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試探

  皇帝回了宮，一路陰沉著臉。

  安公公不知道寧九霄和他說了什麼，但起碼皇帝暫時不想殺寧九霄了。

  皇帝來之前，皇城司已經布置了殺手，如果皇帝一聲令下，就會湧上來將寧九霄當場拿下，如若反抗就地正法。

  「去永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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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殿？皇上怎的忽然想著去秦貴妃那裡？

  安公公也不敢多問，皇帝的臉色可不太好。

  趕緊低聲吩咐轎子轉向永安殿，並吩咐小內侍跑去通報。

  秦貴妃聽說皇帝來了，微微一驚，皇帝都快一個多月沒見了，為何忽然跑來了。

  她整了整儀容，帶著永安殿的人站在門前恭迎。

  「愛妃，近來可好啊？」皇帝牽著她的手往裡走。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很好。」秦貴妃微微一笑，「近日來，臣妾重新習武，精氣神比以往都要好呢。」

  「果然是臉色極好啊，愛妃以後也可以讓其他嬪妃跟著你習武，讓她們不要沒事幹整天給朕找事。」

  秦貴妃抿嘴一笑，「臣妾可要抗旨了，要是臣妾讓她們習武，她們可要恨透臣妾了。」

  皇帝笑了起來，「哈哈哈，那也是。她們一個個嬌氣得很，哪裡肯習武啊？」

  兩人在坐榻上落坐，宮女上了茶點，皇帝揮了揮手，「退出去吧。」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秦貴妃猜想他有什麼事。

  她收了笑，謹慎的微微低著頭等著皇帝發話。

  「朕今天來，是為了知曉的婚事啊。」

  秦貴妃大喜，「皇上同意她和離了啊？」

  「當然啊，那時候是權宜之計。朕是好心，想讓她有個依靠，可如今看來，她是個能幹厲害的，不用依靠男子，再說了，顧家配不上她，如今她也是朕敕封的一品公主啊，所以，必須和離。」

  秦貴妃喜極而泣，站起來，鄭重的朝皇帝行禮，哽咽道，「臣妾替知曉感謝皇上。」

  「快起來，你我夫妻，這點小事哪用謝啊。快坐。」

  秦貴妃用絲帕拭去眼淚，「知曉若是知道了定會開心得不得了。」

  「朕想讓她有更開心的事情。」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何事？」秦貴妃興奮地看著皇帝。

  「朕覺得，知曉是這世間最難得的女子，朕想了一圈，真覺得沒有什麼人配得起她。」

  秦貴妃一笑，心裡卻打鼓，秦知曉定不會希望被賜婚的，她的婚姻會自己做主。

  「原來皇上想賜婚啊，這是好事，可知曉這孩子性子倔，一般的男子真受不了她的，按她自己說的話啊，別禍害那些優秀男子了。」

  秦貴妃說著腦海里浮現秦知曉笑著說這話的樣子，抿嘴一笑，「她啊，性格比我更像秦家姑娘，可就身子骨不像。」

  皇帝眼神閃過一抹疑惑。

  他本就是不信寧九霄那個小狐狸。

  「她身子骨不像？難道秦世子夫人身體不好？」

  「那倒沒有，我大嫂身子骨好的，她誕下長子後，不久就懷上知曉，但快生她的時候遇到一場大戰，我大哥因重傷消息傳不出來，她一著急就早產了，所以，知曉生出來就有不足之症，而且她很奇怪，不管怎麼補也都長不結實，身體較弱。」

  皇帝暗暗點頭。

  上次審訊接生婆，她就說錢氏為了搶先誕下孩子，喝了大量催產藥，孩子生下來有不足之症，很是虛弱。

  「所以，知曉這次大戰凱旋，就不要讓她過於操勞了，畢竟是女孩子。她與老三年紀相仿，正好此次，朕讓老三去做監軍，兩人也有機會接觸，回朝後賜婚於二人，也算是互相相似了解吧？」

  秦貴妃大驚。

  讓秦知曉嫁入皇家？

  肯定不行！這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皇上。」秦貴妃急著站起來，福了福道，「請皇上贖罪，臣妾冒犯皇上了，知曉不適合嫁入皇家，她性格太剛烈了。」

  原來秦貴妃知道秦知曉的身世。

  那麼，可能還有很多人也知道。

  皇帝不想冒險，溫和地拍了拍秦貴妃的手，「放心，她不願意，朕定不會逼她的。」

  秦貴妃忙蹲到地上，「臣妾替知曉多謝皇上。」

  「起來吧。」皇帝拉起秦貴妃，順手擁住她，輕輕地撫摸她的背，柔聲安撫，「孝齊在北疆很好，你放心。」

  秦貴妃的眼淚唰的掉了下來。

  她很想兒子，可她連問都不敢問，生怕引起皇上的懷疑，反而害了兒子。

  「哭啥啊，你兒子去北疆是攢軍功的。」

  秦貴妃趕緊擦乾眼淚，「臣妾明白。」

  「嗯，明白就好啊。」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們秦家和沈家是朕的肱股之臣，一南一北的替朕守著江山，朕定會對你和沈貴妃一生一世的好的。」

  秦貴妃羞澀點頭，「臣妾明白。」

  「朕走了。」

  「恭送皇上。」

  秦貴妃帶著人行禮，低垂的眼帘掩去她心裡厭惡。

  秦氏一家人都為他的皇權戰死，還被他的臣子害死，如今，他將自己的兒子送到北疆，還要將知曉推進火坑！

  若是可以選，她恨不得拔劍殺了他！

  等皇帝出了永安殿，秦貴妃冷冷吩咐，「燒水給我沐浴，我身上髒。」

  玉簪是知道她想什麼的，生怕其他人發現秦貴妃的異樣，趕緊吩咐人去準備沐浴水。

  扶著秦貴妃進了殿，將所有人趕出去，低聲勸，「大姑娘，您可要小心些，您想想五皇子。」

  秦貴妃眼圈一紅，「若不是因為他，我早就掙脫這個牢籠了。我也想像知曉那樣自由飛翔，我也想披甲上陣！」

  「大姑娘，您可不要衝動啊。」玉簪蹲下，仰望著自幼服侍的大姑娘。

  「我忍了這麼多年了，我足夠窩囊了。我連知曉小姑娘都不如，我都不敢面對我秦家列祖了！我給秦家丟臉！」秦貴妃哭了起來。

  玉簪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自己也心疼地哭了起來。

  ……

  秦知曉日夜兼程，六天後終於到了江南郡邊界。

  她勒停馬，「立春，放出信鴿，看下有沒有什麼動靜。」

  「是。」立春從腰間掛著的籠子裡抓住信鴿，朝著天空一丟，鴿子頓時展翅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