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保命符

  「李姨娘今天就操辦她的納妾儀式吧，不用等伯爺，我做主了。」

  該敲打的也敲打了，該下套也下了，就懶得再囉嗦了。

  李媚兒眼睛一亮，她操持？

  府里就她一個主子，如果秦知曉不在，那喬露晞就得跪下向自己敬茶，就能永遠壓喬露晞一頭。

  「郡主不參加？」

  「不了，世子的腿不太好，我得看著。李姨娘辛苦了。」秦知曉被爾鳶扶著走出去。

  李媚兒緊跟著，「郡主，奴良籍的事情……」

  「待辦好了會拿來給你。」

  「多謝郡主，往後，郡主但凡用得著奴的，儘管吩咐。」李媚兒一臉狗腿。

  

  「嗯。」

  兩人慢悠悠地走在青石路上，爾鳶忍不住道，「李姨娘還真是牆頭草。」

  「人嘛，就講個利字。我也一樣啊，與我無益之事，我也不會操心。」秦知曉走著走著抬眼穿過垂花門看向院外，剛好能瞧見一個院門。

  「那是朝暉院？」

  爾鳶看過去，「對，顧文豪住的地方。」

  「也是顧文軒以前的院子。」

  「對。」

  「嗯，世子有妾室了，又需要靜養，理應住回世子原來的院子。」

  兩人相視一笑。

  顧文軒要挪地方住了。

  喬露晞高興壞了，當天就在府里辦了納妾典禮，雖然只有李媚兒一人，但也算是過了明路。

  第二件好事，秦知曉竟命人將比回錦苑大一倍的朝暉院給了她和顧文軒住，自己還住在回錦苑。

  顧文軒臉色很不好看，無奈他根本不能動，只能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今日本是喬姨娘的大喜之日，可惜世子沒法與你圓房了，不過你們都經歷了，也無所謂。世子不能陪你吃頓新婚飯，你就委屈自己吃吧。」

  秦知曉做做樣子，親自到朝暉院恭賀他們大喜，還送了新婚禮物。

  喬露晞冷笑，「郡主大度，我很佩服。不過這納妾儀式是否太簡陋了些？」

  雖然如願以償，可她孤零零地吃著一碗燉雞就算完成了人生大事？

  她實在不甘。

  「喬姨娘是不懂規矩是吧？」爾鳶立刻上前來，「按規矩，偷人的妾最多一頂破轎從小門抬進來就行了，我們郡主又是儀式，又是賞賜，還給你一頓豐盛的宴席，你還不滿足？」

  一頓豐盛的宴席？一碗雞湯？

  喬露晞剛想反駁，爾鳶聲音一冷，「不懂規矩我教你規矩，從今往後，你見到顧家主子都要自稱奴，下次再敢我我我就掌嘴了！」

  喬露晞氣得臉一白，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敢情秦知曉身邊的丫頭身份都比她高？

  顧文軒在裡屋聽著這話心裡很是難過，又恨自己沒有辦法站起來。

  他不明白，為何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好好服侍世子，等世子腳好了，你就有好日子過了。」秦知曉淡淡說完，走了。

  喬露晞氣得不行，偏偏不能發作。

  惡狠狠地瞪著秦知曉的背影，等她將她踩在腳下看她還怎麼高傲，有她哭的時候！

  顧伯爺回府知道了府里多了個兒子的姨娘，也沒說什麼，反正顧文軒站不起來，就等於廢物一個，沒心情管這些爛事。

  五日後。

  秦知曉終於得到寧九霄傳進來的消息，十五位將領已經被皇城司的衙役送往鐸州，董昌已押解入京關入皇城司，開始審問。

  夜深人靜，秦知曉呆呆地盯著搖曳的燭火。

  董昌終於被抓了。

  腦海中翻騰著屍山血海的戰場，祖父和父親揮劍拼殺的樣子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抓了董昌，這才是剛剛開始。

