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天災

  攤主帶著她進了個小胡同，伸頭看下背後沒人跟著，才放心低聲說，「姑娘啊，孫家是莫名其妙被封了府，所有商鋪也都被封了。人都下了大獄啊。」

  「究竟為什麼？」

  「聽聞是孫家漏稅，整個臨安縣都悄悄議論著呢，但官府一直沒查，就是這樣關著，封著的商鋪和宅院也沒有被查抄。」

  「孫氏在江南是世家大戶，聲望頗高，怎會漏稅？沒有查實憑什麼無故抓人呢？」

  「誰說不是呢？孫家人可好了，附近有兩個靠江的縣遭了水災，被淹了一大半，死傷無數，大批災民只好往這邊來。孫家是第一個站出來設了粥棚，還在城外搭建了災民營，派了大夫給災民治病。孫家人出事後，粥棚和災民營就廢了。其他世家見孫家莫名遭難，也都不敢出頭了。這不，災民就越來越多，官府都管不過來了。」

  「謝謝你，你趕快回去給母親抓藥吧。」

  「多謝姑娘。不過姑娘，孫家主子們被關著，但下人還在宅子裡，但不准出來，每日有人按時送菜進去。你想想辦法，讓人給你捎信進去，興許能聯繫上。」

  「好的，謝謝你。」秦知曉感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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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邊的來往人群多了起來，官兵巡邏的人也多了，做小買賣的也都敢出來了。

  秦知曉站在街邊，不一會兒立春回來了，兩人躲到僻靜后街小巷。

  「是真的災民，他們都是附近兩縣的，因為靠著江，連連暴雨河水上漲導致被淹了。」

  「嗯，這個我知道了。估計有多少災民進了臨安縣？」

  「差不多兩千多人。」

  臨安縣城不大，進來兩千人的確會受影響。

  「官府沒有設立粥棚？」

  「之前是有的，可孫家是最大的糧鋪，孫家出事，他們的糧倉就被封了。官府的儲備糧食不敢放出來。其他世家本來也設了粥鋪，見孫家出事，個個都不敢再動，所以災民無法才搶劫的。」

  「我們先回去，看看她們查到什麼情況。」

  秦知曉從來沒有過如此慌亂，緊張得背脊一陣陣發寒。

  她本來以為可以想辦法帶走安頓好三嬸母子和淮鈺，她就馬上趕回漓城與凌天宇匯合。

  還不知道凌天宇能不能隱瞞住自己的行蹤，萬一拖得太久，恐怕難以掩蓋，先不要說自己會面臨欺君的危險，凌天宇也同樣犯下欺君之罪。

  而且，定會連累所有的將士們，如此，事情就會無法收拾了。

  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但如今，江南的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一時半會脫不了身。

  立春本想問為何不去看下秦三夫人和小淮鈺的宅子，可看她陰晴不定的表情，又怕提了更讓大姑娘傷心，就沒開口。

  回到隱蔽小院，四人已經回來。

  「說說吧。」秦知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首先說話的是立秋，「我們查看了這幾個鋪子，都在正常開門，外面也沒有人監視，似乎沒有太大影響。」

  秦知曉聞言頓時安心很多，這說明並沒有順藤摸瓜的往下查。

  輪到立夏，「孫氏在這一片一共有十個鋪子，全都上了封條，問了下周圍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鋪子的掌柜和夥計都沒事，就是不讓開門做生意。」

  「我們還嘗試著找了店鋪掌柜，可是他們全都避而不見。他們家門外都發現有人監視，我們怕暴露就沒有繼續找了。」

  秦知曉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做給她看的！

  難道是猜到她會來江南？

  「我們可以潛入牢里。」立春道。

  「不行。如此便落入陷進了。」秦知曉緩緩搖頭。

  如今，只要抓住她擅自離開軍隊就可以治她欺君之罪。

  「我們要想辦法見到郡守。這個郡守我有點了解，他是孫家老家主的弟子，貶官兩次，兩年前被重新啟用，擔當江南郡守。他與孫家關係一向不錯，對孫家也是很維護的，為何會抓孫家，什麼理由抓，這是主要的問題。」

  「聽聞最近郡守去災區的縣裡了。」

  秦知曉想了想，「立秋你們四個留在這裡，監視臨安縣的情況，盡力打聽他們關押之地。我和立春去會會郡守。」

  「是。」

  秦知曉他們打聽到郡守去了丹陽縣，兩人騎上馬飛速朝著丹陽縣疾馳而去。

  還沒到達丹陽縣就發現遠遠的縣城幾乎被大水淹沒，高高的城牆孤零零地立在水中央，秦知曉大吃一驚，既然如此嚴重。

  她沒有上朝，自然不知道各地發生災情的情況，就連三嬸她們也沒有消息說江南郡發生如此嚴重的災情。

  「我們換皇城司制服。」

  秦知曉和立春尋了個隱蔽的石頭後面，換了一身皇城司的黑袍，帶上薄薄的面具，做了個簡單的易容。

  兩人牽著馬朝著丹陽城走，路上遇到逃難的人，忙攔住。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不是說郡守大人親自來了嗎？你們還用逃難嗎？」

  「郡守來有啥用啊？沒有糧食我們還是餓死啊，河堤決口了，眼看更大的洪水要來了。不逃不就等死嗎？」

  「郡守大人在哪裡呢？」

  「那邊，河堤上。」

  秦知曉一刻不耽擱，直奔河堤而去。

  「快點，快點，沙袋，這邊加沙袋！」一個身材不算太高大的人面對河堤在指揮著民眾和衙役護城軍們，他們一個個背著沙袋來回奔波。

  一道巨浪忽然拍岸狂卷而來，高高的浪尖兇猛的卷向現在堤壩邊緣到男子。

  他身子一晃沒站住，整個人被巨浪卷進滾滾江水中，眨眼間，人就沒了影，岸上的人驚慌尖叫，可誰也不敢下水去救。

  立春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去，一頭扎入水中。

  事情發生在瞬間，秦知曉都來不及反應，回神過來趕緊衝過來，緊緊的盯著水面。

  幸好，兩個呼吸間，立春托著郡守的後衣領浮出水面。

  可是浪太大，試了幾次都無法靠岸，秦知曉剛想開口，就聽見有人在叫。

  「繩子，快拿繩子來，系在我腰上，我去救大人。」一個官差急得不行，一邊叫著一邊拖鞋。

  很快有人拿來繩子，迅速給他繫緊，他趕緊跳進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