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金嬰為緣的守候

  金嬰站在宮殿門口，微仰著頭，似在眺望著遠方。

  

  不久，滄遙回來了，感受到他的氣息有些急促，便知道他在這宮殿中轉悠了許久。

  「如何？」金嬰回過頭去，問道。

  「……」滄遙的表情有些沉重，似是知道了一些難以言喻的事情，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看到他的表情，金嬰挑了挑眉，很是好奇他到底找到了什麼？

  「我……」滄遙正欲開口，卻在看到他的臉後變得欲言又止的。

  他在龍椅下找到了一樣東西，在那上面記錄了關於金嬰的所有事情，包括他會被困在這裡的原因。不過因為一些緣故，他不知道該如何跟他開口說這件事。

  「無妨，說吧。」金嬰不知道導致他欲言又止的原因是什麼，卻也大概猜到了一些，應該是與他被困在這裡的真正原因有關。

  滄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一本已經泛黃的舊本子拿了出來，遞到金嬰面前：「這是我在龍椅下找到的，在這上面記載了一些你會被困在這裡的原因，或許，會對你恢復記憶有所幫助。」

  聞言，金嬰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個本子，並沒有急著接過來。

  見他反應並沒有那麼強烈，滄遙不禁感到疑惑：他不是忘記了很多事情嗎？既然如此那為何還會對一個能夠恢復自己記憶的本子反應如此冷淡呢？

  金嬰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伸出手接了過來，並對滄遙說道：「謝謝。」說完，他就拿著本子背過身去，似是不想讓滄遙看到本子上的內容一般。

  滄遙也沒有多說什麼，見他背過身去後便在原地等待。

  直到，金嬰轉過身來，將那個本子扔給了滄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滄遙有些措手不及，卻還是穩穩地接住了。

  「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說完，金嬰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滄遙的視線之中。

  見他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滄遙不禁好奇地將他扔過來的本子翻開來看，若金嬰不想讓他看，也不會將本子扔給他了，滄遙是這麼想的。

  「我叫金嬰，是緣的寵物加坐騎，緣是一個又強大又可靠的神祗，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我一直為能成為他的寵物而自豪。

  可我有一天卻意外發現，緣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般超脫世俗，他似乎一直在惦記著一個人，而那個人的離開給他造成了相當大的打擊，至於那個人是誰沒有人知道……」讀到這裡，發現後面的內容不見了以後滄遙只好翻過另一頁繼續閱讀下去。

  「有一天，我的主人緣突然告訴我，他要離開一段時間，而且不許我跟著，我想問他為什麼卻被他充滿憂傷的眼神喝退，而他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我在這座宮殿裡等候了他千年、萬年，卻始終等不來他的消息，當我終於決定要去尋找他之時，在宮門口卻不知何時被放下一封簡單的書信。

  閱讀過書信後，我這才知道主人他早已離開這裡前往人界投胎轉世，可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何他會突然做這麼大的一個決定卻一點都不曾告訴過我？最後，我選擇了不去相信，我以為這不過是主人開的一個玩笑，他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他說過，這裡是他的家。

  沒有人會拋棄自己的家，哪怕我在這裡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看家狗，我也樂意在這裡為他看永生的門。只願他有朝一日想起來，回來的時候發現家依舊還是最初的模樣。

  這裡的一切都不曾改變過，無論是他喜歡的家具還是布置，一切的一切都依然是他離開前的模樣。

  哪怕代價是孤身守候千萬年的光陰，我也希望能在我還記得的時候，為他守護好這個他曾經生活過的家……」讀到這裡，滄遙突然發現自己看不下去了，金嬰的這份感情實在太過真摯，真摯到他都為之動容。

  原來金嬰是自願守在這裡等待他的主人回家的，而不是被他的主人用什麼力量給困在了這裡，然而滄遙卻覺得如今的這個結果還不如最初的。

  最初的他忘記了這份執念，或許還可以選擇離開這裡去重新過上新的生活，可如今，卻被他給無情地打破。

  他的這種做法比那個緣還要過分幾倍，就好像是給一個原本長年戴著枷鎖好不容易將枷鎖解下的人又重新給他戴上了枷鎖一樣。

  這種痛苦比讓他最初戴上枷鎖的痛苦還要加大好幾倍。

  「金嬰，對不起。」一想到這裡，滄遙的心裡就湧上了一種做錯事情的深深的歉疚感，可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像長久以來壓在自己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被放了下來。

  而當他說完這句話後，金嬰悄然現身，站在他的面前，臉上露出了一如最初的笑容，朝他笑道：「無事，能得到你這麼一句話就已經死而無憾了。」

  僅此一句，便足以消除千萬年來的孤獨和痛苦，也讓他長久以來的執念得到解放。

  在金嬰身上的陰霾褪去之後，這座原本蕭條破敗的宮殿也突然綻放出耀眼奪目的金光，刺得滄遙連忙閉上眼睛。

  待光芒消散，滄遙緩緩睜開眼睛後，卻被眼神的景象給驚呆了！

  原本破敗的宮殿變得金碧輝煌，一掃過去的陰霾，如今的它金燦燦得讓人無法直視。

  就連原本模糊的金嬰也變得凝實了幾分，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突然得讓他完全無法回過神來。

  「謝謝你幫我消除了執念，如今的我沒了長久以來的負擔感覺輕鬆了許多，我也知道你會來到這裡的原因，這本《天神訣》就算是我給你的答謝吧，日後若是有緣再見，定以犬馬之勞以報君恩！」說著，金嬰還對著滄遙拱手作揖。

  「難道你……」一開始滄遙被這宮殿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完全晃暈了，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金嬰這一番話給弄得暈頭轉向，讓他的大腦不能及時反應過來。

  「是的，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經死了。很遺憾，不能給予你更多的幫助，不過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贏得一場勝仗！」金嬰的笑容還未退卻，他的身體便開始變得比最開始的時候還要模糊不清。「因為，你一直都是我最崇敬的……」

  最後這一句話金嬰說得很小聲，再加上他的身體消失的速度加快，所以滄遙也沒有怎麼聽清楚。

  金嬰消失了，這座宮殿也跟著變得黯淡無光，就好像是在悼念他一般，忽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讓滄遙很是不喜。

  習慣了熱鬧的氣氛就無法習慣安靜的地方，那種強烈的孤獨感再次向他襲來，讓他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導致心情也跟著低落起來。

  拿起金嬰交給他的天神訣看了一下，負面情緒卻讓他此刻的想法有些悲觀：我……真的能夠達到瘟神的境界，將阿離救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