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神醫

  白露抽出腰間一把手指細的刀，很薄很薄的刀片在腿上輕輕刮開一點腐肉，直到看到發黑的腿骨，病人都完全沒有知覺。

  再細細颳了刮腿骨，雖然聲音極微，可吃瓜的都覺得耳朵傳來刮骨的刺耳聲，齊齊縮起身子，感覺寒風瑟瑟。

  圍觀吃瓜人屏住氣息，生怕呼出渚氣給小姑娘添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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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笑瞪大眼睛，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怎麼就下得了手！

  真令人敬佩啊！

  白露淨手後翻開病人的眼皮查看瞳孔，將他的嘴撬開，查看舌苔和舌下，再壓了壓他的指尖，查看回血情況，最後左右手把脈。

  簡明扼要道，「有救。」

  「啊，有救！」

  「這都有救啊！」

  四周的人都驚住了。

  婦人一臉不敢相信，「仙女啊，您說我兒有救？」

  白露點頭。

  婦人頓時大哭起來。

  童笑蹙眉，白露是求勝心切硬著頭皮救吧？

  這家人他可是知道的，之前帶著病人在福昌堂門口哭了兩天，逼著他們免掉診金給他看。

  福昌堂大夫們說診金可免，藥費沒法免啊，想要好轉退熱，簡單阻止腿繼續腐爛，也起碼要花五兩銀子。

  這婦人聽完就大罵他們黑心腸。

  他覺得這麼實誠的同行小姑娘，不能讓人坑了。

  走近白露，低聲道，「這家人不好弄，愚昧還不講理，你要當心些。」

  白露自信道，「有救，五成把握，不鋸腿。」

  周圍一片譁然，不鋸腿還有五成把握？

  婦人止了哭，爬過來拉住白露的裙角，「好心的仙女啊，求您一定救救我兒，我兒可憐啊，他的腿是扛米時摔倒的，黑心掌柜根本不管，工錢都不給就把人給丟出來了，我們家都好幾天沒飯吃了……」

  秦知曉蹙眉，「立春，拉開她。不要打擾白露救人。」

  立春上前提溜起婦人的衣領，弄到一邊，婦人還想爬回來，被立春攔住，手握劍柄，冷冷地盯著她，嚇得她不敢再動。

  白露想了想，走向童笑。

  「童公子，此病人至少要十天方能醒來，外面天氣寒冷，病人會很辛苦，可否用福昌堂的醫舍一用？」

  童笑低聲道，「你最好和他們簽個契約，免得他們訛上你。」

  「我只需要醫舍，藥全都在你們這買。」

  童笑生氣了，為她著想，好像搞得他想要銀子似的。

  「可以啊，用吧，別怪我不提前提醒你。」童笑沒好氣地對福昌堂的藥童道，「帶他們去。」

  白露跟著藥童進福昌堂內，在後院裡挑了一間向陽的房間。

  「十天後來接人。」白露走出來對婦人說。

  「啊？十天後？萬一他被你醫死了呢？」婦人害怕地脫口而出。

  秦知曉蹙眉，這樣的人不醫也罷，剛想阻攔。

  「有皇城司在，誰敢黃口白牙誣陷人！」冷冽的聲音傳來，人群中呼啦一下讓開一條路。

  穿著皇城司副指揮使制服的寧九霄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帶著一群皇城司的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閻王爺來了，圍觀的都悄咪咪地後退，又捨不得熱鬧，也只是撤出幾步。

  秦知曉與他眼神打了個招呼。

  寧九霄走到婦人面前，冷冷地盯住她，「有本官作證，白大夫醫不醫得好都與她無關，醫好了你要感恩戴德，頌揚白大夫醫術高明，醫不好，是他的命！想好了，就讓白大夫醫，否則，馬上將人拉回去。」

  「那自然要醫的。」婦人嚇得一哆嗦，匍匐在地不敢亂動。

  白露走過來，「十天後，人醒過來就可以回家，否則，就是抬出去進棺材。」

  婦人臉一白，咧嘴想哭，可看到寧九霄冷冽的臉嚇得噎了回去。

  寧九霄好笑地看了眼白露，說話忒直了。

  白露指揮人將病人抬進病舍，外面瞧熱鬧的都與她無關，她開始為病人治療。

  寧九霄衝著秦知曉咧嘴一笑，「郡主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這位白大夫可是皇上欽點要入宮為皇后娘娘和秦貴妃調養身子的，在下不敢怠慢。白大夫義診期間，皇城司會派人保護白大夫。」

  看，我對你好吧？想得多周到？

  寧九霄一改剛才冷煞面孔，桃花眼彎彎，嬉笑地看著秦知曉。

  秦知曉低垂眼帘，「多謝寧大人。」

  童笑驚訝了，瞪大眼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皇上知道她？」

  「是啊。」

  「那你怎麼沒早告訴我？」

  「告訴你幹嘛？又不是你被欽點？」寧九霄翻個白眼。

  童笑氣死了，他好心幫人搭台唱戲，自己還被鄙視了？

  這叫什麼事啊！

  周圍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原來並不是寂寂無名之輩啊，要給皇后娘娘看病的人啊。

  事情已經定下，秦知曉便對圍觀者道，「大家不用圍著了，如有病人就直接送來。危重病人沒法在露天治療，福昌堂也不大，沒法讓大家進去看。待治療有一定進展了，再請大家來做個見證吧。」

  皇城司在，圍觀的也不敢湊向前，便開始準備離開。

  「神醫，神醫，請救救我娘吧！」兩個人抬著一個躺在門板上的人，急匆匆的趕過來，將大家都散去急了，慌忙大叫。

  「這不是柳大娘嗎？前幾日還好好的，今兒著臉怎麼這麼黃啊？」

  「我的娘啊，這肚子怎麼這麼大？懷孕了？」

  「狗屁，小心人家兒子揍你。她夫君死了五年了。」

  嚇得那人趕緊捂住嘴巴。

  認識的馬上解釋，「這是我鄰居，柳大娘，這大肚子好幾年了，一直沒治好，但精神頭一直還行的。」

  童笑和福昌堂的兩個大夫先奔了過去，查看病人。

  秦知曉和寧九霄也走過去，見到病人大吃一驚。

  婦人貌若四五十，肚子很奇怪的鼓出一個球，就像是懷孕五六個月那麼大，因為身體消耗太大，干煸的身體就顯得肚子格外明顯而奇怪。

  婦人精神渙散，眼神迷離，像是要暈過去，嘴裡不停的哎喲哎喲的哼唧。

  「這是長了什麼東西？」秦知曉低聲問白露。

  白露也好奇，「以前我見過腹中有水，嚴重血瘀起包的，我也治過，倒是不難。但這個包似乎不是軟的，這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