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顧世子反擊

  「你看下郡主用過膳沒有？」顧文軒見丫頭將他的早膳送進來。

  「回爺的話，郡主都是小廚房做膳食，她用得早，現在已用過了。」丫頭將膳食擺在矮几上，整個矮几端過來，放在床上。

  「秦家的府醫正在為您煎藥，府醫吩咐您用完膳兩刻鐘才能喝藥，您先用膳吧。」

  

  顧文軒點頭，埋頭吃著。

  丫頭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幫他布菜。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府里都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啊？」丫頭一愣，她知道世子規矩大，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怎麼變了規矩了？

  顧文軒抬眸，眼裡少了幾分平日的溫和，多了幾分陌生的冷。

  丫頭忙將知道的都一一說了。

  聽著她一樁樁一件件地說著，顧文軒埋頭一口一口慢慢吃著，聽到顧府輕慢秦知曉以泥塊充當嫁妝，為了羞辱秦知曉辦了個喪禮冥婚，他再也咽不下任何東西。

  不是為秦知曉打抱不平，而是為自己感到可悲。

  他的妻子，他的婚禮，竟然被顧家侮辱至此，顧家當他是什麼？

  屍體都沒找到就急急宣布他死亡，這是多麼盼望自己死掉？

  經歷了一番生死，方明白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他放下筷子，「去請管家來。」

  「世子不再多吃點嗎？您身子需要……」丫頭被他一記冰冷的目光嚇到，趕緊收拾東西退了出去。

  「世子。」管家恭敬地行了禮，「奴怕打擾世子，所以沒敢來，可有什麼沒安排妥帖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顧文軒看著眼底沒多少恭敬的管家，明白自己如今在顧府人心裡的地位可能還不如秦知曉。

  斷了腿的世子很快就不會是世子了。

  「管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麻煩你詳細說與我聽。」

  管家也不隱瞞，一一說了，至於老爺和戚氏私下商議的事情肯定是不說的，只說了大家都看得見的，反正瞞不住。

  他冷笑一聲，「原來，我是顧府多餘的人。」

  管家一愣，抬頭就對上顧文軒冰冷的眸子，生生的打了個激靈，怎的世子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忙賠笑，「世子是顧府最尊貴的公子，未來的伯爺，怎會多餘？」

  顧文軒勾唇，「我母親陪嫁的老人何時回來？」

  「回世子，人賣了一月余，還需費些時日，有些被轉賣了，還沒找到。」

  「我兩個隨從和奶娘必須明日回到府中，否則……」

  顧文軒眼帘一挑，語氣頓時凌冽起來，「休怪世子我對管家問責！」

  管家嚇了一跳，撲通跪在地上，「世子饒命啊，奴真的為他們費盡口舌，因他們都是好用的，賣家都不願放人啊。」

  顧文軒冷哼，「那是你的事。身為顧府大管家，不知規勸不懂事的繼室，罪責比主人更大。我如今還是世子，我可以請家法嚴懲無用之奴！」

  管家心裡一慌，眼珠子轉了轉，只是殘疾世子他是不怕，就怕世子夫人啊。

  「明日，奴定將三人贖回來，其他人請世子寬限幾日。」

  顧文軒面色好了些，「嗯，有勞管家安排步攆和兩個奴僕給我。」

  沒有趁手的人可用，他又不良於行，真是寸步難移，有些事，他要儘快處置。

  「是。」管家恭敬之色多了幾分。

  管家剛轉身，顧文軒忽然啊了聲，「再過兩日便是元宵了吧？」

  管家忙轉回，賠笑，「是啊，府里也該準備起來了，可大夫人……戚夫人被關進皇城司了，還沒安排。」

  一整天，老爺拉著臉，門也不出，夫人和二公子都進了皇城司，整個顧府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府里的事都沒主人管。

