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證據
2024-06-28 11:42:07
作者: 畫七七
顧文軒劫後餘生,此刻,躺在舒適的床上,看著幔帳頂發呆,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戚氏入府後,他和母親的日子就開始不好過。
但母親出身秦家,父親再怎麼也有些顧忌,表面的感情還是維持著。
當時,中饋之權還在母親手中,他自幼讀書就厲害,又被選入宮陪皇子們讀書,為父親掙了面子,那時候的他就是被捧在手心的貴公子。
直到父親孝義伯爵位到手,他就開始阻隔他們母子與秦家往來,不到半年,母親因病臥榻,中饋之權便交給了戚氏,從那個時候起,嫡不像嫡,庶不像庶,完全本末倒置了。
他為了爭口氣,為了贏得父親的重視,保護母親,拼命讀書,終於官職加身,步步高升,很得上司器重,皇上都對他刮目相看,世子之位也早早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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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世子位,戚氏明里不敢欺負他們,但暗中剋扣是不斷的,尤其在給母親治病的事情上……
顧文軒緊緊攥起拳頭,當時他瀕臨死亡,就是想到母親的死他沒查清楚,他不能死。
他憑著一口氣支撐著活了下來。
這一路他想明白的一件事,世子和母親正夫人之位就是他們母子慘遭暗害的原因!
幸好,活著回來了。但,事情變得讓他吃驚。
秦知曉是個突如其來的未知數,但不管如何,他都感念她。
本來他雙腿盡斷,又無法醫治,就算活著回來了,也沒機會重新入仕,滿腔抱負心如死灰,覺得前途渺茫。
如今有了秦知曉,他感覺生活又有些盼頭了。
……
立春她們回來時候已經寅時初。
秦知曉根本沒睡,聽到動靜立刻翻身下床,扯了棉襖披上,看到立春手裡拿著一摞信很高興。
立春怕身上寒氣冷到她,趕緊脫了外袍丟在外屋才敢靠近,「大姑娘,找到一些戚家與顧文豪的來往信件,還有一本帳冊,他們之間的交易和給錢家的供奉每筆都記得很清楚。」
「太好了!」秦知曉仔細翻了翻,「你護這東西好了,天一亮就送到皇城司給寧九霄。」
「是。」
秦知曉鬆口氣,這番折騰總算值了。
「大姑娘,我發現了一個脈案和藥方,是表姑奶奶的。正好與看到的那份同一個時間。」
秦知曉接過細看,與之前的有些不同,「明日我拿去給府醫瞧瞧。你們快去歇息吧。」
翌日。
秦知曉起了個大早,天還未亮,心情輕鬆地取了劍舞了一套劍法,松松筋骨。
睡得昏昏沉沉的顧文軒猛然驚醒,睜眼就透過雕花木窗看到一抹颯爽英姿的身姿,不由努力撐起身子認真地看著。
在東京活了幾十年,見慣了各種大家閨秀,就是沒見過舞劍的女子。
那末纖細身姿如游龍,身法靈活,雖看得出力氣不足,但也是常年習武之人,動作流暢,劍出帶風。
一套劍法練畢,她將劍遞給身邊的立春,開始站樁調息。
「來人。」一張口,顧文軒發現聲音嘶啞得厲害。
聽力敏銳的立春張望了下,叫住一個小丫頭,「你去看看世子爺是不是醒了?」
小丫頭忙去了東廂房。
秦知曉往房間看了眼,裡面黑洞洞的,看不清,就轉身去白露的屋裡。
爾鳶在換藥,府醫在把脈。
「如何?」
「大姑娘。」府醫和爾鳶忙站起來。
「你們繼續。我就來看看。」秦知曉看著白露雙眼緊閉,「沒醒?」
