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賭

  「好，既然姑娘這般說了，我衛懷瑾也把話放在這裡，不管蘇姑娘今日做出來的飯菜我是否滿意，這銀子都由我來出。」衛懷瑾大手一揮，說道。

  雖然這八兩銀子對於衛懷瑾來說不算多，可在蘇筱暖看來，是對她廚藝的一個肯定，蘇筱暖心跟著激動起來，這還是她來這裡，第一個如此相信她的人。

  不對，還有一個！

  蘇筱暖看了一眼雙眼都恨不得冒著綠光的子離，撇撇嘴，要說起來，他才是第一個對她廚藝肯定的人。

  不過他是偷吃過，跟衛懷瑾的這種信任不同，她還是分的清的。

  「東家？這曹大廚還在廚房裡，這要是……」洪掌柜覺得這樣不妥，這個醜女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無論她成不成功，都於他不利。

  洪掌柜心裡的算盤打的噼啪響，心裡暗惱，這個醜女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渾身上下都是五花肉，還丑黑丑黑的，怎麼就入了東家的眼呢？

  「洪掌柜，你這般阻攔我不讓我進去，莫不是你跟這曹大廚之間？還有什麼貓膩？」蘇筱暖見洪掌柜擋在廚房門前，半開玩笑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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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掌柜登時怒了，臉色漲的烏青，「你這個女人，少在東家面前胡說八道，我洪武可是在福源樓幹了十幾年了，對東家一直忠心耿耿，我只不是不想白白被你糟踐了這麼好的東西，再說，八兩銀子，就是賣了你，你也不可能賠的起。」說完還不從鼻子了哼出一絲熱氣。

  見洪掌柜臉紅脖子粗的，蘇筱暖用手點著下巴，嘴角上揚，勾起一絲冷笑，「既然洪掌柜這般不相信我，不如咱們兩個人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打什麼賭？」洪掌柜心裡像雷打鼓一樣的忐忑，總覺得這個醜女人在不懷好意。

  「如果我能做出令衛公子滿意的熊掌，那你就當眾給我磕頭道歉，今後見面得喚我小祖宗，怎麼樣？」蘇筱暖雙手想抱在胸前，可惜了，她這雙手太粗了，乾脆叉在腰上。

  「你……」

  「要是你贏了！那這些東西都是你的，怎麼樣？你也不吃虧。」

  蘇筱暖看著他的臉，就是想要氣死他，這個掌柜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敢阻攔自己發財，那就是跟她過不去，她自然也沒必要手軟。

  這衛公子人不錯，怎麼就找了這麼個掌柜的呢？

  仔細一想她就明白了，這洪掌柜說了，他是福源樓的老人，看衛懷瑾也不過二十左右，那些人自然是他老爹提拔上來的老人。

  倒沒想到，做掌柜這麼多年，把胃口都養大了，叼了。

  就不知道這衛公子又知道多少？

  蘇筱暖的眼神不著痕跡從衛懷瑾身上掃過，很快又轉移開，盯著洪掌柜，道：「怎麼樣？想明白了嗎？你不會是輸不起吧？真是這樣，不如你直接喚我一聲小祖宗，這事就算過了。」

  洪掌柜被氣的腦袋了一團漿糊，顫抖著手，厲喝一聲，「好，我答應了，輸的人一會兒別後悔。」

  「我絕不後悔。」蘇筱暖抬起手，跟洪掌柜三擊掌，將面前的帘子撩開，大步走進廚房。

  廚房裡一個身材透胖，跟她這身材有的一拼的中年男子，臉上有兩撇鬍子，白胖白胖的，一看就是油水吃多了，油膩的不行。

  手裡還握著鍋鏟，見她進去，將鍋鏟扔進鍋里，輕蔑的掃她一眼，將位置讓開了些。

  看來剛才他們的對話，他聽個一清二楚，這是打算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蘇筱暖一點都在乎，在她看來，一個喜歡廚房的人，絕對會對鍋鏟刀具非常愛惜，可這個人，根本不可能。

  蘇筱暖走上前，看著面前擺放的調味料，用手拿起鍋鏟掂量掂量，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讓她倍感親切。

  「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女人就會做飯了？不是隨便一個人拿著鍋鏟就變成大廚的。」那死胖子站在她身邊，聲音涼涼的，說著風涼話。

  「曹大廚說的沒錯，您可是咱們縣裡出了名的大廚，那手藝，可是連縣太爺都稱讚過的。」旁邊一個尖嘴猴腮，鱉瘦的男子，溜須的拍著他的馬屁，兩個人輕蔑的眼神，毫不遮掩。

  蘇筱暖不吭聲，腦海中飛快掠過一品熊掌的做法，等瞭然於胸之後，去旁邊切配料。

  看那麻利的刀工，曹大廚收起了幾分不屑。

  這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可他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廚子，這個人有幾分本事，從刀工上還是能看出一二。

  那蔥白切成片，每一片厚薄均勻，姜切絲，每一根都挑不出一絲不同，從這微妙的小地方，就能看出她刀工不錯。

  不過就算她刀工不錯又如何，還不是個鄉下的醜女人？

  將心底的驚訝壓下，那狗腿的小二極有眼力勁，立刻去搬來一個凳子，曹大廚一屁股坐下來，閉上眼睛，品起手中的茶。

  這悠哉悠哉的樣子，半點都不受影響，辦那雙時不時撇過來的眼神，帶著幾分凝重。蘇筱暖一個人，手中的動作不停。

  外面的人等了一個時辰，依舊沒聽到動靜，只有鍋里翻滾冒泡的聲音。

  極細微，卻聽的清楚。

  蘇筱暖估算著時間，那絲絲縷縷的香氣，從鍋蓋的縫隙中緩緩飄出來。

  正在假寐中的曹大廚，一個軲轆從凳子上翻到地上，鼻子還在不停的嗅著。

  連等在外面的衛懷瑾都眼中閃過驚喜，這味道真是太香了，聞到這味兒，腦海中就產生了一絲幻想。

  那軟糯糯的肉，上面冒著油亮，不膩卻讓人想要吃上一口，還沒看到，就已經在腦海中有了想吃的念頭。

  帘子從外面撩開，蘇筱暖正打算開鍋，子離的身影就已經閃進來，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直勾勾落在蘇筱暖那黑胖黑胖的手上，頗有些迫不及待。

  蘇筱暖眼角抽搐了幾下，暗道，她怎麼覺得，子離是把她這雙手看成熊掌了呢？

  不僅子離進來了，連衛懷瑾都跟著進了廚房，後面又怎麼能少得了洪掌柜。

  廚房裡，一下進來這麼多人，倒也不算太擁擠。

  蘇筱暖知道他們要看什麼，胖手將蓋子打開，眾人齊刷刷的目光落在了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