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死亡

  虞念扯著嘴角假笑：「真是個折中的好辦法呢。」

  拿命試藥，給他們觀察研究。

  只有瘋子會這麼幹。

  虞念道：「藥是王醫生他們研究的，服用後會出現什麼情況他們最清楚，我留下來沒用，萬一有突發情況我也幫不上忙。」

  陸狐狸選擇相信王景他們無可厚非，她理解，但還是避免不了失落，同時又很無奈和心疼陸燃。

  正是肆意大展拳腳，實現心中抱負的年紀，卻被毒蠶食健康，生命進去倒計時，飽受毒發的痛苦還要拿運氣試藥，賭一次生機。

  估計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試新藥了，沒少在鬼門關走一趟，偏偏最後還是沒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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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念越想越難受，室內的氣氛壓抑得她快喘不過氣，噌地一下站起來，沉默著往外走，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會議室。

  眾人面面相窺，都以為她是沒得到支持生氣了。

  沒人多管她，很快投入到給陸燃用藥後續的討論中。

  王景和陸燃對視了一眼，問：「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在治療方案上有分歧是很正常的事情，虞念生氣他也能理解，畢竟他們都是為了陸燃的身體考慮，誰也沒有錯。

  陸燃沒動，淡淡的道：「她會自己回來，藥呢，什麼時候開始？」

  王景銘著唇沉默了會，「兩點開始，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做下準備，你還是出去看看她，和她解釋一下，我們不是質疑她。」

  陸燃沉默著，片刻後起身走出實驗室。

  走廊里沒有虞念的身影，他一步步走出走廊，在實驗樓外的人工湖邊看到了坐在岸邊的身影。

  陸燃一步步靠近，虞念聽著腳步聲沒有回頭，低著頭盯著水面喃喃的道：「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已經覺得毒無解了？」

  陸燃站在她身邊，目光眺望著遠處，回道：「沒有，我想活著。」

  虞念抬頭看向他，陸燃感應到她的視線，也低頭看向她，說：「虞念，我其實信佛，我信命運輪迴，信冥冥之中會有人來解救我。」

  話落，兩人都沉默著。

  安靜之中，有風颳過，將平靜的湖面吹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陸燃挪開了目光，看向了遠處，輕聲道：「王景問我為什麼讓你加入，我告訴他我相信你是我的轉機，兩點我用藥，你可要好好觀察記錄，不要辜負我的期待。」

  他沒告訴虞念，他聽大悲咒，信佛皆是受大和陸以安的影響，十七歲以前他不信，直到大哥出事前帶他去過寺廟算命。

  大師說他們命中有劫，他大哥逃不過劫難，而他時機成熟會有命定之人解救。

  年少的他不信，直到大哥同年出事逝世，一切好像都在按照那和尚算的簽一樣，他的劫也在逼近，本以為沒有轉機，直到虞念一次次的轉變接近。

  他漸漸意識到，他的命定之人也許就是她。

  虞念撇撇嘴：「陸燃，你好歹也接受過高等教育，怎麼還搞封建迷信這一套？」

  命定之人這字眼聽上去她好像成了他的救世主，挺讓人震撼的，不過她不信這些東西。

  虞念向他伸手，用眼神示意他拉自己起來。

  陸燃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將人拉起來，再不著痕跡的鬆手，神色自然：「這不叫封建迷信，人活在世，總需要一個信念支撐，我這麼多年被病痛蠶食，遲遲得不到解決，總得給自己找個安慰。」

  他需要信念支撐下去，不管命定之人有多扯他也要相信，否則精神很容易崩塌，陷入低谷，他就撐不到現在了。

  虞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著他道：「那你就當我是上天派來解救你的，等你的毒解了，記得好好報答我！」

  「行，你想要什麼報答？」陸燃問，目光灼灼。

  虞念眺望著湖面，笑著說：「我要求也不高，你照拂我就行，能在我遇到困難時幫一把。」

  陸燃挑眉，「你這是想讓我當你的靠山，算盤打得不錯。」

  「那是，虧本的買賣我才不做。」虞念眉峰上揚，笑得肆意。

  ……

  下午三點，距離陸燃用藥已經過去一小時，陸燃昏睡了半小時還沒有醒。

  氣氛緊張起來，王景開始給陸燃檢查，試圖通過干預叫醒他。

  下一秒，監護儀發出警報聲，陸燃心跳突然出現驟停。

  眾人臉色一變。

  王景急忙給他按壓心臟，吼道：「除顫儀，快！」

  莫航拿著除顫儀，兩人開始緊張的急救，其他人離開了病房，讓出空間。

  虞念沒走，站在旁邊看著，心跳在這一刻達到了高頻震動。

  她不是沒有經歷過病人停止心跳的情況，死在手術台上的病人她也見過，按理來說她已經習慣了，可當看著陸燃隨著除顫儀高高震動起來的胸膛，她情緒控制不住的緊張。

  心裡不斷的祈禱。

  陸燃你一定要挺過來，還有那麼長時間呢，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事。

  你不是說我是解救你的命定之人嗎，如果你現在死了，那我豈不是成了提前你命運的兇手了嗎。

  一分鐘後。

  心電圖開始上下波動，不再是一條直線。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虞念回過神，走過去道：「能讓我看看嗎？」

  陸燃只是搶救回來了，可依舊沒有醒，這意味著危險依舊沒有消除。

  王景和莫航對視一眼，點點頭，讓開了位置。

  虞念簡單的檢查了陸燃的狀況，握住他的手，兩根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

  半分鐘後，她沉聲道：「我要給他針灸，他體內的毒素和藥發生了很嚴重反應，身體裡的抗體陷入了休眠狀態，再不信，大腦神經中樞會被控制，人給很可能陷入休眠狀態醒不來了。」

  王景和莫航商議了下就同意了，他們知道虞念說的沒有錯，只是藥已經吃了並且被吸收了，這個反作用完全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他們沒有解決辦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虞念身上。

  「你們先出去。」虞念把人趕出房間，安靜地給陸燃施針，針落在他胸膛上，看著格外的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