府醫忙解釋,「怕她傷口疼,又怕她發熱睡不好,影響恢復,所以,昨晚用了量大的安神湯。不過您放心,一會能醒。」
看著清麗的臉敷著厚厚的黑漆漆的藥,秦知曉又難過又憤怒。
「好好照顧她,醒了馬上告訴我。」
「好的。」爾鳶應著。
「府醫,勞煩您照顧好白露後,給世子再看看。他剛才醒了,似乎嗓子啞了。」
「是。」
秦知曉正用早膳,服侍顧文軒的丫頭進來,怯怯道,「世子夫人,世子有請。」
「好,我更衣便去。」
至於多了個夫君的問題,秦知曉經過一晚已接受並平靜下來。
正好,想問下糧草被劫的細節,也要探下糧草的事情顧文軒是否真的沒參與。
世子夫人答應得這麼爽快,丫頭鬆口氣,高興地福了福,趕緊去回稟世子,爾鳶欣喜的跑進來。
「白露醒了?」秦知曉站起來就往白露房間去。
秦知曉見白露要掙紮起來,趕緊一步上前按住她,「別亂動。」
白露想說話,嘴動不了。
「你什麼都不用說,只管好好養著。府醫說了,你的手沒事,已經接好骨了。臉上的傷你也不用擔心,我可以進宮找姑母,宮裡有一種玉肌凝膠,對肌膚修護最好了。保證不讓你留疤。」
白露努力笑,可微微一動臉就疼得不行。
急得秦知曉恨不得去壓制她的臉,「讓你不要動還動,臉也不要動,哪裡都不要動。」
白露眼圈紅了,卻也不敢動了,臉疼要人命。
秦知曉看她這樣,也不忍讓她操勞看昨晚找到的脈案和藥方,反正也不是要緊事。
看白露的樣子,實在擔心得不行。「不行,還是送回秦府好好的養著。」
「立春,馬上安排馬車,送白露回去。」她剛說完,白露死命搖頭。
「好好好,不動,你不要動。」秦知曉急得要跳起來,「立春回去府裡帶兩個熟練的丫頭來。」
爾鳶大大咧咧,立春和女護衛們都是行武之人,照顧人不夠細緻,得找個細膩溫柔些的丫頭照顧白露。
「是。」立春應著,正好要出府去皇城司。
「白露,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的養著,傷了你的人全部都斷了手,傷了臉抓進皇城司了。」
白露眼睛眨了眨,滿眼感激。
「世子夫人。」剛才請她的丫頭又來了。
秦知曉想起來了,顧文軒要見她。
再安慰白露兩句就趕緊走出去,「走吧。」
丫頭看她還是剛才那身衣服,頂著一張素顏,頭髮也沒有梳起來,就扎了個大麻花辮,披在身前。
哪像世子夫人啊,簡直是家裡未出嫁的姑娘。
「怎麼了?」秦知曉察覺她的目光。
丫頭吶吶,「剛、剛才世子夫人不是說更衣嗎?您頭還沒梳,要不奴婢幫您梳妝?」
秦知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沒啥不妥啊,很家常嘛。
「不用。」秦知曉直奔東廂房。
推門進去,府醫正在給顧文軒把脈。
她徑直坐在椅子上,立春像門神般守在門外。
府醫把完脈又檢查下腳,轉身對秦知曉道,「大姑娘,世子的腳得先養養,有些傷口潰爛發紅,裡面按著疼,說明裡面可能有化膿,得先處理好方可斷骨重接。」
「嗯,那就有勞您先幫他治傷。」
「屬下會的,那屬下去配藥了。」
「好的,辛苦了。」秦知曉站起來,微笑的彎了彎腰。
大姑娘?
顧文軒看著她,她身邊的丫頭女護衛都叫她大姑娘。
哎,都是因為他。
顧文軒溫婉一笑,「抱歉,我沒法站起來,你坐。」
秦知曉自坐下,「無妨。我們之間不用客氣。」
顧文軒心裡一暖,「曉曉,我沒想到你會堅持嫁給我。」
曉曉?
秦知曉雞皮起了一層,小的時候他是這樣叫她來著,因為表姑奶奶喜歡這樣叫她。
後來,秦家都沒有人這樣叫她,皆因她除了表面溫溫柔柔,骨子裡就是個野孩子,曉曉這個小名太斯文了,不符合她雄心勃勃的內心。