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您不能有事

  蘇家老宅，院子裡一片寂靜，一聲踩了豬腳一樣的慘叫傳開，頓時驚醒了屋後睡覺的家雀兒。

  撲棱著翅膀，轉眼飛走了。

  「老婆子，好好的嚎什麼喪？」蘇家老爺子，蘇玉根從床上爬起來，一臉的嫌棄。

  嘴裡忍不住嘟囔著：這老婆子都多大歲數了？怎麼就這麼不經事呢？大清早的，就這般叫，比旁邊圈裡的豬叫的還嚇人。

  「我的東西呢？昨天明明還在這裡的？怎麼轉眼這東西就跑的沒影了？」馬氏覺得心都在淌血，那麼多好東西，米麵還有棉被，那可都是嶄新的，摸著軟乎乎的，她這輩子都沒蓋過那麼好的被子。

  蘇沫聽見動靜，打著哈欠出來，「娘，你瞎叫什麼呢？我剛剛做了個夢，轉眼就被你給嚇醒了，你到底咋回事？」

  剛才她正美美的跟那個子離成親，正躺在一張床上，她還沒來得及嬌羞，就聽見一聲殺豬叫，驚的她一身冷汗。

  「你還有心情做夢？我昨天明明拿回來那麼多好東西，咋轉眼就不見了？莫不是家裡遭賊了？」馬氏氣急敗壞的道。

  蘇沫自然知道馬氏說的啥，簡單的一想就明白過來，將身子斜斜靠在門板上，「娘啊！咱們院子裡可還有那個賤人的娘，這哪兒有娘不心疼自己閨女的？您說是吧？」

  電光火石之間，馬氏腦子裡已經想到了一個人。

  

  「玉氏，玉氏你給我滾出來。」馬氏邁著她的小短腿，風風火火的沖向西邊房子，踢的門板咣咣響。

  看著馬氏將家炮對準了西房，她勾唇冷笑，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玉長生披著褂子開門，看到雲氏雙手叉腰，臉上的皺紋都顯示著她不喜。

  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娘，這是咋啦？孩子娘昨天下地累著了，夜裡有些發燒，正睡著呢？有啥事您先跟我說。」

  「你滾開，老娘沒你這個孬種兒子，叫玉氏出來，半夜裡做了賊，這會兒躲著不見人，老娘不吃她這一套。」馬氏一口咬定了，她藏起來的東西定然是被玉氏給拿走的，氣鼓鼓的，像個喝撐了水的癩蛤蟆。

  「娘，您真的冤枉她了，昨天兒子照顧她，她病的連床都爬不起來，又怎麼會進您屋去？」玉長生覺得馬氏有些無理取鬧，可他向來孝順，從來沒頂過嘴，今天也是破天荒頭一遭。

  馬氏正打算衝進去，就看到玉氏起來了，一臉的蒼白，身上虛弱的沒幾分力氣。

  「玉氏，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平日裡看你裝的老實本分的，咋就喜歡做賊呢？把我的東西給我交出來，老娘今天就不計較了，否則，你別想好過。」蘇沫的話一直在她腦子裡滾，更是認定了玉氏在裝病。

  「娘，你說啥呢？什麼賊啊？我昨天跟著長生哥一起下地，回來的時候家裡的飯都吃上了，哪裡……」玉氏說話有氣無力的，一副險些要昏倒的樣子。

  馬氏一把將人扯開，轉眼就往房間了沖。

  虛弱的玉氏經不住她扯動，腳下一個踉蹌，腳絆在門檻上，整個往門外摔出去。

  「砰」後腦勺磕在了青石板上，腦袋翁的一聲，閉上了眼睛。

  「玉娘！」蘇長生趕忙將人抱起來，一摸後腦上都是血，青石板凸起的地方沾染了大片的血跡。

  「娘！」

  「娘，您怎麼了？」

  「奶奶，你殺了我娘！」

  一連串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蘇小北跟蘇小南將兄弟從屋裡出來，就看到玉氏一腦門子的血。

  馬氏也被嚇壞了，她剛才沒用多大的力氣，這玉氏咋就這麼不經碰呢？

  眼看著玉氏腦袋上的鮮血不停，蘇長生嚇的臉色蒼白，用棉布把她的頭包起來，將人抱回屋裡。

  「噗通」一聲，直直跪在馬氏面前，頭磕的地上，沒幾下，腦門子上就見了血。

  「娘，求您給我點銀子，我要進城請大夫來，否則，否則玉娘她人就……」一個大男人，說著話都哽咽了。

  銀子？聽到銀子，馬氏頓時跳腳了！

  「沒有，沒有，我哪兒來的銀子？再說，玉氏那腦袋上摔出個窟窿，就是用銀子填也填不上，你別想了，死了，娘就再給你說個好的！」馬氏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轉眼進了主屋，「砰」的一聲，將蘇長生無情的關在外面。

  蘇小雲看著玉氏昏迷不醒，馬氏那個老毒婦巴不得娘這就死了，咬咬牙道：「小南，小北，你們留在這裡，我去找大姐。」

  自從上次蘇筱暖救她一命，蘇小雲也不在彆扭了，反而叫上大姐。

  蘇小雲一陣風一樣的衝出門去，一口氣跑進了蘇筱暖的院子，見到她才剛起正打水做飯，帶著哭腔喊一聲。

  「大姐！」

  蘇筱暖轉頭，看著她那雙泛紅的眼睛，「怎麼了？大清早的誰惹你哭了？」

  「大姐，你救救咱娘吧，咱娘就要死了！」

  蘇小雲說著，聲音都哽咽的難受，蘇筱暖幾步走出來，臉色凝重，「咱娘咋拉？」

  蘇小雲簡單的說了幾句，聽到玉氏後腦勺磕了一個窟窿，也嚇的不輕。

  「等等，我去拿錢。」蘇筱暖回屋裡去取銀子，吩咐子離道：「你去城裡找郎中來，要快，不管用多少銀子，都把人帶回來，聽明白了嗎？」

  子離對玉氏沒多少印象，卻對蘇筱暖的話言聽計從，跟著點頭就出去了。

  蘇筱暖鎖了門，轉身就跟著往蘇家老宅跑。

  短短一柱香的時間，蘇筱暖發覺自己已經站在老宅門前，她感覺剛跑完一萬米長跑一樣，氣都喘不勻乎。

  扶著門板覺得胸口好些了，抬腳進了院子。

  蘇筱暖進門，就看到蘇長生還跪在院子裡磕頭，腦門子上的血都凝住了，也沒見主屋裡有半個人影。

  「爹！你起來，先進屋看看娘。」蘇筱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中暗道，今天他就是磕死在這院子裡，恐怕連個人影都不會出現。

  你看！這蘇家老宅的人依舊是這樣的冷血。

  蘇長生艱難的轉頭，眼前一陣眩暈，穩了穩神，幾次才從地上爬起來。

  沒等父女倆進門，從房間爆出兩聲悽厲的大叫，「娘！」

  父女兩個人顧不得開口，臉色陡變蒼白，齊齊往房間裡沖。

  娘，您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