  錢氏，該跳出來了吧！

  立春擔心的看著面色不好的秦知曉，「大姑娘，焰雷說秦劍答應要奉上秦家軍的虎符和統帥令牌……」

  焰雷將信息送到了秦府，說要求見秦劍，三夫人擋住了，焰雷只好回去復命，三夫人立刻讓人傳信過來。

  「你去皇城司和寧九霄說，辦完兩件事我就讓秦劍進宮。第一，將李媚兒的奴籍轉為良籍。第二，我要一份錢氏家族名冊。」

  「是。」

  ……

  寧九霄看和面無表情的立春，氣笑，「我是你家郡主的下屬嗎？竟敢命令起爺來了。」

  立春抱拳，「話已傳到，告退。」

  「哎，你放肆！」焰風氣壞了，伸手去攔，眼前一道寒光閃過，嚇得他手一縮，手指頭差點被切掉。

  「你不講武德啊！動不動就拔劍！喂，你怎敢就走啊！」

  焰風氣得指著立春的背影，「九爺，你就這樣縱容她們啊？」

  「你去和她打一架啊。」寧九霄閒閒道。

  焰風氣焰頓時下去三寸，「君子動口不動手。」

  寧九霄一聲嗤笑，「你也就只剩下口能動了。」

  「九爺……」

  「你去趟戶部，將李媚兒的奴籍調出來。」

  焰風沒敢再多說，「是。」

  「你說她要錢家名冊作甚？她是向挑哪個好下手嗎？」寧九霄摸著下巴。

  焰雷一臉高深莫測，「女人心海底針，難猜。」

  寧九霄扭頭看著麻杆某人，「你們一個個都不動腦子嗎？」

  「動腦子這種高深的活自然是九爺您做的，小的負責動手。」

  寧九霄：……

  全累他自個兒了！

  「你去戶部找到錢氏一族名冊，漏一個人領五十大板。」寧九霄冷著臉。

  「是。」焰雷動腳走了。

  寧九霄無語。

  為了快點將董昌押解入京，他幾宿沒睡，跑斷了一條馬腿，跑暈了五匹馬，中途遭遇了三次殺手圍攻。

  然後，人家一句謝都沒有，還派個下屬來下任務？

  他堂堂閻王爺怎麼就降級成了她的黑白無常了？

  子時初。

  皇帝正呼呼大睡，耳邊傳來細細密密的呼喚聲，睜開迷離的眼睛，果然是安公公緊張的在低喚他。

  火氣騰的一下就起來了，「想死？」

  「皇上饒命啊。」安公公一邊叫著一邊就撲通跪下了。

  皇帝無奈揉了揉太陽穴，人才清醒了些，安公公定是有急事。

  他慢吞吞坐起來，安公公趕緊跪爬過來，扯了枕頭放在皇帝腰後。

  「皇上，奴沒法啊，秦先生說他只能這個時辰入宮，說是安全。」

  「秦劍？」皇帝一下就精神了，「他說了幹什麼來嗎？」

  「說是答應皇上的東西帶來了。」

  「啊！快快更衣。」皇帝興奮地自己跳下床。

  「草民見過皇上。」『秦劍』恭敬行禮。

  「免禮免禮，深更半夜的，秦先生這是……」皇帝眼睛豁然一亮。

  『秦劍』雙手捧著兩個打開蓋子的木盒，一個躺著秦家軍虎符，一個則是秦家軍統帥令牌。

  皇帝興奮得想伸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不急不急，請坐。」

  秦知曉知道他想保持矜持，免得讓人說他一心想吞併秦家軍。

  她也不糾結，依言坐下，將東西放在矮几上，推到皇帝面前。

  皇帝按壓激動，面色如常，「秦知曉是自願的嗎？」

  「回皇上，自然是的。她也是皇上子民，她的就是皇上的，而且，草民說了秦家軍會妥善安頓。」

  「那是自然，本就是朕的軍隊，朕的子民。」

  東西就在面前，他自然不急了，問題是，拿到虎符和統帥令牌，也不代表能完全收服秦家軍。

  還是需要人去統領啊。

  「上次秦先生說的收服秦家軍的方法，可有具體的章程啊。」

  「草民說的是要替皇上掌控天鼎全部軍隊，破了世家擅自屯兵的舊例。不僅如此，重要的是藉此充盈國庫。」

  皇帝眼睛一亮。

  但他想了幾天都沒想明白，充盈國庫與收服軍權有何關聯？

  如果軍權收回來了，這些兵可都要朝廷養著啊，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秦劍』面具下眸色一閃，低聲道，「草民還需皇上給一道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