  「嗯，我和夫人商量下。」

  「是。」

  這是長房要開始掌家了？

  管家心裡嘀咕，也是，死了夫君是望門寡，不能掌家。可世子回來了，就不一樣了，戚氏眼看沒用了，那恭定郡主就可以正式掌家了。

  顧家，風向要變啦！

  很快，昨天抬步攆的兩個奴僕就派來了，還特意找把舒適的轎椅，顧文軒被抬著在府里走不能坐得舒服些。

  秦知曉坐在主院東邊的荷香閣，一邊喝茶看書，一邊等著立春帶消息回來，就看見兩個人攙扶著顧文軒往她這邊走。

  這又是想做甚？

  她站起來迎了出去，「世子有事差人來說一聲就好，腿不好就不要隨意走動了。」

  腿不好……

  顧文軒眸色微暗，自卑之色浮現於面，「都在一個院子裡，想到什麼就來找你商議了，能走走也是好的，活動活動。」

  秦知曉客氣道，「外面冷，請裡面坐吧。」

  畢竟是人家的地方，她總不能將人趕回去。

  顧文軒打量荷香閣，這裡是後面就是府里的小湖，湖裡七月有荷花，故名荷香閣，是他納涼看書的地方，本來就沒有什麼陳設。

  現在也簡單得沒有新增什麼，茶几上摞著好幾本書，新增的一張書台上筆墨紙硯倒是全，不像女娘住的，倒像是公子的。

  兩人落座，顧文軒斟酌著從何處開口。

  秦知曉已經知道了喬露晞和他的對話，他們也沒刻意避著，聲音傳出來，行武的女護衛聽得一清二楚。

  顧文軒認妹她不肯，一心想做他的女人，倒是好事，就是她不喜歡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人。

  她不想慣喬露晞這種有心計的女人，也不想在宅斗小事中糾葛，所以，她索性直來直去，顯得更為坦蕩些。

  顧文軒想著說幾句溫情的話，可兩人的感覺就像是陌生人，怎麼說，說什麼才不會太唐突。

  秦知曉倒是先開口了。

  「我查了查，府里有兩處適合喬姑娘住的，一處是回錦苑邊上的桐華樓，另一處是錦繡閣。」

  總之不要住在她眼皮子底下，免得煩。

  桐華樓本是顧文軒接待朋友的地方，不大卻很精緻，是一座二層小樓。二樓房間可觀伯府全景，是伯府視覺景觀最好的地方。

  重點是有條小路直通回錦苑不鎖的小門。

  錦繡閣是以前戚氏還是小妾時住的，格局方正，正屋廂房耳房俱全，自帶小花園的獨立小院子，讓喬露晞一個人住，再按姨娘的身份配上丫頭婆子，算是給足了尊貴。

  她是試探喬露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顧文軒糾結一會，畢竟喬露晞的心思已經表明得很明顯，她一心想要住回錦苑，若是強硬逼她也愧對救命之恩。

  而且，若是讓她住錦繡閣，秦知曉會不會誤會他想讓她做妾？

  「先住桐華樓吧。」

  喬露晞在他心目中地位還不錯，甚好。

  秦知曉瞭然，點頭，對顧府丫頭吩咐，「你去和管家說聲，將桐華樓收拾下，該有的都配上，另外選一位伶俐的丫頭服侍喬姑娘。」

  丫頭驚訝，沒想到世子夫人這麼爽快就讓喬姑娘住到邊上來了，忙福了福，「是。」

  「還有何事？」秦知曉一副無事我要趕人的表情。

  「戚氏和二弟你打算如何處置？」

  秦知曉挑眉，他不會要為他們求情吧？那她真要瞧不起他了。

  「不是我打算如何處置，而是要以國法論處。」

  顧文軒感激道，「知道你為了我想懲治他們。他們母子為何謀我性命，我知道。但若是私宅的事鬧到皇上跟前，孝義伯府名聲和前途也完了。我已回來了，郡主可否不要追究？」

  還真的替他們求情！

  秦知曉淡淡一笑，「不行。」

  「我不介意……」

  「我介意！」秦知曉面色淡淡，卻眸色冰寒。

  顧文軒內心一顫，她竟然為了替他討回公道固執至此。

  「我不是為你，是為我，與你無關。」秦知曉慢悠悠道。

  顧文軒火熱的心頭被一桶冷水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