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跌落深淵

  陸潯序的精神世界崩塌，這事的打擊太大，自嘲完，突然站不穩，趔趄著後退。

  「阿潯！」林溪緊張地上前扶他，眼裡滿是擔憂。

  「滾！」陸潯序憤怒地推開她，扶著桌子站著，身子卻佝僂著，整個人都縮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此刻就像站在了深不見底的深淵邊上，被深淵裡的惡魔拽了下去，跌落深淵再也翻不了身。

  他的眼神和態度讓林溪也崩潰了，無聲地哭著，看著他手足無措，慌亂不已。

  沈銨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混帳！我和你媽才是真心相愛，是陸家拆散了我們！你可以不接受我這個生父，但我不准你用那種語氣侮辱你媽！」

  「你閉嘴！」陸潯序兇狠地瞪著他，抓起桌上的碗砸過去，被沈銨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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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潯序，你想弒父嗎！」沈銨怒不可遏地吼著。

  他帶著滿腔喜悅回國，為了能和他吃個飯，還等了好久，有兒子不能認，結果還被兒子打了一頓，一把骨頭差點散架，又被兒子一通貶，怒氣從不知名的角落卷了上來。

  怒氣和酒精將沈銨的理智徹底粉碎了，他不管不顧地說：「我告訴你，你體內流的是老子的血，你再厭惡也改變不了！陸以安他頂替我，享受了十五年的父子情，還被你這麼惦記著，他該知足了……」

  「你……」陸潯序被氣得急火攻心，氣血翻湧，一口血吐了出來。

  「阿潯！」

  林溪嚇得驚呼，急忙圍上去，伸手順著他的胸口，帶著哭音道：「阿潯深呼吸，冷靜點……」

  沈銨也被他突然吐血給嚇呆住了，慌張又錯愕地看著林溪將扶著坐下，給他順氣。

  「阿潯你別激動，別聽他的話，也別想那麼多好不好……你你、你別嚇我……」

  林溪語無倫次，慌張地擦著他嘴邊的血。

  這一刻，熟悉的絕望又席捲而來，如同上一世，他突然發病，她得知他腦癌晚期一樣的絕望和慌亂。

  她明明那麼努力想避免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卻還是沒能逆轉宿命，他還是被氣的吐血。

  為什麼……

  如果不能改變，讓她重來一次又有什麼用！

  「怎麼……怎麼會這樣，我、我不知道他反應會這麼大。」沈銨無措的解釋。

  林溪回頭冷冷地看著他：「沈總，現在已經不適合再談下去，司機在外面等你，你先回去吧。」

  「可是……」沈銨還想說點什麼，林溪的眼神卻突然轉變，讓他心裡一驚，鬼使神差地閉嘴點頭同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從林溪帶著淚光的眼神里看到恨意。

  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將他殺了。

  沈銨捏了捏眉心，再看去，林溪已經沒看他，專注地招呼著陸潯序。

  他只當自己喝多了，看錯了，起身腳步虛浮地往外走。

  剛到門邊，手還沒碰上門，門突然從外面推開。

  砰的一聲，那門重重地砸在他臉上，撞上了他的鼻頭。

  「啊！」沈銨哀嚎一聲，捂著鼻子想罵誰不長眼睛，卻對上了周悅的目光。

  「阿悅」沈銨將嘴邊的罵聲生生咽下去，鬆開捂著鼻子的手，看著來人，神色痛苦。

  周悅看著面前鼻青臉腫，還流著鼻血的男人，費了十幾秒才認出來是誰，急忙關上包廂門，關切的問：「怎麼傷的這麼嚴重？阿潯打你你不會躲嗎？」

  她掏了紙巾幫他擦鼻血，眼裡滿是心疼。

  沈銨一肚子火終於得到撫慰，止住鼻血後道：「你不知道那臭小子身手有多好，把我按在地上揍，我是一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要不是林溪給你打電話，我今晚怕是要被打死。」

  周悅清楚自己兒子的身手，從小跆拳道，他躲不了才正常。

  看著他臉上的傷，又心疼又生氣，「阿潯你……」

  周悅扭頭要教育兒子，卻發現兒子抱著林溪，臉靠在她腹部坐著，狀態不是很好。

  這件事終究不太光彩，周悅瞞了這麼多年，雖然有打算要告訴他，但絕不是今天這樣突然告知。

  周悅陪著兒子長大，太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格，知道他心裡陸以安的位置有多重要。

  突然得知自己不是陸以安的兒子，肯定難以接受。

  「阿潯。」周悅開口時語氣溫柔而小心翼翼。

  陸潯序這會情緒穩定了不少，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媽……」

  一句話還沒出口，瞥見周悅身後的男人，陸潯序眼神瞬間冷了下去，口氣也生硬了：「您告訴我，我究竟是不是陸家人！」

  周悅眼神閃爍，在他質問的目光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臉上為難的情緒很明顯。

  陸潯序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答案太明顯了。

  其實已經沒有回答的必要了。

  「你為什麼要對不起他！」陸潯序接受不了的拍桌嘶吼：「他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出軌！他去世了還一直裝作愛他，願意為他孤獨終老的假象！」

  「你讓我情何以堪，讓我以後怎麼面對爺爺……」

  身為母親，被自己兒子斥責，周悅心裡像針扎一樣難受。

  她瞬間就淚流滿面，哭著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苦衷的，我和你爸……」

  周悅一頓，改口道：「我愛的人不是陸以安，和他結婚是情非得已。」

  陸潯序：「好，結婚時不得已，那他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為什麼不選擇和這個男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周悅噎住，久久說不出話。

  兒子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在她心裡凌遲著。

  她掙扎著，好一會才道：「我不能，那樣你爺爺和陸燃不會讓我們好過，我會被趕出陸家，就沒有辦法幫你，你會被陸燃打壓著，永遠沒辦法繼承陸氏。」

  繼承陸氏。

  陸潯序嘲諷地笑出聲，「我都不是陸家的人，有什麼資格繼承陸氏的產業？」

  誰知周悅卻激動地反駁，肯定的道：「你有資格！兒子你不要懷疑這點，你才是最有資格繼承陸氏的。」

  「兒子，你真的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周悅將沈銨拉到旁邊，突兀地詢問著。

  陸潯序眼神冷冰冰的，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