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迴光返照

  進屋後，虞念徑直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像個主人家一樣，對後來的陸燃道：「給我拿藥箱。」

  指使陸燃的架勢十足。

  陸燃拿了藥箱走到她身旁，將藥箱放桌上，打開拿出清理傷口的藥和工具。

  他掰斷碘伏液體棉簽，見虞念呆呆地看著自己，無奈的道：「手伸過來。」

  虞念這會安靜下來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乖乖地伸手。

  陸燃有一點意外，但也沒說什麼，專心地給她清理傷口。

  棉簽觸碰上傷口，陸燃以為她多少會感到不適，沒想到她很安靜，像是一點也不疼。

  陸燃抬眼看她，兩人現在的距離很近，中間就一掌的距離，他可以清晰地看見她濃密的睫毛，濕潤的眼尾，酒精作用下透著紅暈的皮膚，紅潤的嘴唇。

  「嘶……」虞念吃痛的聲音讓陸燃驟然回神，趕緊撤回了手。

  虞念皺著眉，怨懟道：「你輕點好不好，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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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燃眼神閃躲，喉結上下滾動，嗯了聲，定了定心神，專心給她處理傷口。

  好在擦傷面積不大，手掌肉墊的位置較為嚴重些，陸燃幫她貼好敷貼，抬頭剛想說「好了」，發現人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

  所以剛才的清醒只是那麼一會。

  迴光返照？

  陸燃有點佩服她的睡眠質量，說睡就睡，也不管情況，不怕遇上壞人？

  輕腳輕手地收拾好藥箱，陸燃回到沙發邊，望著已經倒在沙發上，睡得酣甜的人，默了默，還是走過去將人抱起來，往樓上走。

  安置好虞念，陸燃回臥室沖了個澡，睡下時已經十一點多，他以為他會睡的很好，閉上眼睛直到凌晨兩點還是沒法入睡。

  他腦子一團亂，頭痛欲裂，睜開眼睛，在黑暗中坐起來，沉重的喘息著。

  片刻後，陸燃起身走出了臥室，心裡焦躁，催促著他走到虞念所在的客房，站在門口，那份焦躁更嚴重了，徹底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盯著自己的手，慢慢地握住了客房門把手，呼吸變得沉悶。

  不可以！

  腦子裡有聲音在阻止他，可那聲音太弱了，他仿佛被蠱惑了一般。

  咔噠——

  細微的鎖轉動打開的聲音響起，陸燃心口跳動的越來越快，推門走了進去，明明屋裡很暗，卻沒有阻攔下他的步伐。

  像是有所牽引，他走到了床邊，能聽見穿上人綿長的呼吸聲，胸腔里的焦躁似有所緩解。

  他陰沉地盯著床上的人，就這麼站在床邊，沒有別的動作。

  虞念做了個夢，夢裡她身處黑暗，卻總有一道陰冷的視線追隨著她，她仿佛是一隻被狼盯上的小羊羔。

  人在感到危險的情況下會很不安，虞念眉心緊蹙，額間漸漸蓄滿了細汗。

  緊迫感逼得她醒過來，猛地坐起來，大口喘氣，再定睛一看，黑暗之中床邊站著個人，虞念嚇得心臟停止跳動了一秒。

  陸燃也沒料到她會突然醒來，黑暗中兩人對視著，他正要解釋，卻聽虞念說：「又是你！」

  又？

  陸燃劍眉輕蹙，對她這習以為常的語氣和「又」字感到奇怪。

  她把他認成誰了？

  該不會還沒睡清醒，以為他是陸潯序。

  陸潯序經常半夜進她房間？

  在他絞盡腦汁思考「又」的含義間，虞念摸索到床頭燈的開關，打開。

  以虞念為中心的一小片範圍內有了暖色的光，她盤腿坐著，臉上還帶著睏倦，抬手抓了抓頭髮，用很無奈的口吻道：「陸燃，你說你究竟是有什麼怪癖啊？半夜夢遊摸進別人的房間，還站在床邊盯著人看，你是在模仿鬼片嗎？」

  陸燃懵了，夢遊？

  她以為他在夢遊？而且聽語氣，不是第一次撞見他這種狀況了。

  虞念並不知道眼前的人沒有夢遊，自言自語的吐槽，「夢遊是種病，有病治病啊，你這樣真的很嚇人，再多來幾次，我要被嚇出心臟病了。」

  「不對啊，我又不跟他住在一起，為什麼會想到再多來幾次？」

  虞念搖搖頭，一臉怪異的否定自己的話。

  陸燃安靜地聽著她自言自語，面上一片淡定，心裡已經亂了。

  他知道自己有夢遊的毛病，但沒想過自己竟然在夢遊的時候進過她的房間。

  陸燃眉心擰緊，這種不守掌控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他轉身準備離開，虞念自言自語的話卻讓他僵住了腳步。

  「又要去搬椅子坐著看我睡覺？該不會還帶著耳機在聽大悲咒吧？」

  「你究竟經歷了什麼？睡覺要聽大悲咒催眠。」虞念托著腮，很是好奇。

  她知道陸燃現在夢遊狀態不會回答自己，但見他突然停下，頓時有些懷疑了，試探地喊道：「陸燃你醒了嗎？」

  背對著她的男人默了默，決定順著她的想法，假裝在夢遊，目光掃過房內，找到了椅子，搬著椅子回到床邊坐下。

  他一坐下，虞念就傾身靠近，距離拉的極近，陸燃差點漏出破綻。

  好在虞念注意力在他耳朵上，沒有看到他眼神里一瞬間的變化。

  「咦。」虞念奇怪地回到原來的位置，拉開了距離，皺著眉看著他：「今天不聽大悲咒了？」

  陸燃：「……」

  他裝夢遊留下是想聽聽虞念還會說什麼，結果，虞念和他乾瞪眼了十分鐘。

  陸燃開始懷疑自己，虞念突然站起來，從另一邊下床了。

  他：「？」

  虞念下床後發現陸燃沒有像上次那樣拽住自己，心道看來今天心情還行，夢遊狀態很平靜。

  她這會酒是徹底醒了，身上一股酒餿味，還出了汗，難受的很，也不管夢遊中的人了，推開浴室門進去洗澡。

  陸燃聽著浴室反鎖的聲音，面部肌肉微微抽蹙，轉身一看，浴室門已經關上，沒一會就傳來了水聲。

  虞念洗澡去了。

  陸燃滿臉黑線，也不想套話了，估計虞念也不會再說什麼，趁著這會人不在起身離開，免得後面露餡。

  畢竟她酒醒了，人不好敷衍。

  二十分鐘後，虞念裹著浴巾出來，發現屋裡沒了陸燃的身影，椅子還留在床邊。

  她眉尾微揚，心裡生出怪異感。

  陸燃這次夢遊和上次在老宅的行為不太一致，但又很符合人夢遊時的情況。

  她搖搖頭，忽略掉那股怪異感，哼著歌回床上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