒我還是在給我增加壓力？」蕭動笑著反問道。

  「有區別麼？」顧夕柔靠在門邊，理了理被過堂風吹亂的短髮。

  「當然！」蕭動一臉的理所當然，「要只是提醒，至少說明你不討厭我，但要是故意給我增加壓力，就說明你心底里對我厭惡，希望我在克上之戰裡面敗了，然後被逐出學院。」

  顧夕柔白了蕭動一眼：「你還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顯然通過和蕭動的相處，顧夕柔早已經發覺，他並不是一個在意別人看法的人。

  無論是陸家贅婿的身份，還是如今陸家和顧家一連串的做法，所對他帶來的影響。

  在顧夕柔看來，蕭動對於周圍的一切事情，都仿佛是一個看客一般。

  「因為在乎，所以在乎。」蕭動順口一說，開起了玩笑。

  「你……」顧夕柔頓時臉上微微泛紅，「你說什麼啊！」

  「顧老師別在意，我就開個玩笑。」蕭動連忙擺手解釋。

  顧夕柔輕嘆一口氣：「你這人說話的時候怎麼總是給人感覺這麼不正經，但你做的那些事，卻又給人感覺穩重妥當。真搞不明白，怎麼會有你這麼矛盾的人。」

  顧夕柔也聽說了一些關於蕭動的事情，尤其是之前妖獸巢穴遇險時，為寧凝斷後，獨自面對整群的妖獸。

  別的不說，就這種勇氣和精神，就讓顧夕柔不得不佩服。

  但和蕭動相處的過程中，卻也發現他平日裡和學生以及周圍老師們說話時，那份滿不在乎。

  這種反差，讓顧夕柔很難將二者看做是一個人。

  「人就是矛盾的，凡是統一的，那都是死物。」

  蕭動笑著指了指顧夕柔身後。

  「就像顧老師，你不也是如此麼，本可以住顧家的大宅，卻跑來住學院提供的小房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矛盾，你我都是對自己身份的不認可，才會表現的如此明顯罷了。」

  蕭動這裡所說的不認可，自然不是單純的陸家贅婿之類的身份，而是更為深層次的東西。

  即便身為穿越者，還有了重生這麼一段經歷，但蕭動本質上的身份，卻終究無法完全融入這個世界。

  這是一種潛意識根深蒂固的東西，沒有可能改變，只能潛移默化的去遺忘。

  顧夕柔聽蕭動這麼一說，頓時沉默了。

  顯然有些誤會了蕭動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和顧城主只是同父異母的關係而已，並沒有太深層次的聯繫，周圍人都誤會了。」顧夕柔輕聲解釋道。

  從顧夕柔的稱呼，蕭動可以聽出其中的疏離感。

  「我不是想對顧老師的家世指手畫腳，只是單純討論人的矛盾性。」蕭動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說到矛盾，其實學生能不能在克上之戰時勝利，對於我這當老師的也是一種矛盾。」

  「怎麼說？」顧夕柔成功被蕭動帶偏，有些好奇的問道。

  「顧老師你想啊，倘若學生無法擊敗我，我身為老師既保住了工作又保住了臉面，但卻丟了一名成功老師最為重要的職責，說明我教導的學生不能青出於藍，這是不是我的失敗？」

  蕭動一邊比劃著名，一邊對顧夕柔說道。

  顧夕柔思考了一下，微微點頭。

  「換個方向來說，倘若學生能夠擊敗我了，我既丟了工作又丟了臉面，這怎麼看都依舊還是我的失敗。」

  蕭動繼續說著，臉上擺出無奈的神情兩手一攤：「所以明天的克上之戰，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是個失敗的人，這才叫悲劇。」

  撲哧……

  顧夕柔笑了。

  這還是蕭動第一次看到顧夕柔發自內心的笑容，。

  遠比那種平日裡相處時的禮貌微笑，更具有感染力，也更有親和力。

  看著這般開懷歡笑的顧夕柔，蕭動也是自然而然的放鬆笑了起來。

  「你要是真因為克上之戰被擊敗，我倒是可以考慮重新找你回來做一做助理，反正也不是正式編制的老師頭銜，不衝突。」

  待到顧夕柔笑夠了，才又看向蕭動說道。

  這句話顧夕柔雖然是半開玩笑說出來的，但蕭動絲毫不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以其這些日子對顧夕柔的觀察，她很少去做出一些無謂的承諾，凡是都會給自己留一些餘地。

  對於顧夕柔的好意，蕭動雖然根本用不上，但終究沒有直接了當的拒絕。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隨後，兩人更是就克上之戰學生們可能會採取的一些做法展開討論。

  一時間，兩人的談話氣氛前所未有的輕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