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賤骨頭

  裡面的人都發話了，宋銘自然不敢再攔著，側身讓開，給虞念打開了門。

  虞念神色緩和了些，道了聲謝，邁步走進去。

  宋銘神色複雜地將辦公室門關上，回自己工位上。

  虞念一進去，陸燃就抬頭看來，問：「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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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很直接。

  「有。」虞念在他的注視下靠近，在辦公桌前停下，和他隔著一張桌子對視，「我想知道小叔你的答案。」

  陸燃手中握著筆，用力了幾分，接觸筆桿的指腹泛白，面上倒是平靜如水，冷淡的道：「什麼答案？你有問我問題嗎？」

  嘖，陸狐狸給她裝傻呢。

  虞念不滿地皺了皺眉，伸手撐在辦公桌上，彎腰俯身和他拉進距離，「有啊，兩天前我住在你家的時候，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那麼關心你的身體，我說我想幫你。」

  距離拉進後，兩人呼吸仿佛交融在一起，陸燃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好聞，像她這個人一樣，很難讓人忘記的味道。

  胸腔之中心臟跳動的頻率又快了些，陸燃往後靠，拉開距離，把玩著手中的鋼筆，「我有水平頂尖的醫療團隊，你雖然也專業，但還是和未出學校門的跨專業研究生，我不會拿洗了的生命開玩笑。」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

  虞念噎住。

  過分！

  又拿文憑來質疑她的專業水準。

  虞念生氣的一把搶走他手裡不停轉動的筆，急躁的道：「陸燃你少拿這種話來堵我！我不懷疑你的醫療團隊水平，但你身體的狀況持續很久了吧，你自己應該也很早就發覺了，時至今日都還沒有找到解決辦法，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嗎！」

  一通話吼完，氣氛悄然靜止，男人沉默地望著她，眼神幽深，隱隱透著殺氣。

  虞念也後知後覺的僵住，可能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也可能是打完直球的後遺症，她對陸燃越來越放鬆，說話也越來越放肆，口無遮攔，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了。

  她完全忘了，陸燃壓根還沒有徹底相信她。

  說到底，還是陸燃的錯，夢遊摸進她房間，她喝醉了還照顧她，搞得她對他熟悉了，心裡把他當熟人。

  僵持的氣氛中，虞念情緒漸漸冷卻下來，將筆塞回他手中，退後一步站立，道「小叔，對不起，我那些話都是自己瞎猜測的，你別介意。」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今天就當我沒來過，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透漏半個字。」虞念察覺到陸燃對自己生出了殺心，瞬間心生冷意。

  此刻，她有種農夫被蛇咬後的心態，雖然她還沒有救陸燃，她想幫他也是帶著自己的目的，可她沒有想過害他，而且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她都心裡把陸燃當朋友了，陸燃卻還是防備她，沒有半點信任。

  失落的情緒反撲上來，於是她心生退意了。

  算了，不救了，愛咋咋地吧。

  別人的宿命，她和天爭什麼。

  陸燃看著突然冷靜下來的虞念，察覺到她話里透漏的疏離之意，他心口一窒，有種要失去的感覺，本能地握手，攥緊。

  右手中堅硬的觸感讓他一怔，低頭看了眼虞念還回來的筆，沉聲道：「回來！」

  虞念人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了，驟然聽到男人命令的聲音，腳步一頓，明知道不該停卻還是停下了。

  「小叔有什麼囑咐？」

  看著她背對的身影，陸燃手握得更緊了，手背青筋隱隱鼓起，沉聲道：「回來說話。」

  虞念僵站了會才轉身，嘴角上揚，假笑著問：「你說，我站在這也聽得見。」

  陸燃：「我等會要去趟醫院，你不是想幫我，給你一個機會證明自己。」

  「……」

  嘖，人果然是賤骨頭，她不願意了陸狐狸反而讓步了。

  虞念沒動，道：「我已經向你證明自己很多次了，你不信，又何必再讓我證明自己一次。」

  陸燃：「你是指強行給我針灸還是指考特意考到吳教授名下？這兩點證明都太兒戲，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有那個實力？」

  虞念噎住，呵呵，真不愧是陸狐狸，說辭總是那麼有理。

  見她不說話，陸燃語氣溫和了些，道：「我還有幾個文件需要處理，大概一個小時，你自己坐著玩會，不打擾我就行。」

  台階都給到這了，虞念當然會順著台階下，邁步到旁邊會客的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安靜地刷著。

  見她認同了自己的提議，陸燃心中那種焦躁不安感這才消失，握緊的手鬆開，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將心思放在面前的文件上。

  ……

  副總辦公室內。

  陸潯序沉默許久後，鄭重的道：「我不否認我對你的感情，我愛過你，但將近三年時間，我對你的這份愛已經消散了，虞念在你不在的這段時光里悄無聲息的走進了我心裡。」

  「我之前一直不想承認，因為我潛意識的覺得她很愛我，不會離開我，我不會失去她，所以一直沒意識到，一直忽略，直到失去才幡然醒悟。」

  林溪後退兩步，有些奔潰地低吼：「你閉嘴！我不想聽，你壓根不懂！」

  陸潯序這次卻很堅定，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眼神坦蕩：「林溪，我愛她，我很確定，我對不起你，你忘了我吧，我沒辦法在感情上彌補你，但我可以在其他方面盡所能地彌補你。」

  「彌補……」

  林溪想笑，嘴角上揚，眼淚卻止不住地滾落，「阿潯，你讓我怎麼忘？」

  她痛失所愛，重來一世，本以為是上天讓她彌補遺憾，可到頭來，不過是戲弄。

  老天爺不僅讓她重來，還讓虞念也帶著記憶重活一世，讓虞念和她爭，而她終究太過心軟，沒有早點將她殺了，才導致現在連心愛之人都留不住，那顆心竟還變了，沒有了她。

  「阿潯，你口口聲聲說愛她，那她呢？」林溪很快冷靜下來，抬手擦去眼淚，「她還愛你嗎？心裡有你嗎？」

  一句話問完，林溪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陸潯序的表情給了她答案。

  他不確定，或者說知道虞念已經不似從前那般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